這種水深火熱,被人嫌棄的生活,不是應該屬於蘇雲卿嗎?反正她也習慣了,再繼續下去也無所謂了,可是爲什麼偏偏是自己?
忽然間,蘇纖柔似乎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蘇雲卿好了她就開始倒黴,想要自己的日子再好過起來,唯獨只有讓蘇雲卿倒黴,她才能好過。
如此一想,蘇纖柔心中便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似的,壓得她全身都疼。
…………
張家房間裡
張薰皺眉,兩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娘,充滿探究,“蘇雲卿真的就給你說了這些?”
二人在房間裡呆了一個下午,怎麼可能就只說了這麼兩句話?
但是看着自己的母親,她也沒有必要欺騙自己啊!如今張家就她們二人了,她更應該依賴自己纔對,不應該會騙自己,但是又覺得哪裡奇怪。
“自己的母親躺在牀上不行了,她就只是去找了個太醫而已,做得也真是夠絕情的,既讓人看到了她心裡的怨恨,又讓人覺得她對張梅還有半分情,也的確附和她現在的作風,但是娘,你又怎麼可能輕易妥協?”
老太太的性格她最是瞭解,如此一個好強之人做事肯定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讓蘇雲卿離開?
“我用自己的性命威脅她卻依舊無動於衷,似乎我的生死對她來說根本就不值一提,她甚至還說如果我死了,張家也就完了,我還能怎麼辦呢?”
蘇雲卿就是抓緊了老太太這點心理,她這輩子一心爲了張家,又怎麼可能輕易放棄張家?
如果她死了,誰還能撐起這個張家。
張薰聽了,微微嘆了口氣,的確如此啊!如今的蘇雲卿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妃,而老太太不過就是一個已經衰敗了的一門忠烈之後,她若是真的想要撒手不管,即便是用性命威脅又能如何?
反正他們張家人的生死,她也從來不會放在心上,莫說是她,即便是自己可能也沒有這麼多心思去管。
知道張家不能拿蘇雲卿怎麼樣,
可是聽老太太這話,她總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來。
“老夫人,二小姐!宮裡的太醫過來了,還有蘇大人離開時,把二小姐留了下來,您看……”
嬤嬤這話一出,張薰徹底怒了,蘇翔這個狡猾的老狐狸,真是一點也不掩飾自己那點心思,居然把一根小尾巴留了下來。
“你去瞧瞧吧!太醫那邊好生招待着,至於蘇纖柔,你自己看着處理。”
“是。”
張薰點頭,出了門。
蘇纖柔這個小不要臉的還真有膽子,居然敢一個人留在張家,她就不怕自己沒樂子的時候隨便收拾她嗎?
看着所有人都出了房間,老太太靠在椅子上,看着躺在牀上面色蒼白,呼吸微弱的張氏,面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如今她不得不說,自己還真是看錯了人,就因爲當初動了一點點的殺心才惹來了今日的禍,一切都是她活該,可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蘇雲卿會有這麼一天啊!
當初爲了自己的女兒,她什麼狠毒事都願意去做,莫說殺人放火,即便是割下自己的肉,讓孩子們喝自己的血她都會毫不猶豫,可是如今想想,自己的愛是不是太過極端了?
總是擔心孩子走錯一步,一輩子都過苦日子,所以巴不得時時刻刻都盯着她們,爲她們清除身邊的一切障礙,如今老了,慢慢回想,自己怕孩子有錯的時候,自己又何嘗不是一步錯步步錯?
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當初做那些事情的時候沒有想過會遭報應,如今一件件一樁樁的事情再次出現在腦海裡,她倒是真的不覺得自己冤枉,只是苦了梅兒這孩子,從小到大從未有過自己選擇的權利,如今躺在牀上,怕是心裡也都在責怪自己吧!
其實仔細想想,她怪自己又何嘗不是應該的?
…………
清晨,蘇謙纔剛起身,護衛就已經站在了門外,看樣子是等了許久了。
“什麼事?”
“夫人她醒了!”
“醒了?”蘇
謙有些不敢相信,大夫不是說不行了嗎?怎麼突然又醒了。
“是的,可是整個人癡癡傻傻,似乎是因爲氣血攻心,腦子也受到了影響,整個人胡言亂語以後,猶如一個癡兒。”
一直驕傲好強的張氏突然成了一個孩子,變癡癡傻傻,整個人倒是喜歡笑了。
“還有,張家的老太太也成了啞巴!”
“啞了?”一個癡了一個啞了,這事情是不是來得太奇怪了一些。
“是的。”
“什麼原因?”
“那邊傳來的消息是,因爲昨天老太太和張二小姐說了一些咱們二小姐的壞話,二小姐一時氣不過,所以在老太太的食物裡下了一些東西……”
“呵……”蘇謙冷笑一聲,整個人氣不過,握緊拳頭,一時難以平靜下來。
“大爺已經過去了,是張家那邊來人讓他必須過去給個說法,因爲……昨天二小姐是大爺強制性留下來的,發生了這種事情,張家覺得大爺脫不開干係。”
護衛這話一出,蘇謙更是氣得胃疼,坐下陷入了沉思。
靖王府
蘇雲卿收到張家傳來的消息以後,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手中的戒指隨着她的手而轉動着。
人傻了嗎?傻了也挺好,比之前無憂無慮,活得更加自在吧!
說來說去,若是她想對張氏見死不救也屬應該,在別人看來也是理所應當,可是想到自己的這副身體怎麼也都是她生的,身爲一個醫者對於生自己的母親如此是不是太過冷情了一些,張氏固然可恨,可是對於她,她卻從未做出過什麼虧欠之事,她虧的不過就是自己這副身體而已,如今傻了也好,傻了就能自由自在,沒了煩惱了。
說什麼爲自己的這副身體報仇的話她做出不來,畢竟在她的記憶裡,這副身體對於張氏並沒有什麼恨意,相反,時常會冒出一些小時候的片段,由此看來,這個孩子一直活在自己的記憶裡,活在母親的寵愛裡不願出來,她既然無恨,那自己又何必多添愁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