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當那人靠近之時,白月遲聲音模糊地問了一句。見自己能發聲,白月遲的注意力頓時轉移到了別處——她現在不是意識,而是實體了!
白月遲輕輕撫摸着牀上被褥的刺繡,她的掌心能實實在在地感覺到上面龍飛鳳舞的起伏,緞面的冰涼,還有那些乾果的質地,越發確認了這一點。
就在她用指尖請點一個紅棗的時候,那個人影在牀前佇足,似乎是在看她。
白月遲迴過頭,那人的面容處有着霧氣看不清,可他的身形頗似葉翟,讓她有種奇妙的幸福感。
他穿着黑色的衣袍,與這一片紅色那麼格格不入,但又融合成了一體。
“你是誰?”白月遲嫣然一笑,此時她的頭腦已經完全不清楚了,她隱約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又隱約知道自己不是。她失去了判斷事物真假的能力,只因爲對方越看越像葉翟,眼下這類似成婚的場景不過是她舊時夢境的重現罷了。
對方彎下身來,伸出手輕輕擡起了白月遲的下頜。
他的指尖很冷,冷得像死人,可他的氣息卻是滾熱的,暖暖地噴在白月遲的脖頸間,讓白月遲在害羞之餘又有點害怕,下意識往後縮去,靠在了牆面上。
那人的手落了空,似乎是怔怔了一會兒,隨即立即欺身上來,將白月遲圍困在牆角。
“是葉翟嗎……”白月遲這個時候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可是越來越鋪天蓋地的甜香和音樂腐蝕了她的理智與清醒,就在對方伸出手即將碰到她臉頰的那一刻,阿白忽然發出了尖利的呼嘯聲!
黑衣者被阿白的呼嘯震得後退好幾步,白月遲也瞬間清醒了大半!
“你是誰?!”白月遲猛地站了起來:“你要做什麼?”
在此同時,一陣驚天動地的崩裂之聲從身側傳來,白月遲眼前一花,下一刻便到了真正葉翟的懷裡。
葉翟一身白衣,面容清美,眼中卻是白月遲看不懂的火焰,他緊緊摟着白月遲,看向黑衣者的眼神十
分陰沉可怖。
黑衣人似乎是低低笑了一聲,隨即和這喜房的幻境一起消失了。
外面真正的陽光打在了白月遲臉上,她本來想說點什麼,忽然一股類似喝酒的後勁涌上來,她連站都站不穩了。
“不要急着說話,先回去。”葉翟似乎是看穿了她的舉動,低聲安慰道。白月遲點點頭,葉翟抱起她消失在了已成廢墟的大殿中。
“神君,要追麼?”灰白髮女子從廢墟的廊柱後走出來,恭恭敬敬地對着一片不甚清晰的黑影道。
“不用。”
那神君的聲音十分嘶啞低沉,聽着忽遠忽近,似幻似真,讓灰白髮女子不禁露出了瘋狂的迷醉之色。
“是!”
這一次來西南諸國過於匆匆,並沒有定下合適的去處,葉翟最終還是將白月遲帶到了他的仙府鏡月宮內。原先二人約定成親後再一起搬入,眼下情況特殊,便顧不得了。
就在葉翟輕輕將白月遲放置在牀上時,白月遲忽然伸出玉臂,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
葉翟一個不防,就這樣被拉得抱了個滿懷軟玉溫香。
“被我抓到了!這回是你了吧?……”白月遲喃喃着在葉翟耳邊道:“剛纔那個不是,我纔不和他成親呢……”
他發現了白月遲的異常,從她身上沾着的花粉判斷出是曼莎花的效力,此花來自古老的魔族禁地,專對修士有迷魂催情之效,非交合很難解。
白月遲眼下的神態過於嬌憨媚人,令葉翟不由得心中一動。他本想喚醒白月遲,可是白月遲身上的幽香一陣陣襲來,惹得他的眼神越來越暗。
鏡月宮永遠是夜晚,窗外的不沉之月在樹影中影影綽綽,夜鶯婉轉,風聲窸窣,此情此景若不是良辰美景,又該何以命名?
葉翟沉默了許久,最終,他的食指還是慢慢的勾開了白月遲衣襟上的緞帶,露出了她瑩潔如玉的肩膀和美麗的鎖骨。
肩上的肌膚忽然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中,白月遲輕輕地一縮,體
內的躁動感覺也好了不少。可是這清涼之意並沒有持續多久,她就被一個炙熱如火的吻給帶入了燥熱的深淵。
那個吻是溫柔又霸道的,先是淺嘗輒止,後是攻城掠地,奪走她全部的呼吸。
葉翟一手捧着白月遲的後腦,一手禁錮住她的腰,讓她無可退避,溺水般沉入從未領略過的奇妙海底。
就在她快要被這兇猛而來的野火燒得一乾二淨的時候,葉翟忽然由脣舌渡了一脈清涼之氣給白月遲,溫柔地迫她吞下。
得了那清涼之氣的白月遲逐漸安靜了下來,不再躁動不安,甜甜地沉睡了過去。
葉翟坐在牀沿上,手指一遍又一遍地輕輕描摹着白月遲的眉眼輪廓,動作輕柔,包含着無限的憐愛之情。
但最終他還是繫好了白月遲的衣帶,悄然離去。
白月遲這一覺睡得夠結實,直到她做夢自己被一頭大象坐在身上滿頭汗地醒來後,發現阿白正趴在她胸口一邊嚼胡蘿蔔一邊眼巴巴地看着她。
“媽媽!”
“哎。”白月遲坐起身來,把阿白抱在懷裡:“這……這不是鏡月宮嗎?”
“你醒了?”葉翟走進來,問道:“身子如何,可還有不適?”
白月遲轉了轉胳膊:“還好,話說我不是在大元總觀麼,怎麼到這裡來了?”
她模模糊糊記得自己好像在那一片黑暗中看到了不少奇怪的畫面,然後就不省人事了。
“我們暫時最好不要靠近大元觀的勢力範圍。”葉翟的臉色並不輕鬆:“這次要不是聖獸相助,我不一定能將你帶回來。”
白月遲吃了一驚:“那個什麼‘神’很厲害?”
連葉翟都說出這番話的存在,難不成真的是神級別的……
“來歷不小,至少是上古時期就存在的魔物,再往前也有可能。”葉翟說:“大元觀發展不久,他得到的願力尚少,若是後期信徒廣佈,恐怕就連終雪宮也無能爲力吧。”
白月遲的心一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