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的上空，因爲剛剛的神通對撞，掀起來的風雷和空間裂縫，正在慢慢地平息。
顧長卿等待着墓碑中的迴應。
直到天空之上風平浪靜，再沒有一絲波瀾。
墓碑中再次傳出聲音。
“多少年了？”
聲音在詢問，也是在回憶。
顧長卿想了想，回道：“距離上次宇宙之城開啓，已經十億年了。”
聽到顧長卿的回答，墓碑再次陷入了沉默。
許久後，一縷青煙緩緩的從墓碑中飄出。
在顧長卿的身前，凝成一個鬚髮皆白的青衫老者。
發現顧長卿在上下打量着他，老者說道：“不用看了，我只是一縷殘魂。”
顧長卿點了點頭，收回神念。
“你就是這一代的人族帝主？”
老者打量着顧長卿，眼中露出滿意的神色。
“是我，敢問前輩？”
僅僅是一縷殘魂，就有足以抗衡顧長卿的威壓。
顧長卿不敢想象，老者的巔峰實力究竟有多強。
老者臉上露出一絲嘲弄，隨後說道：“我，就是個守墓的老頭罷了。”
“這墓中，埋葬的是何人？”
顧長卿面上有些不快，他一點都不喜歡這種故作高深的樣子。
若非有諸多的疑問，想通過老者獲得解答。
說不定這會，已經把老者的殘魂打散。
“曾經人族帝主，可惜了……還是沒能追上那羣人的腳步，甚至連域外天魔那一關都過不去。”
老者邊說邊搖頭。
顧長卿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還是我來問吧。”
黃帝忽然站出來，和顧長卿並肩而立。
知道顧長卿的脾氣，黃帝生怕再這麼墨跡下去，顧長卿真的會動手。
黃帝也不廢話地問道：“這個女人，到底和墓中人有什麼關係，域外天魔是什麼？”
“看來……”
似乎感應到周圍的空氣有些不對勁，老者感到自己不能再拖拖拉拉下去，立刻改口道。
“她域外天魔，蘇璃，曾經一代人族的希望，就毀在了她的手中，墓中埋着的，是那一代的人族帝主，帝辛！”
再次聽到帝辛這個名字，沒想到居然是曾經的帝主。
還有，剛纔他口中的那羣人是誰？
難道帝辛，並非是藍星起源那批強者的時代？
而是繼那個時代後，覺醒的新秀？
那羣人，到底是誰？
強大到何等地步了？
顧長卿和黃帝對視了一眼，心中的疑惑更深。
同爲曾經的星空帝主，黃帝卻沒有來過宇宙之城。
而秦帝，也僅僅是在宇宙之城的外圍探查了一番，就連往生橋都沒有到過。
可是這個叫帝辛的人族帝主，居然埋在了宇宙之城中。
“帝辛本是一代英主，帶領我人族橫掃了一箇中型宇宙，對抗域外之敵，然而，卻被這妖孽迷惑。”
“在最終之戰中，我人族浴血奮戰，卻被這妖孽在朝歌城打開了域外蟲洞。”
“我人族背後受敵，最終全部戰死，帝辛也隕落。”
“想必，當年那些混進來的域外天魔，此刻還在宇宙之城中橫行。”
老者的臉上，露出憤憤不平的神情，似乎提起當年過往，依舊怒不可遏。
“域外天魔？”
顧長卿愣了一下，隨即他想到了往生橋外，那些隨處可見的星空兇獸，難道他們真實的身份，就是域外天魔嗎？
可是明明那些星空兇獸那麼弱，偶爾有些強一些的，在顧長卿面前，也不過是大一點的螻蟻，隨手就能捏死無數。
但是很顯然，他想錯了。
“域外天魔，有無相和有相之分，蘇璃，就是有相的，她的本體，是一隻九尾妖狐。”
老者解釋着，隨手一揮，一股青煙飄到九色妖姬身上。
她驚恐地睜大眼睛，隨即身後的九根尾巴亂舞，身上泛起九色的光芒。
她的面上，不斷地幻化着人面和一隻狸貓的臉。
“嗯？不對！”
老者看着正在變幻形態的蘇璃，驚異地說道。
顧長卿也有些不解，眼前的九色妖姬，也就是蘇璃。
就在所有人面前，慢慢地變成了一隻九尾狸貓。
可是老者說的卻是，九尾妖狐。
兩字之差，差點卻是一個種族的距離。
“帝辛！一定是你搞的鬼！”
老者似乎想起了什麼，怒聲朝着石墓吼道。
似乎感應到蘇璃的變化，石墓中傳來的波動停了下來。
“他還活着嗎？”
顧長卿問道。
“留下的，不過是一縷可笑的執念罷了！”
“這一縷執念，還是留給這個妖孽的！”
老者的臉上露出不齒的樣子。
墓碑似乎感覺到老者的情緒。
一股肅殺的之氣，朝着石墓涌去，似乎在發泄着不甘。
“域外天魔難道不是這些星空兇獸？”
老者說了一半沒有說清楚的事，顧長卿再次出來。
“星空兇獸？不過是一羣低級的爬蟲，也是被域外天魔製造出來，毀我人族神紋者根基的誘餌。”
對於這一點，顧長卿是有認知的。
“潛能結晶這個東西，是怎麼回事？”
顧長卿想起了大冤種秦帝，因爲一枚有副作用的潛能結晶，被一個婊子耍死。
算起來，和這個帝辛倒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如果帝辛活着，和秦帝必然有說不完的話題。
還有虞昊，被蒂衾娜汐忽悠着，給族人用了潛能結晶。
可能現在還沒有發現，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潛能結晶？什麼玩意？”
老者愣了一下，顯然不知道顧長卿說的是什麼。
顧長卿不得不進行了一番描述。
“不過是一堆失敗的試驗品罷了。”
老者說道。
“星空兇獸留下的神紋之力碎片，人族大能們不是沒有想過利用一番。”
“用了無數種辦法，去進行壓制提純，祛除駁雜的意志，失敗了無數次。”
“那些就是失敗的產物，雖然提高了精純度，卻也留下了致命的缺陷。”
“本來打算全部銷燬，但是隨着和域外天魔之間的戰鬥打的越來越激烈，人族迫切需要新的更多神紋者的力量。”
“於是，一部分人族神紋者不惜自毀未來的前景，使用了這些殘次品提升實力。”
說到這裡，老者的臉上露出緬懷和感傷。
顧長卿和黃帝沉默無語，或許這些人實力不高，但是在人族最需要的時候，不惜自毀前程。
這樣的大義，纔是人族無論沉淪多少次，都會重回宇宙之巔的原因吧。
片刻後，老者接着說道：“最終我人族大能還是成功了。”
老者看着顧長卿，眼中再次流露出讚賞之意。
“是神紋之力結晶嗎？”
顧長卿已經想到了答案。
“沒錯，沒有任何副作用，最純淨的神紋之力，我想，你已經感受過了。”
顧長卿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只是，我沒想到，現在的伱，已經不需要神紋之力結晶了，你已經邁過了那道門檻。”
老者扭頭看向石墓，滿臉的嘲諷。
“帝辛，當年打的賭，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