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色慘白,盤古這是在……交代後事嗎?
“但是我錯了,我們都錯了!”盤古看着身後倒下的那一片片屍體,臉上滿是痛苦的神色,“如果人族還有未來的話,記得告訴後人,人族曾經經歷過怎麼樣的屈辱,是怎麼去抗爭的。我以爲給他們描繪出一個幸福的神話,他們就不會重蹈我們的覆轍。但是,這個紀元我看到的就只有人族內部的廝殺……”
聽了他的話之後,我沉默了。
盤古說的對,人族內部的廝殺。儘管這一切都不是我主動引起的,但是這其中畢竟有我的參與。
“好在,你們的出現讓我看到了希望。”盤古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這就好像是在養蠱,儘管人族犧牲了很多,卻也培養出了你們……”
“請祖神暫退,等您的傷勢恢復之後,我們可以重新殺回來!”我長跪不起,如果連這最後一位祖神也隕落了,我能帶着人族堅持下去嗎?
盤古搖了搖頭,指向禁區中,喃喃的說道:“看到了嗎,那裡的人,都曾經和我並肩作戰。燧人,神農,有巢……他們都是我的兄弟,和你這些兄弟是一樣的。如果他們全都戰死了,你會苟活嗎?”
我啞口無言,下意識的回頭看向王瓊他們。
兄弟之間,可能會有所差異,實力不同,性格不同。但是不管多少年過去,都還是兄弟。盤古放不下他們,和我放不下王瓊他們是一樣的。
“活下去,爲了你的兄弟,帶着他們活下去!”盤古挺直了腰桿,他身上的傷口還在不停的淌血。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那十萬裡冰原,迅速的融化掉了。這其中,蘊含着女媧的生命。一道微弱的光芒飛到了盤古的身上,不多時,一件寒冰鑄成的鎧甲出現在盤古的手中。寒冰鎧甲撫平了盤古身上的傷口,這位曾經的最強祖神,重新煥發了生機。然而,這也只是迴光返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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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沒能留住你的屍體,現在就連你最後存在的痕跡,也要用來戰鬥。”盤古喃喃的說道,隨後,他又看向了軒轅祖神消失的方向。
那裡,同樣亮起了一道微弱的光芒,這光芒在空中逐漸化作一柄戰劍。
“軒轅……”盤古緊握這柄戰劍,臉上滿是戰意,“請燧人重新爲我點燃生命之火!”話音落下,又是一道微弱的光芒飛來……
這是盤古的最後一戰,他強行凝聚了所有祖神存在過的痕跡。軒轅的戰劍,女媧所化的鎧甲,燧人讓他重燃生命之火,神農化作了最純粹的力量……盤古瘋了,看着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兄弟死在他面前,他徹底崩潰了。祖神也是人,他們是和我一樣有血有肉的人,經歷了這麼多,哪怕他是那個曾經開天闢地的祖神,現在也扛不住了。
“我的,最後一戰!”盤古怒吼一聲,朝着禁區衝了過去。
虛無真君察覺到了他的攻擊,獸爪立即就要拍過來。如果盤古真的被拍中的話,即便是以他現在的狀態,也是一樣會死的。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那無數個被虛無真君困起來的強者,卻在拼命的燃燒自己的生命。到了這個時候,他們終於找到掙脫的辦法了。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想要苟且偷生,最後一刻,他們用自己的生命拖延住了虛無真君的攻擊。
“轟!”一股強悍的氣息徹底消失,所有的力量,都朝着虛無真君轟擊了過去。緊隨其後,所有人都將自己當成了人肉炸彈。他們的付出是值得的,這麼多年,他們幾乎已經和虛無真君融合在了一起,這一炸,虛無真君不說丟掉半條命,也差不多了。
“人族,永遠都不會被奴役!”盤古怒吼一聲,衝到了虛無真君的體內。在這一刻,歸一境的實力全部發揮出來。他在那裡拼命的戰鬥,每一絲力量,都給虛無真君帶來了無法想象的傷害。
“嗷吼!”虛無真君在瘋狂的嘶吼着,他的生命力在迅速流逝。如果跌落到一個低谷的話,那他有可能會重新陷入沉睡之中。他絕對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他從來都沒有想過,他所創造的生命,竟然也會反抗。
“恭送祖神!”我跪在地上,緊握雙拳,指甲刺破手掌都沒有絲毫的察覺。所有人都在我背後跪了下來,對着盤古恭恭敬敬的說道。這就是人族的祖神,他們爲人族爭取了一個紀元的繁衍時間,但是現在,人族祖神全滅。
盤古的力量不斷消散,他的怒吼聲也變得微弱了起來。虛無真君畢竟是遠遠超越歸一境的強者,即便是重傷之下,也對盤古造成了無法想象的傷害。終於,盤古的氣息徹底消失,禁區也破碎了。這個紀元,已經徹底走到了盡頭。
“結束了嗎?!”我心裡一陣撕裂的疼痛,回頭看向身後。妖族幾乎全滅,剩餘的數量不足千人,人族的情況也是一樣。他們都已經負傷了,我們已經沒有繼續戰鬥的能力了。
看向仍舊在不停掙扎的虛無真君,我臉色慘白。虛無真君還沒有死,現在的他,仍舊不是我能對付的。所有祖神的犧牲,也就只換來了他的重傷而已。我長嘆一聲,現在有些明白,爲什麼女媧他們不惜燃燒自己的生命,也要給人族留下生命火種了。
“走吧,下個紀元,我們再戰!”我長嘆一聲,打開了自己的小世界。這是人族最後的退路,我不知道下界是否還存在,但是至少在我死之前,我的女人,我的家人不會有任何的危險。
然而,卻沒有一個人願意進入小世界。
“都走啊,祖神的犧牲你們看不到嗎?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是在給你們拖延時間,人族不能滅,下個紀元,老子會帶着你們回來的!”我雙眼通紅,看着他們怒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