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這天開始,炎聖桀的手下幾乎是半數出動,採用地毯式恐怖的搜索,將美國境內的俄聯邦黑手黨成員,硬是一個個給揪了出來。在美國的黑道史上,這已經是一件相當大規模的報復行動了。
所有被抓成員,每個叫價10萬美金。對於彌尊來說,豈止是勒索,簡直就是明搶!不過,其中利害他比誰都清楚,不管手下死活,日後很難再會有人願意替他賣命。所以,即使再恨,他也咬牙支付了酬金,換回手下的命。算來,之前炎聖桀那八十億歐元,也全都被他老老實實的還了回去,還是以這麼被動,這麼丟臉的方式。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在美國乃至歐洲,炎聖桀所屬的鬼門,那就是地頭蛇!
冷亦然的傷勢恢復得很快,連醫生都說他的體質實在是夠強悍,普通人需要三個月,他可能一個月都不到。期間,織星一直都留在醫院照顧他,兩人的關係,也較以前和諧融洽許多。
由於白巖湖旁的玻璃屋被毀,織星索性也搬到醫院去,這樣照顧起冷亦然來也更方便。而劉嫂則跟着小霽他們搬到了達拉斯市內的一處高級洋房裡,每天都會煲些湯送到醫院。
再過一週,冷亦然就可以出院了。他提前訂好了飛回國的機票,只怕是一腳出醫院大門,另一腳就跨進了機場,生怕織星會改變主意。
一大早,劉嫂帶着熬好的骨頭湯走進病房,身後跟着小霽還有嵐。
“咦,小霽,你怎麼來了?”看到他,織星格外高興,過去摸了摸他帥氣的小臉蛋,笑吟吟道,“是不是想我啦?”
小霽繃着小臉,朝牀上的人掃一眼,又瞪了瞪織星,“笨女人,你很久都沒回去了。”
嵐也說,“是啊,織星小姐,你是不是把我們都忘了呢?”
沒有她的大房子裡,突然變得很冷清。尤其是想起某人那陰沉帶笑的樣子,讓人不寒而慄。
“怎麼會呢?”織星跟兩人坐在沙發上,攏着長髮,眯起貓眸,朝正在喝湯的冷亦然呶呶嘴,“這邊只有這傢伙一個人,我不放心嘛。”
小霽的嘴脣抿得緊緊的,眉頭也漸漸攏成一線,“那,你要跟他回去了?”
織星垂下眸,笑笑,“嗯。”
嵐急了,“織星小姐,你怎麼說走就走啊?你走了,那桀爺怎麼辦啊?”
“什麼怎麼辦?”織星不在意的撇下嘴角,輕描淡寫道,“在這兒,我們都是過客。”
“可是……”
嵐還要再說什麼,小霽制止了,擡眸,望定她,“笨女人,如果回去後不開心了,就馬上回來好了!”
織星笑着點下他的鼻尖,“好,我知道了!”
冷亦然放下碗,朝劉嫂微笑頜首,“謝謝劉嫂。”
“呵呵,不用客氣。”
回眸,他的目光掃向這邊的人。正好與小霽的撞上,後者,稚嫩的臉龐上,有絲淡淡的冷漠。冷亦然挑起眉梢,對他明顯的敵意,感到有趣。
送走了小霽他們,織星無聊的坐在沙發上,隨手翻看着當天的報紙。當她看到有關炎聖桀的報道後,不自覺的皺起眉,仔細的讀着,不放過任何一個字。
當她得知,他居然向彌尊公開叫板時,眸色掠過一絲擔憂。隨即,甩甩頭,很快被她拋開。那傢伙習慣遊走在死神鐮刀的刀鋒上,對來他說,這些事,早就習以爲常。
“織星?”
“啊?”織星倏地回神,才發現,冷亦然已經站在了她面前,一對幽眸,靜靜的注視着她,“我已經叫了你三遍,你在想什麼,那麼出神?”
“哦,沒什麼。”織星隨手闔上報紙。
緩緩的,他略顯蒼白的臉頰上,溢出絲淡淡的微笑,“房間裡太悶了,陪我出去走走吧。”
“嗯,好!”
織星扶着他,走出病房。
走廊裡,冷亦然高大俊朗的外表,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兩人就像普通情侶一樣,輕輕依偎在一起,畫面和諧得恰到好處。
來到花園,織星放慢腳步,不時的細心問,“要不要休息會?”
他笑着搖頭,“喂,別把我想得太脆弱,那點傷對我來說,還不算什麼。”
織星鄙夷的瞅瞅他,“切,也不知道當時是誰都被打得只剩半口氣了!”
冷亦然倏地轉身,靠近她的臉,挑眉,“你心疼了?”
織星的心跳驟然漏掉一拍,臉色不自然的微變,嘴硬道,“我纔沒心疼呢!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了!我是怕你死在這兒,你媽不把我撕了纔怪呢!”
他淺笑出聲,凝望着她,好像,這樣雖不算驚豔,卻足夠個性的臉,讓他看上一輩子,他都不會膩。
就在這時,他眼角餘光一瞟,在桃花樹下,看到一個熟悉的黑色身影。他挑脣一笑,不着痕跡的轉過身,擋住織星的視線,鎖住她的瞳仁,一字一句的說,“沒有人,可以取代你在我心裡的位置!所以,哪怕就算讓我付出性命,我也會保護你,不讓你受到一點傷害!”說完,伸手,輕擁她入懷。動作是那樣嫺熟,那樣溫柔,此景此情,容不得人拒絕,一切,都發生得剛剛好。
織星偎在他的懷裡,沒說話,僅是垂下眸。
桃花樹下,落英繽紛,那道黑色身影,不疾不徐的轉過身,帶着路人驚豔的目光,傲然離去。
冷亦然揚起脣角,望着他離開,深邃的眸,卻漸漸浮出一層冷霜。
一整天,織星始終有點心神不寧,說不出道不明的。想到那篇報道上的內容,心頭隱隱不安,總覺得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入夜,冷亦然睡得很熟,她不再猶豫,抓起包包就離開醫院。
出了大門,一眼就看到門口停着一輛拉風的跑車,車裡的男人,一手夾着香菸,伸出車窗,時不時的,輕輕彈下菸灰。
那隻手,漂亮,修長,充滿藝術氣息。
織星倏然一震,狐疑的眯起眸子,輕輕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