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星從二樓跑了下來,門口,彌尊倚靠在那裡,左側臉頰上的刀疤,愈發猙獰,陰冷的藍眸,飄浮一絲得逞後的快慰,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
“誰給你的膽子,敢這樣做?”
身後,冷亦然垂着眸,緩緩走來。
彌尊轉過來,臉上不見絲毫悔意,擡眸,迎視他,“老闆做了這麼多,那個女人卻不知道!這不公平!老闆不想找她,我去找!老闆說不出口的話,我來說!老闆不敢做的事,我去做!”
“啪”
臉上,狠狠捱了記耳光。
彌尊的金髮,有絲凌亂,白皙的臉龐浮起了紅印。他無奈的笑了下,轉過頭,“老闆,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
“啪”
又是一記耳光,打得生冷,無情。
彌尊嘴角見了血,他伸手拭去,回身,目光異常堅定,“從‘將軍’把生意全都交給老闆後,我就一直跟着老闆,我知道老闆心裡在想什麼,所以,就算……”
“閉嘴!”冷亦然猶如盛怒中的野獸,揮起拳頭,又快又狠的兩拳,將彌尊打倒在地。他兩手撐在地上,甩了甩頭,站了起來,“既然喜歡這個女人,爲什麼不去搶回來?你怕炎聖桀嗎?”
冷亦然倏地揪住他的衣襟,充滿壓迫感的氣息朝他逼近,冷得似冰,深如寒潭的眸,醞釀着黑色的風暴,“別以爲,我不會殺你!”
彌尊沒有還手,卻力道強悍的將他的手推開,“爲了一個女人,你變了太多,變得都快讓我忘記,以前的老闆是什麼樣子了。”
儘管樣子狼狽,恭敬的略一頜首,他轉身離開。
冷亦然靠在牆上,垂着頭,雙手緊了又緊,似乎沒有發泄夠,心臟就像被轟炸過一樣,變得殘缺不全,血肉模糊的一大片。
從剛纔走進包廂看到織星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明白了彌尊的意思。但,他卻沒有阻止,而是順其發展。他不想否認,那是他期待看到的畫面。對織星,他不知該用什麼方法去挽回,所以,他選擇等,等那所謂時機。只是,多等一天,就好像熬上了一年,一年又一年,折磨着他殘缺的心。
自嘲的笑笑,彌尊說得對,他……變得太多,連他都快要不認識自己了。
……
織星追到大門口,只來得及看到炎聖桀消失在街尾的跑車屁股。她趕緊掏出手機,拔通他的電話,誰知,對面傳來無法接通的迴應。
“織星!”
這時,慕玄也從金屬大門裡鑽了出來,不敢相信的說,“天啊,裡面簡直就是迷宮!幸好,我剛纔給表哥打了電話!對了,表哥呢?還沒到?”注意到織星的樣子,他一驚,“你怎麼了?被人打劫了?”
織星皺着眉,倏地坐到了馬路邊了,兩手捶着頭,衝出口就是一聲低咒,“**!”
盯着她紅腫的脣,還有衣服上撕扯的痕跡,慕玄意識到了什麼,臉變了變色,趕緊抓住她的雙手,眼睛瞪得大大的,“織星,你老實告訴我,你有沒有……”
對他的問話置若罔聞,織星猛地站了起來,貓眸裡快要噴出火,“帶我回去!”
慕玄神情一凜,知道有些話還是回去問的好,立即點頭,“好。”
駕着車,匆匆回到公寓樓。
一進門,織星就急問道,“劉嫂,炎聖桀回來沒?”
“呃,沒有啊。”
織星懊惱的抓抓頭髮,那傢伙沒回家能去哪呢?
“哎呀,小姐,你這是怎麼了?衣服怎麼都破成這樣了?”
“沒事,遇到打劫了。”織星安撫下劉嫂,然後跑上樓去換衣服。慕玄跟着她上了樓,一臉嚴肅的問,“織星,現在沒有別人,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織星在臥室裡換好衣服後走了出來,“炎聖桀的公司在哪?或者說,他平常去哪辦公啊?帶我去找他!”
慕玄搖頭,執着道,“你要先讓我知道,你……”
織星眼一瞪,“我沒被強姦!ok?”
“呼,那就好!”慕玄鬆了一口氣,這纔想起問道,“剛纔表哥過去了嗎?我怎麼沒看到他啊?”
提起這個,織星的臉色就很難看,眸底更是藏不住的慌亂,“先別問了,帶我找他去!”
慕玄反應夠快,織星這一形象,連他都會誤解,更何況表哥呢!一想,他也不敢託大,忙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表哥在市中心的商業圈,有幾瞳商業大廈,還有十幾處房產,不知道他會去哪裡!不過,我們可以先給阿弦打個電話問問看!”
織星一聽,立即給阿弦打了個電話,接通後,直接問道,“喂,阿弦,炎聖桀現在在哪?”
“呃,桀爺接到表少爺的電話後就出去了,還不要我們跟。織星小姐,有什麼事嗎?”
“沒事。”
織星掛斷電話,心裡的不安不斷擴大。
記憶中,他好像從沒有生過她的氣,就算上次跟冷亦然回國那件事也一樣。但這次,她卻沒了把握。
一咬牙,她堅定道,“小玄子,你就帶我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找!”
“哎,”慕玄幽幽的嘆息一聲,跟在織星的後面嘀咕道,“我看出來了,從表哥讓我保護你的那天開始,我就從堂堂大少爺,變成了勞碌命!”
一整天下來,找過了很多地方,卻始終都沒炎聖桀的影子。搞到最後,阿弦也打來幾通電話尋人。
天色漸漸暗下來,織星慌了,找不到炎聖桀,她的人和心,都快要被這黑暗包圍住了。坐在副駕駛,她突然問了一句,“小玄子,他會不會……一聲不響的走了?”
慕玄心裡“咯噔”一下,透過車鏡,將她臉上的恐懼看得分明。他攏起眉,年輕英俊的面容之上,是少見的成熟與穩住,“你放心,絕對不會!”
“真的嗎?”
她變得不確定。
存心要安撫她似的,慕玄用力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