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憶歡見蘇霈然對自己的態度這麼輕描淡寫,她臉部不覺就扭曲了起來。
她惡狠狠瞪着林初夏,“你給我等着,我要把你送進監獄!”
林初夏冷哼一聲,反脣相譏,“敢情是監獄是你家開的?”
她只不過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而已,不至於進監獄的。
不過胡憶歡財大勢大,她或許會通過不正當的渠道要陷害自己,也不定。
想到這裡,林初夏心頭還是直打鼓的。
“胡姐儘管蹦達去,我們奉陪到底。”蘇霈然驀地道。
他這句簡潔的話,讓林初夏有些感動。
“我們奉陪到底”,他用的是我們,表明他是站在她這一邊的,與她是一隊的。
林初夏看向他的目光,頓時就柔和了不少。
胡憶歡因爲激怒,根本就不想承蘇霈然的情,因此她沒讓蘇霈然的司機送,她讓蘇俊義開車送她去醫院療傷去了。
臨走時,胡憶歡走到那個撞倒她的服務員跟前,雙手左右開弓扇向那個服務員,那服務員被扇得髮型都亂了,臉腫得老高。
胡憶歡這才解氣地離去。
服務員抹着眼淚,開始收拾地上的狼藉。
服務員莫名其妙被撞到,一托盤的菜全毀了,按規定是要她賠錢的。賠錢也就算了,還要挨兩巴掌,客人是上帝,客人最大,這服務員壓根不敢反抗,只能眼睜睜看着胡憶歡揚長而去。
這世道的規則,就是恃強凌弱。
東江酒樓屬於集團名下,蘇霈然身爲總裁,他隨即招手叫來酒樓的經理,當場吩咐道:“下個月給這位服務員補加一千塊獎金。”
“是,蘇總。”酒樓經理應道。
正哭卿卿在收拾地上東西的服務員聽了,欣喜擡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有這般狗屎運。
“快點把地面收拾乾淨,今天遇到蘇總,你丫運氣真不錯。”酒樓經理催促道,再朝着蘇霈然點頭哈腰。
“行了,你忙去吧。”蘇霈然趕走酒樓經理,“叫後廚趕緊上菜。”
酒樓經理去了。
蘇霈然坐下來,跟林初夏他們一起吃飯。
李少瑜詫異:“初夏,我真沒想到,蘇二少竟然變成這樣,好歹他以前也是你的未婚夫來的,他怎麼會聽胡憶歡那女人的話,來潑你一臉酒?”
“你還不知道吧,蘇二少現在已經被胡憶歡包養了。”李元替林初夏回答了。
李少瑜“哦”了一聲,第一次聽見男人被富千金包養,她一臉好奇的樣子,“蘇二少爲什麼要被包養?”
李元還想什麼。
蘇霈然不動聲色地瞪了他一眼,他即刻領會過來,蘇俊義是蘇家的人,他這樣爆蘇俊義的料,等於是在爆蘇家的醜聞。
因此他不管女友多麼好奇,這會兒噤聲不語。
“初夏,我看那個胡憶歡,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她很眼熟。”何芝芝驀地道。
李少瑜一聽,當即忘了對蘇俊義的八卦,不住地點頭:“是啊是啊,我也覺得眼熟,尤其是她那眼神,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一樣。”
林初夏詫異,“怎麼,連你們都覺得眼熟?”
何芝芝和李少瑜點頭。
“我也覺得眼熟。”李元驀地道。
林初夏笑了,“李元,你越來越愛湊熱鬧了?”
“誰我是湊熱鬧?”李元神情嚴肅起來,“我是真的覺得眼熟。”
“李元一般不騙人,他眼熟,那就是真的眼熟。”蘇霈然支持李元。
林初夏輕蹙起眉頭,“一個人,爲什麼能讓我們大家都感覺眼熟呢?”
“或許她長得像一個人,這個人,跟你們幾個都有過交集。”蘇霈然。
在座的幾個人,嘻嘻哈哈的,很快就把話題轉換到別處去了。
只有林初夏心中好像有一根刺似的,何芝芝和李少瑜已經轉換話題,在談論明星八卦了。她的心思卻仍然停留在胡憶歡身上。
胡憶歡到底是誰?爲什麼她似乎對自己有着滔天恨意?
她想問題想得失神,菜上來了,她撥拉來撥拉去,就是不送到嘴邊去。
蘇霈然坐在她身邊,見她這個樣子,當下就夾了一隻蝦到她碗裡去,“快吃吧。胡憶歡如果去告你,有我在,她也告不贏的,你安心好了。”
他還以爲她是擔心胡憶歡去告她,所以吃不下飯。
她心領了他對自己的寬慰,安心吃起飯來。
她吃着菜,腦子裡驀地閃過蘇俊義被胡憶歡扇了一耳光,被罵爲沒用的廢物的情形,心頭竟有些替蘇俊義感到難過。
與此同時,江城醫院裡。
胡憶歡已處理好背部上的燙傷和砸傷。
走出急診室時,她看見蘇俊義站在走廊上,透過走廊的玻璃窗,看着窗外璀璨的萬家燈火,他的側顏迷人,樣子卻有些失神。
胡憶歡有種感覺,蘇俊義看似乖乖地待在她身邊,實際上,他心裡是怎麼想的,鬼才知道。
她今天逼他去潑林初夏一臉酒,蘇俊義內心不定多麼痛恨她呢。
不動的財產,是自己的,就永遠是自己的,由自己掌控。
但是活生生的人卻不一定,人是最難掌控的。
有些人還往往身在曹營心在漢。
胡憶歡微眯着眼盯着蘇俊義,她此刻懷疑蘇俊義就有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動向。
她絕對不允許她的人吃裡扒外!
蘇俊義聽到有腳步聲,他回頭一看,胡憶歡正朝他走過來。
“你的傷處理好了嗎?”蘇俊義問。平靜的聲音裡聽不出有任何感情的波動。
胡憶歡看着他強裝出來的諂笑,覺得她目前還沒有完全征服蘇俊義。
她並非多喜歡蘇俊義,她只是喜歡征服別人,別人都來捧她爲女王的感覺。
“處理好了。”胡憶歡點頭,竟然頗是和顏悅色。
蘇俊義內心一直是忐忑的,生怕胡憶歡心情不爽,會拿他出氣。
兩人回到了貴芳園別墅。
胡憶歡沒有發脾氣,不但沒有發脾氣,她還親自倒了兩杯香檳,一杯給自己,一杯給蘇俊義。
蘇俊義接過那杯香檳。
講真,自從他媽去世後,他去燈紅酒綠尋歡,放縱墮落,但他從來沒有酗過酒,他不喜歡酒精。
“愣着幹嘛,快喝啊。”胡憶歡睨着他,眼神嫵媚中帶着不耐。
“我喝。”蘇俊義着,仰起脖子,咕嚕幾聲將那半杯香檳喝下肚去。
因爲喝得太急,他被嗆到了,頓時猛烈咳了起來。
“哈哈哈——”胡憶歡的大笑聲,在客廳裡迴盪,“蘇俊義啊蘇俊義,從今以後,你一輩子都是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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