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到這個歲數,坐上這個位置,不是人精也差不多了。今天的事,他猜也能猜出個大概。
傅希鵬想要暗算陸勵陽,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愚不可及。
“帶着你的女人馬上滾出傅家,跟着那女人,你也學不得好。”
傅正勳心裡明鏡一樣,傅希鵬有勇無謀,壞主意都是丁雨琪出的,可她現在大着肚子,一時間,倒是拿她沒辦法。
傅希鵬狼狽的離開書房。
傅正勳這纔看向一直坐在沙發上的陸勵陽,一雙長腿隨意的交疊着,事不關己的模樣。
對於陸勵陽,傅正勳更多的是無奈。
今天的事,他將計就計倒稱不上錯,可他明明可以放傅瑩一馬,但他卻並沒有那麼做。終究讓傅正勳有些失望。
“勵陽,你沒什麼話要對我說嗎?”傅正勳問。
“沒有。”陸勵陽眸色暗沉,冷漠的回答。
他的動作,以及傅希鵬的那些小動作,傅正勳並非不清楚,也沒什麼可解釋和狡辯的。
他陸勵陽爲人,一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
傅希鵬既然敢惹他,他自然要加倍奉還。
傅正勳深蹙着眉,若有似無的嘆了聲,然後,擺了擺手,“你也回去吧。”
陸勵陽淡漠的離開,由始至終,態度不溫不火,不卑不亢。
他走出書房後,直接回到三樓的臥房。
房間內,顧依雪懶散的坐在落地窗前,正認真的翻看着一本書。一頭海藻般柔軟的長髮披散在白裙上,像個溫柔嬌媚的精靈。
聽到房門的響動聲,顧依雪才擡起頭看過去,見到陸勵陽走進來,流露出一個淺淺的笑靨,“可以回家了?”
“嗯,可以回家了。”陸勵陽回答。那一刻,心裡無比的寧靜平和。
顧依雪從地毯上站起,隨手把書丟到一旁,微笑着走到陸勵陽的身邊,牽住了他的手。樓下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她並非沒聽到,卻並不好奇,也沒有多問一句。好像那些紛紛擾擾都與她無關一般。
陸勵陽的大掌緊握住她柔弱無骨的小手,她清涼的體溫好像可以降火,讓他覺得非常舒服。
而他掌間的滾燙,卻讓顧依雪微微的驚了一下, “怎麼這麼熱?陸勵陽,你是不是發燒了?”
她伸手要去摸他的額頭,卻被陸勵陽阻止。“我沒事。”
他雖然說沒事,但顧依雪一直覺得這個男人有些不太對勁,但具體哪裡不對勁,顧依雪又說不上來。
直到,他開車回去的途中,經過一片密林時,他直接把車子掉頭,駛進了密林深處。
“陸勵陽,你是不是走錯路了?”顧依雪看着窗外,不解的詢問。
陸勵陽沒回答,一雙修長漂亮的手緊握着方向盤,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卻根根凸起。
車子開得還算平穩,最終在林深處一片空地上停了下來。
四周都是枝葉繁茂的參天大樹,把車子遮擋的嚴嚴實實。
“怎麼熄火了,是不是車子壞了?”顧依雪此時一頭霧水,她覺得陸勵陽和他的車子都有些失常。
“車子沒壞。是我,如果再不發泄,我大概要憋壞了。”陸勵陽失笑回答,極力的用理智剋制,不讓自己失控。
他明知道傅希鵬讓人端來的那杯香檳有問題,卻又不得不喝。傅希鵬夫妻多疑,不親眼看着他喝下去,他們不會相信,那這齣戲也就唱不下去了。
陸勵陽自負即便中了藥也能剋制住自己,但傅希鵬實在是太看得起他了,藥量下的不輕,陸勵陽本以爲可以撐到回家,但現在,路只走到一半。
“陸勵陽,你到底怎麼了?”顧依雪覺得此刻他的看起來有些可怕。於是,又擔憂,又忐忑的詢問。
陸勵陽高大沉重的身體靠過來,脣貼在她耳畔,嗓音壓抑而沙啞的呢喃,“被下藥了,依依,你幫我。”
身後的椅背緩緩的降落,顧依雪還沒怎麼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他按在了身下。
車子駛出密林,回到別墅,天色已經開始漸黯。
陸勵陽一路抱着她回房,又抱着她進浴室清洗,最後把她抱回到舒適的大牀上。
顧依雪的身體癱軟的靠在牀頭,根本提不起力氣。
“想吃什麼?讓傭人煮點粥?”陸勵陽坐在牀邊,溫柔的詢問。
“嗯。”顧依雪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
陸勵陽拿起手機,本想打電話吩咐樓下的傭人,此時,席城的電話卻正好接了進來。
陸勵陽沒說話,一直在聽電話那邊的席城說,一雙劍眉卻越蹙越深。最後,才冷漠的回了句,“訂最近一班的飛機,我親自過去。”
掛斷電話,他看向依雪,眼神頗爲無奈,“我,馬上要飛一趟德國,那邊的工程出了點問題。”
顧依雪抿脣看着他,沒說話。
陸勵陽輕吻了吻她的額頭,站起身準備收拾行李,依雪卻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停住腳步,回眸看着她,目光帶着詢問。
“睡完我轉身就走人,這感覺真不好,好像我是技女一樣。”顧依雪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非常不滿的看着他。
陸勵陽聽完,失笑,突然俯下身,吻住了她微翹着的脣。
這一吻,深情而狂野,顧依雪被他吻得喘不過氣。
擁吻之後,陸勵陽用手掌託着她的下巴,彼此的目光糾纏凝望。
“乖,別鬧脾氣。你以爲這個時候我想離開你麼,如果不是非去不可,我不會去。”他說道。
顧依雪自然不會無理取鬧,她乖乖的放開了他的手。
“飛機落地後,我再給你電話。”陸勵陽簡單的收拾完行李,對她說。
顧依雪點了點頭,手臂纏上他頸項,柔軟的主動地貼上去,與他親吻。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很捨不得他走。
陸勵陽反客爲主的摟着她,舌尖探入,加深了這個吻,卻並沒有過多的流連。
“這麼捨不得我?”他失笑,“如果不忙的話,我會打電話回來。”
“早去早回。”顧依雪說。
“儘量。”陸勵陽回答,不敢承諾的太多。他暫時還不清楚德國那邊的情況究竟糟糕到什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