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上下班,我會開車接送你,如果我忙的話,會吩咐司機,類似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陸勵陽把依雪拉到沙發上坐下來,溫潤的對她說道。
“嗯。”顧依雪不溫不火的應了一聲。
隨後,陸勵陽托起她的那隻胳膊,耐心的詢問,“還疼不疼?”
“疼又能怎麼樣?難道你又辦法讓它不疼了?”顧依雪冷嘲的說道。陸勵陽這所謂的關心,還真是沒人任何的實際意義。
陸勵陽眯眸看着她,自然感覺到她的火氣。
今天左伊找上門的事,傭人已經告訴過他。再加上昨晚他在醫院陪同左伊的事情,他覺得的確需要和依雪好好的解釋。
“依依,昨天的事……”
“昨天的事,左伊已經替你解釋過了。她的確挺可憐的,在B市沒有親人,所以做個宮外孕手術,只能找你這個前男友了。”
陸勵陽聽完,臉色不由得陰沉了些。
這種話,的確是左伊能說出來的。當初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左伊最拿手的就是扮可憐扮無辜,而可憐與無辜,往往是最好用的利器。甚至連他都被她收復的服服帖帖。
直到後來,他才慢慢的察覺出不對勁。等到他不吃左伊無辜可憐的那一套後,她又選擇了十分決絕的方式,自殘、自殺,甚至流掉了他們的孩子。
她幾乎每次都成功了,都逼的他就範。除了,最後一次……
“昨天的事,她並沒有找我,因爲她非常清楚,她找了我,我也不會管。秦少揚當時在外市,她找的是席城,席城有公務,分身乏術,才求到我。
依依,關於這件事,我不想做過多的解釋。但你只需要相信,我和左伊在很多年前就已經不可能了,因爲,我父親的死,有一部分原因是左家的人間接造成的。所以,你根本不用介意她的存在。”
顧依雪安靜的聽,靜靜的凝視着他,一直沉默不語。
陸勵陽終究是不懂女人的心。她介意的從來都不是一個左伊。她介意的人是他,是他的心裡,一直都有左伊的影子。
顧依雪冷冷的勾了勾脣角,站起身準備離開。
陸勵陽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目光幽深的看着她,“依依,我還有什麼沒解釋清楚的嗎?”
“沒有。你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顧依雪沉靜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和情緒,“我有點累,想休息,可以嗎?”
陸勵陽只能放開她的手,“好吧,你先去休息。”
顧依雪回到房間,躺倒在牀上,翻來覆去,卻怎麼都睡不着。
陸勵陽雖然沒打擾她休息,卻一直在房間裡陪着。
他拿着筆記本電腦,在臥室內設的陽臺上處理公務。
他的手機放在電腦旁邊,放了靜音,屏幕一直不停地閃着。
陸勵陽拿起手機接聽,刻意的壓低了一些聲音。
電話是葉曼清打來的,因爲傅正勳知道依雪流產的事情之後,一直擔心她的身體。於是,葉曼清又站出來充當好人了。她費心費力的聯繫了婦產科的權威醫生,打算讓顧依雪去做個全身檢查。
陸勵陽期初自然是拒絕,但架不住葉曼清一番的胡攪蠻纏。何況,他和傅正勳一樣,同樣擔心依雪的身體,畢竟,流產手術對女人的身體是有傷害的,讓依雪藉着這次檢查的機會,好好的調理,他們以後也好再要孩子。
“好吧,你安排一下,我儘量說服依雪。”
掛斷電話,陸勵陽側頭看向屋子內,顧依雪已經從牀上坐起來了。呆呆的坐在那裡,一臉的迷茫。
陸勵陽把手機放在了桌面上,站起身,向屋內走去。
“醒了?”他在牀邊坐下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嗯。”顧依雪淡應了一聲,實際上,她是根本就沒睡。
“正好有件事想和你商量。”陸勵陽斟酌着開口。
“什麼事?”顧依雪問。
“下週末有時間嗎?媽聯繫了婦產科的專家,如果有空的話,你去檢查一下。”陸勵陽說。
他說完,就感覺到顧依雪看着他的目光越來越冷了。
“陸勵陽,你媽是不是閒的沒事兒幹了,能不能讓她少管點兒我的閒事。”顧依雪突然拔高了音量,吼了一句。
“依依,我媽……”陸勵陽沒想到顧依雪的反應會這麼強烈,下意識的想去解釋。
“你想說什麼?說你媽只是關心我的身體?別開玩笑了,她最關心的是我什麼時候和你離婚。”
此刻,依雪的語氣比她的眼神還要冷上幾度,繼續質問道,“去檢查什麼?檢查我能不能生孩子嗎?”
“依依,我只是和你商量。如果你不想去的話可以不……”
“陸勵陽,你怎麼不去檢查?你那麼確定自己沒問題?”顧依雪突然打斷了他的話,然後,冷諷的一笑,“哦,我差點兒忘了,又不止我一個人爲你墮過胎,陸少的身體好着呢。”
陸勵陽聽完,臉色也沉了下來。如果他現在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那他就太遲鈍了。
“左伊都和你說了什麼?”
“還能說什麼,還不是你們以前的那些事。說你們當初如何的相愛,說你爲她赴湯蹈火,說她懷過你的孩子。”顧依雪精緻的小臉上,一點點的褪去血色,變得非常的慘白。
她的身體在微微發顫,眼淚不停的在眸子裡打轉,隨時都有掉落下來的可能。
“陸勵陽,你說過,同一個女人,你一般不會睡第二次,如果睡了,就是想和她過一輩子。”顧依雪擡眸看着他,眸中盈動着清澈的,讓人疼痛的淚。她的情緒不再似剛剛的激烈,非常的平靜,卻平靜的讓陸勵陽心驚。
“你和左伊,睡過應該不止兩次吧,她也是你想過一輩子的女人。”她用非常平靜的語氣,陳述着事實,而不是疑問。
短暫的沉默後,陸勵陽淡淡的點頭,回答:“曾經是。”
他並沒有騙她。
顧依雪看着他,突然就笑了。眼淚順着眼角無聲的落下來。
她一直覺得無論愛情和婚姻都是需要誠實的。但直到這一刻,她突然意識到, 原來誠實也是一把最無情的刀子。
“依依。”陸勵陽心裡堵住一樣的難受。他伸手想要去抱她,然而,手身在半空中,卻根本不敢去觸碰這個近在咫尺的女子。
他從未像此刻這般懊惱過,甚至深深的痛恨自己有過那樣一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