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陸少這麼想爲希望工程做貢獻,可惜,我對養別人的孩子沒什麼興趣。”顧依雪冷淡的說道,然後,轉過身,不敢再去看外面飄着雪的遊樂場。
“陸勵陽,如果你只是想帶我來看你建的這個幼稚的兒童樂園,我現在看完了,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身後,陸勵陽持久的沉默。她感覺得到落在自己脊背上的那道失望而疼痛的目光,顧依雪不敢回頭,不敢去看他此刻俊臉上的神情。
四周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一樣,讓人有種窒息感。顧依雪感覺自己的雙腿好像灌了鉛一樣的沉重,一步步向前,邁的非常的吃力。
她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眼看着要走到門口,身後,突然響起了陸勵陽的聲音。
他說,“顧依雪,離程皓軒遠一點。”
聲音帶着危險的警告。
顧依雪停住腳步,回頭看向他,脣角慢慢的上揚,流露出一絲冷嘲的笑。
類似這樣的話,她聽得太多。
以前,他說:依依,離慕邵晨遠一點。依依,離程皓軒遠一點,依依,離XXX遠一點。
那麼,現在,他又有什麼資格管她。他還以爲她是他老婆嗎!
“陸勵陽,我和誰在一起好像不關你的事。”
“讓你受傷就關我的事。”陸勵陽沉聲說。
顧依雪聽完,脣邊溢出一絲冷笑。“皓軒不會傷害我,也只有你會把我推出去當擋箭牌。”
陸勵陽劍眉深蹙,幽沉的目光深凝着她。
他是算準了程皓軒出手的速度與力度,才把依雪扯到身前的。他有十足的把握程皓軒不會傷到她。
而他陸勵陽什麼時候需要拿女人當擋箭牌了,他把依雪推出來,不過是不想和程皓軒發生正面衝突。兩個男人爲了同一個女人,一旦動手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陸勵陽自然不會怕一個程皓軒,他只是不想在依雪面前使用暴力。
然而,這些他當然不會讓她知道。他寧願她誤會。
陸勵陽邁開長腿走到依雪面前,微斂着深眸,專注的與她對視。“他無法給你未來,還要和你糾纏不清,不是傷害是什麼。顧依雪,他有沒有告訴你,他今天去慕家做什麼,不過是變相的相親。”
即便程皓軒愛依雪愛的死去活來,他們也不可能有任何的結果。程皓軒看似有自己的公司和生意,但他的生意很大一部分和程家都脫不了干係,那麼,他就必然要受家族的制約。
程老爺子是絕對不會允許唯一的孫子娶一個離過婚,並且還無法生育的女人爲妻。就算程皓軒有勇氣違揹他爺爺,違背家族的結果,當年的傅正勳和葉曼清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陸勵陽絕不可能 眼睜睜的看着顧依雪去重蹈覆轍。
顧依雪勾脣淺笑,笑容冰冷而嘲弄。“我這人真沒什麼優點,就是被傷害的多了,千錘百煉,早已經麻木。就算程皓軒傷我又怎麼樣,我樂意。陸勵陽,你少管我的閒事,也管不着。”
顧依雪說完,轉身向外走。然而,她的手握住門把,房門剛嵌開一條縫隙,砰地一聲,一股重力壓過來,房門重重的重新合起。
陸勵陽的一隻手臂壓在門上,另一隻手強勢的板過顧依雪的身體,狂烈的吻隨即落了下來。
顧依雪被他反鎖在懷裡,困在門板與他結實的胸膛之間,無從反抗。
顧依雪這次似乎真的激怒他了,陸勵陽的激吻,伴隨着疼痛與瘋狂。顧依雪抵抗無力,只能一步步淪陷。
外面還下着雪,天氣陰鬱,屋內沒開燈,光線灰暗。
陸勵陽失控的扯掉顧依雪身上的衣服後,顧依雪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聲,她似乎已經忘記了如何反抗,而是雙手抱住頭,目光渙散,有些神志不清的不停驚叫着。
“走開,別碰我!”
“依依,依依,你怎麼了?”陸勵陽剛剛燃起的慾望如同被人一桶冷水澆下來,瞬間清醒了。
他慌亂的放開顧依雪,然而,失去了他的支撐,依雪的身體順着冰冷的門板,直接跌坐在地上,身體蜷縮成一團,不停的顫抖着。
陸勵陽突然想到了什麼,伸臂把依雪緊緊的抱進懷裡,不停的說着,“對不起,依依,對不起。”
醫生曾經說過,受過刺激的人,很容易在同樣的情境下產生強烈的恐懼,甚至產生幻覺。
剛剛,她應該是又想起了那件事吧。
依雪入獄後的第一年,發生了一件事。
她在監獄裡一直被特殊照顧,但監獄那種地方,被特殊照顧的卻不僅僅是她一個人,還有一些人同樣擁有特權。其中一個獄犯是省裡某領導的女兒,貪污罪被判了五年。
她比依雪晚一年入獄,除了出身以外,沒什麼引人注目的地方。但誰也沒想到,她居然是個同性戀。把一個同性戀放進了女監,那就等於是把狼放進羊羣裡,而顧依雪又偏長了一張漂亮臉蛋,很快被盯上了。
沒人知道她是怎麼潛出自己的房間,摸進依雪房間的。差點被一個同性戀強爆的經歷給依雪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當時,阻止了那個同性戀的是一位值班的叫孟海鷗的女獄警,那個同性戀就像是瘋子一樣,無論對依雪,還是對孟海鷗都瘋狂的反撲,獄警一時失手,把人推在了牆壁上,導致那個同性戀腦幹出血,被送到醫院後搶救無效死亡。
當晚,顧依雪只記得滿眼都是血紅色的,海鷗姐抱着衣衫不整的她,兩個人都在不停的發抖。
因爲死了人,事情雖然被陸勵陽壓下來,但並不容易收場。畢竟,死者的身份有些特殊。
陸勵陽做事的手段一貫強勢,他極力的維護孟海鷗這個救了他老婆的女獄警。甚至對死者的領導父親採用威逼脅迫的手段。後來,事情還是傅正勳出面解決的,孟海鷗畢竟失手殺了人,脫了警服,被判了一年半的有期徒刑。
陸勵陽砸了很大一筆錢給孟海鷗的家屬,算是補償。事情纔算塵埃落定。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年多,用不了多久,孟海鷗也要出獄了。但那件事留給顧依雪的心裡陰影卻一直都沒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