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和陸逸航的每一次相遇,都像是命中註定一樣。
當年,他們的第二次見面,是在林淺的外婆家。
陸逸航充當司機,載着成悠去探望恩師。招搖的寶馬X6停在教師樓的樓下。陸逸航打開後備箱,從裡面拿出禮品盒遞給成悠。
“就不用我陪你上去了吧?”
“嗯,你在這兒等着我,我向林老師拜完年就下來。”成悠說。
今天是大年三十,氣溫已經降到了零下二十度,外面可真夠冷的。
陸逸航幫成悠拿完東西后,直接躲進了車子裡取暖。音響中放着一曲查理的克萊德曼的《少女的祈禱》。
舒緩的輕音樂,陸逸航百無聊賴的聽,目光隨意的落在車窗外。
前兩天剛下過雪,很大的雪,地上都是一層厚厚的積雪,白茫茫的顏色。教師樓的樓下種了幾棵白梅,梅枝上落滿了雪,白色的梅花開在雪裡,別有一番風情。
而梅樹下,站着一個女孩,穿着厚厚的白色羽絨服,帶着毛茸茸的圍巾和帽子,皮膚很白,一雙眸子卻又黑又亮,乍一眼看去,像一隻小白兔一樣可愛。
她仰着小臉,正在看樹枝上的梅花,似乎在盡情的欣賞。讓人覺得她可能是一個憐花之人。
但下一刻,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她伸手抱住樹幹,用力的搖晃了起來,樹上的雪花和梅花紛紛揚揚的灑落,她仰着臉,任由着紛飛的花落在臉上身上。
女孩臉上的笑容異常的燦爛,她似乎玩兒的格外開心,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落入了別人的眼中。
車子裡,陸勵陽降下車窗,一直手臂搭在外面,目不轉睛的看着那一隅繁華飛落,脣邊噙着淺淺的笑靨。
他看着,看着,看到女孩突然向着他的方向走過來,一直走到他的車旁,停下了腳步。
近在咫尺的距離,女孩的容貌更清晰了。她的五官很精緻秀雅,像極了他在櫥窗裡見過的芭比娃娃。
只是,她看起來有點兒兇,氣鼓鼓的樣子。“喂,你幹嘛偷看我?”
陸逸航聽完,笑了。“偷看?姑娘,你裹得像個糉子一樣,我能偷看到什麼?”
陸逸航說完,推門下車,挺拔的脊背半依着車門,雙臂環胸,索性理直氣壯的打量她。
女孩氣的跳腳,“你看着我幹嘛!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摳出來。”
她故作出的一副兇巴巴的樣子,一雙異常明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甚是可愛。
陸逸航竟然起了幾分想逗弄她的心思,“誰說我在看你了,我在看風景,是你闖進了我的風景裡。”
女孩氣惱的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你去哪兒?”陸逸航忍不住出聲詢問。
“我把風景還給你!”女孩丟下一句,快速的跑進樓內。大概把他當成調戲良家婦女的流氓了,躲得遠遠的。
她就這麼離開,陸逸航心中不免有幾分失落。
她就像是一抹靈動的色彩,少了她的存在,無論是梅與雪,都變得黯然失色。
原來,她纔是那道最美的風景。
陸逸航正因爲她的離開而黯然惆悵,轉眼間,又見到女孩從教師樓內走出來,並且,她的身旁還跟着成悠,兩個人看起來似乎很熟稔,有說有笑的樣子。
成悠把她帶到他的身邊,笑着介紹道,“淺淺,這是我弟陸逸航,今天特意送我過來的。”
然後,成悠故作神秘的在林淺耳邊嘀咕了幾句,陸逸航沒聽到成悠說什麼,只看到林淺的臉頰有些發紅,帶着女孩獨有的嬌俏和羞怯。
“原來你是小悠姐的弟弟啊。”林淺有些扭捏的笑了笑。大概是覺得自己剛剛有些失禮。
“你好,陸逸航。”爲了證明自己不是流氓,陸逸航坦蕩的向她伸出手。
林淺有些頑皮的拍了下他的手掌,肌膚短暫的貼合,她的手柔軟溫涼,像極品的白玉。
她的笑容依舊很燦爛,陽光一樣,晃得人眼暈,她笑着說:“我是林淺,情深緣淺的淺。”
林淺,林淺。大概是從那一刻起,這個名字,就刻上了他的心頭。
……
“逸航,你剛從國外回來,大概還不認識,這位是小悠的好閨蜜,林淺。知名的影視劇編輯。”程思誠介紹完,還有手肘輕碰了陸逸航一下,壓低嗓音,故意笑着打趣道,“怎麼樣,是大美女吧。”
“嗯,是挺美的。”陸逸航幽沉的眸光落在林淺的身上,語氣清冷平淡。
林淺被他看得渾身都不自在,她只能僵硬的伸出手,裝作面對陌生人一樣的對他說,“陸公子,久仰大名。”
然而,陸以上看着她伸過來的那隻手,眸光別有深意,脣角忽而勾起一抹帶着幾絲邪魅的笑,用低啞磁性的嗓音說:“淺淺,好久不見。”
林淺伸在半空的手臂頓時僵在那裡,她沒想到陸逸航會這麼明目張膽的拆她的臺。
連程思誠看着他們的目光都複雜了幾分。
林淺尷尬頭頂,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李同學跑來拉住她。
“林淺,你怎麼還在這邊,婚禮馬上開始了。”
那一刻,林淺對李同學幾乎是感激涕零啊。
林淺被帶到了化妝間,化妝師把早已經準備好的禮服遞給她。
林淺捧着衣服走進化妝間,脫掉了中式旗袍,換上了粉色的伴娘禮裙。
林淺換好裙子後,又簡單的補了個妝,梳了一個和裙子相搭配的髮式,然後才走出更衣室。
她剛推開門,就看到不遠出的化妝臺旁,成悠正在應付新來的客人。
一男一女,男人程思誠的堂弟程思宇,而他帶來的女伴,竟然是於紫煙。
成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看,她就知道程思宇不安好心,明知道今天這個場合,陸逸航肯定會出席,還把逸航的未婚妻扯過來當女伴。
而這位於小姐,成悠就更看不上了。明明有未婚夫,還和別的男人搞曖昧,程思宇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於紫煙又不是傻子,肯定心知肚明,卻還牽扯不清。
成悠最看不起這種朝秦暮楚的女人了。
“堂嫂,這是紫煙,我女朋友。”程思宇的手臂攬上於紫煙的腰,無論是動作,還是語氣,都充滿了佔有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