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見她低頭沉默,於是,跳過了話題。
她伸手敲了敲顧依雪腿上厚厚的石膏,“怎麼弄得?才幾天不見就把自己弄殘了。”
顧依雪略帶懊惱的把事情的經過大致的說了一遍。林菲對她和人打架的事情不太感興趣,當初讓她學跆拳道她不好好的學,現在和人動手吃虧了也是活該。
林菲感興趣的是,陸勵陽居然爲了守着依雪,丟着幾十億的工程不管。
“他把你看得比三十五個億重要,如果不是作秀的話,還真是挺讓人感動的……不過,我纔不相信席城打電話給你的事情陸勵陽會不知道。依依,你就是心軟,換成是我,肯定不按照他設定的劇本走,我看他到時候怎麼收場。”
顧依雪輕笑,甜美的笑靨中夾雜着一絲微微的苦澀。
“我纔不想找不痛快呢,男人經不起試探,到時候弄得彼此都難堪。”
當初,慕邵晨對她千依百順,可結果呢,她沒陪他睡,他還不是跑去睡別的女人了。所以,聰明的女人不會考驗男人,因爲男人本身就是一種經受不起考驗的生物。
既然如此,倒不如守着一份自欺欺人的幸福。
“其實,陸勵陽對我挺好的。”顧依雪說,雖然感覺這話有些畫蛇添足。
林菲點了點頭,似笑非笑。“一般情況下,男人對女人好只有兩個目的,一個是想好好愛她,另一個呢,是想睡她。”
顧依雪抿着脣想了想,覺得陸勵陽對她無疑是第二種。
但嫁都嫁了,現在糾結他是想愛她,還是想睡她的問題,實在是沒有什麼意義。想多了,反而心亂。
“別說我的事了,說說你。”
“我有什麼可說的?”林菲一臉的迷茫。
很多時候,顧依雪都看不透林菲究竟是真傻,還是裝傻。
“‘面試’的事啊。”顧依雪提醒。
“哦。順利通過啊,你知道我對長輩很有一套 ,我爺爺那老戰友,還不是分分鐘被我拿下。”林菲得意洋洋的說。
林母的身體不好,林菲從小在林老爺子身邊呆的時間最多,因爲不是親生的孫女,林菲這個小拖油瓶想要安身立命,只能使勁渾身解數來討老人家的歡心。其實,林菲樂觀堅強的外表下,掩藏的不過是一顆卑微而脆弱的心。
顧依雪白她一眼,“誰問你長輩的事,你嫁的又不是長輩。他呢?怎麼樣?”
“他?你說那位秦二少,挺好的啊。”林菲輕描淡寫的回了句。
顧依雪一直盯着她不說話,顯然不那麼好糊弄。
林菲嘆了口氣,只好繼續說,“一表人才,身居高位,在同輩之中算是佼佼者了。對我的態度呢,不溫不火,不冷不熱,從我走進秦家大門,一直到離開,總共沒說超過三句話,所以,對於他的性情實在不瞭解。”
“不溫不火,不冷不熱也叫挺好的?”顧依雪漂亮的眉心幾乎都擰成川字了。
“大小姐,要求別太高了。人家可是有女朋友被逼相親的,沒給我擺臉色,沒讓我下不來臺,我已經謝天謝地,感恩戴德了。”林菲一臉誇張的說道。
顧依雪不好再說什麼,她知道林菲的爲難之處,否則,哪個女人願意葬送自己一輩子的婚姻和幸福。
“總之,你要想清楚,軍婚想離都離不了。”
“你這話說的和林宇那屁孩一模一樣。”林菲笑了笑。
林母帶着林菲改嫁到林家後的第二年,又給林家添了個男孩,林宇是她同母異父的弟弟。
此時,傭人敲門進來詢問她們是否要用午餐,話題就此打住。
“多添一副碗筷送上來,林小姐陪我一起吃。”顧依雪吩咐。
傭人陸陸續續的把飯菜送上來,十分的豐盛。傭人站在一旁,一會兒叮囑依雪多吃菜,一會兒又叮囑多喝湯,張口閉口都是陸少說等等等。
林菲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在看依雪,也是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
不過,這或多或少可以證明一點,陸勵陽對依雪的確是極好極好的。
身爲丈夫,陸勵陽可以說無可挑剔,唯一的一點不足,就是他實在太忙。
他說晚上儘量早點回來,結果一走兩三天不見人影。
顧依雪每天躺在牀上,看案卷,看律法書,看報紙雜誌,最後實在是太無聊,在網上下載了幾部電影打發時間。
陸勵陽回來是第三天晚上。
顧依雪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影,打着石膏的那條腿橫在一側的貴妃榻上。
房門的響動聲很大,陸勵陽是被司機扶進來的,步子有些搖晃,看樣子是喝大發了。
司機攙扶着他坐在沙發上,恭敬的對顧依雪說,“太太,陸總應酬喝多了點,您早點讓他休息。”
顧依雪點頭,客氣的回道,“辛苦你了,早點回去吧。”
顧依雪不能動,吩咐傭人煮一碗醒酒湯。
而陸勵陽由始至終一直靠坐在沙發上,非常的安靜,墨眸漆深,毫無波瀾。若不是一身濃重的酒氣,根本看不出他喝醉了。
顧依雪坐在他旁邊,多少有些忐忑,她第一次遇見他喝醉,也不清楚他的酒品好不好,萬一他發起酒瘋,她拖着一條殘廢的腿,跑都跑不了。
好在,陸勵陽看起來十分的理智,傭人端來溫熱的醒酒湯,他接過去一口氣喝完。
“陸少,水已經放好了。”傭人端起空碗,對陸勵陽說。她在陸家做的時間不短,很瞭解陸勵陽的生活習慣。
“嗯。”陸勵陽點頭,然後看了眼依雪,因爲喝酒的緣故,聲音略有幾分暗啞,“怎麼還沒睡?”
“哦,等你啊。”顧依雪笑着回答,順手拿遙控器關掉了電視。
陸勵陽也不揭穿她,起身走過去,把她從沙發上抱起來,大步向樓上走去。
他的步子很穩,顧依雪甚至懷疑這男人是不是裝醉。
陸勵陽把她抱回臥室的大牀上,扯掉脖子上的領帶,俯下身去親吻她。
“別鬧了,去洗澡。”顧依雪伸手推他,一臉的嫌棄毫不掩飾。
“嫌棄我?”陸勵陽挑眉,漆黑深邃的眸子,隱約夾雜着幾絲冷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