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寒沉默的看着慕修寧,他不知道慕修寧在想什麼。大概是爲了公司着想吧。
或許他是不希望夜染捲入什麼緋聞的風波,影響到公司的收益吧,或許……有其他的什麼理由,並不是他這種局外人能去知曉的。
畢竟從一開始,總裁和夜染小姐之間到底是怎樣的,他就根本鬧不清楚。
每一次都對她惡言相向,冷眼相看,每一次又都會出手相救。
好像他總是說着難聽的話,卻作者背道而馳的事情。
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怎麼會矛盾成這樣他也不清楚。
然而不清楚,卻也是不能問。
秘書守則第一條,金條戒律就是:不該問的不要多問,不該知道的不要去知道。
杜寒推了下眼鏡,沒有再繼續追問其中的緣由,開口道:“我會去警察局解釋清楚,只是曲柔小姐那裡……”
“我接下來會和她商量。”慕修寧抿着脣道:“你去把她叫來吧,還有,我受傷的事情,要盡最大可能掩蓋下來,掩蓋不下來,事實也要按照我保護曲柔這種方式來說,至於我父母,他們是否知道都沒關係,如果我母親給你打電話,你就說你當時不再場就好。”
“是,總裁。”杜寒說着道:“那我去把曲柔小姐叫進來嗎?”
慕修寧沒有說話點了點頭,杜寒轉身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來什麼道:“總裁,要是張遠道醒來之後,要控告你的話,要不要找人壓下來。”
慕修寧面容冷酷,聲音似臘月的寒冰:“不用管,我接受所有的控訴。”
杜寒嘆了口氣。
到現在爲止,他也不知道爲什麼總裁之前那麼敬重的把這位張老師請來,卻又忽然抓着他,要他跪下向夜染道歉。
這三個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杜寒猜不透,只能搖搖頭走出門去,曲柔見他出來有些忐忑,揚起脣笑着道:“杜秘書,修寧還好嗎,他都和你說了些什麼?”
其實曲柔是怕杜寒在慕修寧那裡說她的不是,然而她並不知道,杜寒是個極其紳士的人,就算曲柔說過那樣的話,即使她真的在慕修寧面前說了他什麼,他也不是什麼說女人壞話的男人。
“總裁沒說什麼,只是問了下那天的情況,曲柔小姐,請進去吧,總裁讓您進去。”杜寒禮貌的說。
曲柔點點頭,小聲對一旁的下人道:“去把粥做好,等下修寧要吃。”曲柔說着就進了房間。
杜寒看着緩緩關上的門,抿着薄脣扶了下眼鏡。
總裁要怎麼和曲柔小姐說呢……
如果總裁的父母知道總裁受傷了,而且是爲了‘曲柔小姐’受傷,不知道會怎麼想。
怎麼想,這都不是一件該攬到身上的事情……
搖頭,杜寒搞不懂了。
房間裡,慕修寧看着曲柔進來,脣角揚起了一抹淺笑開口道:“小柔,過來,到我身邊來。”
曲柔看着他這麼溫柔的樣子,心中一動,眼裡幾乎又要泛起淚光。
“修寧——”幾步衝到牀前,曲柔一把抱住了慕修寧,哽咽道:“修寧,我好擔心你。”
“嗯,讓你擔心了,對不起小柔。”慕修寧伸出手輕輕的撫摸着她的發。
曲柔在他胸前蹭了下,喃呢:“修寧,我好害怕失去你。你不知道,當我看到你倒在血泊裡的時候,我的心臟都要停了。你怎麼可以這麼傷害你自己,也傷了我的心。”
“不要再提了,都過去了。”慕修寧說着扶起了她的肩膀,看着她道。
曲柔深情回望他,點點頭乖巧又甜美:“嗯,都過去了。”伸出手按住他的手,曲柔甜甜的撒嬌道:“不過,你說的那些我們一起要做的事情,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慕修寧困惑:“我們一起要做什麼?”
曲柔嬌嗔:“你說薔薇花開了,要和我一起看,還說情人節要送我禮物,不過你每年都送了。啊但是你第一次向我要禮物了,說要在聖誕節要一條紅色的圍巾,還有還有說聖誕節哪裡下雪了,我們就去哪裡。修寧,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你這麼在意這些節日,以前總是沒怎麼過,以後這種節日,我一定陪你過。”
慕修寧沉默的看着她,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忽而搖頭道:“小柔,大概是我睡迷糊說了胡話吧,你別在意。”
曲柔僵了一下,喃呢:“不,修寧,我……”
“小柔,比起這個,我有其他事情要和你說。”慕修寧把話題掠過了。
曲柔的心裡一陣兒的空落落的失落。
怎麼能叫她別在意,她怎麼可能不在意。
慕修寧沒有理會她,繼續道:“小柔,我希望關於我受傷的原因,如果我父母問起來,你要說,我是爲了保護你受的傷。”
曲柔瞳孔收縮了一下,整顆心如墜冰窟。
什麼……意思?
“修寧,你要我說你受傷的原因是因爲我?”
慕修寧點頭:“我不喜歡節外生枝的事情,昨天晚上的事情,若是我保護你的話,不管在哪方面造成的影響都是最小的。”
曲柔咬住下脣,目光忽變得悲切了起來。
“爲什麼,修寧,你這樣做真的是爲了不節外生枝嗎?你爲了一個女人,爲了那個叫夜染的女人受傷,卻要說是爲了我,你明明知道伯母會生氣,明明知道如果傳出去,我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修寧,我不懂,我哪裡做錯了,哪裡做的不好,你要這樣、這樣欺辱我?我……不是你的女朋友嗎?”曲柔捂住嘴巴,眼淚不斷的落下來,哽咽的控訴:“明、明明你受傷的倒下,血流了一地,那女人看也不看一眼,轉身和煌月走了。我在這裡守着你不眠不休,擔心你,爲你痛苦,修寧,五年了,我們在一起五年,你爲了那個夜染,真的要這樣對我嗎?”
身體瑟瑟發抖,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悲苦的樣子既無助又楚楚可憐。
慕修寧看着她,抿着薄脣:“這是我欠她的,也是你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