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寧回到別墅的時候,看到曲柔坐在別墅的臺階上,抱着膝蓋,像是一隻受傷的小鳥一樣,楚楚可憐。
慕修寧站在遠處看了一會兒才一步步的走過去,在她身前站定。
曲柔像是受驚了一般,一下子就起了身,看到他捂住嘴巴,痛苦的啼哭了幾聲,撲了上去。
“修寧,你爲什麼現在纔回來,你還受着傷,昨天晚上去哪兒了?給你打電話、打電話你也不接,我真的好擔心你。”曲柔緊緊抱住他,渾身瑟瑟發抖。
慕修寧低頭看着自己懷裡的曲柔,他很清楚,她對自己的這份擔心不是假的。她是真的有擔心自己。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有那麼一瞬間疲於去應對了。
不該去貪戀某些東西,否則就會對越來越多的東西不滿。
低頭看着曲柔,慕修寧沒有去抱她,而是開口道:“小柔,這五年,我對你如何?”
曲柔身子一顫,茫然的仰起頭來看他:“對我很好,修寧你……一直都對我很好。”
“這五年裡,我都對你很好,所以小柔,我要你接受我們之間有一時間的偏軌。我還是那句話,不會有任何人能代替你的位子,但是從現在開始,我什麼時候在哪裡,和誰在一起,你不要去過問了,可以嗎?”
曲柔的眼裡滿是委屈的淚水,她搖頭:“修寧,你怎麼了?你要和誰在一起,要拋棄我嗎?告訴我,昨天晚上你和誰在一起?”
她已經知道那個絕望的答案了,可是她無法接受這樣殘忍的事實。
修寧,你真的這麼殘忍,要告訴我,你出軌了,你和顧薰染?
“你真的想知道答案嗎?我不會騙你,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就告訴你。”慕修寧開口道。
曲柔的手顫抖個不停,抓着他的衣服像是抓住最後一顆救命稻草。
要問嗎?
問他是不是和顧薰染在一起,問他是不是不討厭現在的顧薰染了?
知道了答案的她,能如何?
要分手?如果她真的可以和他分手,那麼早在一開始她就不用壓抑自己這麼多。她不敢問啊!
甚至於連一句,你是不是真的愛我都不敢問!
曲柔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眼淚從眼裡滑落出來,顫抖道:“修寧,我可以不問,可是我們之間,我們之間已經五年了,伯父伯母都同意我們訂婚了,我們原本不就是要訂婚的嗎?你要我等多久?至少給我一個時間。”
時間嗎?
多久?
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現在,哪怕只是一點點的時間。
“不會太久。”慕修寧抿着薄脣道:“而且我們之間什麼也不會改變,我只是需要一點自由空間。”
他有預感,這種偷來的歡愉時間不會太長久。現在也只是他一個人的歡愉時光而已。
曲柔攥着手,只是從慕修寧這裡已經沒辦法了。
他一旦決定的事情,無法改變,只有從顧薰染那裡下手了。她現在一定得意的很吧,慕修寧轉身去找她了,她正得意的吧。
她不會讓她得意很久的。
還有婚約,她要想辦法把婚約快點安排上,去找楚月,對,只要她去找楚月……
“我不希望我母親擔心我們的狀況,所以每週末的時候,還是像往常一起,我們一起回去吃飯。小柔,你知道我母親很敏感吧,所以我在外面不管有什麼事情,都不能和她說。你也一樣。”深望着她,似是要刺穿她一樣,慕修寧道:“我給予了你五年的信任,你也說這五年我對你很好,所以你不至於現在不相信我,而去和我母親說什麼吧。”
曲柔的心臟跳個不停,沒想到自己剛一冒出這樣的想法,慕修寧就說了這種話,曲柔急忙道:“不會的,修寧,我怎麼會說。”
“你不會說就好。”慕修寧伸出手,手背微涼在她臉頰上輕輕摩擦了下道:“回去休息吧。”
“好,修寧我坐了一夜腿麻了,你可不可以抱我回去。”曲柔臉蛋蒼白的問他,眼裡水波盈盈。
慕修寧望着她,輕道了一句:“好。”抱起了她回別墅。
在慕修寧的懷裡,曲柔的思緒飄的很遠。
第二次,他警告自己不要對楚月說亂七八糟的事情,也就是指的顧薰染的事情。
修寧,是我的錯覺嗎?爲什麼我有種你在維護顧薰染的感覺。
心臟絞痛在一起,曲柔根本不願意相信自己的這個懷疑。
從她認識顧薰染和慕修寧開始,他們的關係就不好。顧薰染喜歡慕修寧,而慕修寧一直討厭顧薰染。所以她雖然知道顧薰染是慕修寧的未婚妻,也還是有機可乘的趁虛而入了。
然後接下來的五年,她一直受到慕修寧的獨寵。五年的時間裡,他和自己在一起,一次都沒有提及過顧薰染的名字,還把顧家的別墅給自己叫自己住,
就好像顧薰染這個人一直都沒有存在過一樣,就是這樣低微到比塵埃都不如的女人。
現在,他替她擋刀,他不希望他的母親知道他和顧薰染有過多來往,好像是在保護着她。
就連自己那些巴掌與曲柔,都是爲了她承受的。
修寧,這樣根本就是本末倒置了吧,我纔是重要的,她纔是塵土都不如的存在啊。
“修寧,今天你可以不去工作,留下來陪我嗎?我昨晚等了你一夜,吹了風好像生病了。”被放置在牀上,曲柔抓着他的手臂,柔弱的出聲。
慕修寧看着她,揚起脣角露出了一個溫柔的微笑:“我叫私人醫生過來看你,今天有重要的會議,暫時不能陪你了。”
慕修寧說着,把手臂從她的手中抽了出來,曲柔感覺到手上空蕩蕩的,心也跟着空了一塊兒。
他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房間,曲柔的眼淚不斷的不斷的落了下來,身子瑟瑟發抖起來。
爲什麼要笑啊,爲什麼啊。
看起來是很溫柔的笑臉,可是卻爲什麼感覺不到一點溫度。
曲柔死死的抓着被褥,把臉埋入被子裡。
你對顧薰染,是怎麼笑的?
你現在對那個女人,是怎麼笑的?
修寧,修寧!
不是虛假像是應付一樣的溫柔假面,你真正的笑臉從那個女人回來之後就不曾給過我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