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怪物”被扯開。
“滾!”來人怒喝,用近乎失控的語氣,朝着護禁獸吼出來,“……都給我滾回去!”說話的同時,他有用手上的武器,將另一個打算襲來的怪物打開。
“喬慕,快起來!”阿莎連忙跑過來扶她,趁着荒流處理周圍的空隙,她帶着她往旁邊躲避,“太多了,我們根本打不完!而且都是被加強過的。”
喬慕踉蹌着後退。
她看到阿莎已是滿身的狼狽,並且先前整齊乾淨的衣服,已經被扯破了好幾塊。那裸在外的皮膚上,有清晰的、新鮮的……被護禁獸抓出來的爪痕。
荒流的下屬已所剩無多了。
他們像是一邊抵抗,一邊逃跑着,纔來到她這個位置的附近。此刻,不遠處依舊是那場血腥的狩獵和廝殺,負隅頑抗的人越來越少,趁勝追擊的怪物卻越來越多……
“能跑出去嗎?”喬慕詢問。
眼前的情景,已經讓她的心裡不確定起來。
“我不知道……”阿莎吸了吸鼻子,前所未有的無助和絕望,“就差那麼一步了……之前的那場襲擊,動到了禁地,要不然也不至於……”
阿莎的話到一半,再也說不下去。
“總有辦法擊退這些怪物吧?”喬慕還沒有放棄希望,“你再想想有什麼藥?或者有什麼機關?而且你們的人,不是一直說荒流是……”
是無所不能的嗎?
她想這麼反問。
畢竟,在她的印象裡,從知道荒流存在開始:荒流在她腦海中的形象,一直都是被塑造成神秘莫測、無處不在、無所不能的!
但現在……
看着眼前的亂象,她突然就問不出口了。
在那些沒有思想理智,只剩下嗜殺的怪物面前,荒流能做的,只有無力抵抗。他沒有控制住其中的任何一個,也沒有能力控制住其中的任何一個。
拼殺。
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跑!”阿莎在旁邊接話,她的聲音隱隱發顫,這已是她最後的想法,“沒辦法的,只能跑!喬慕,你不能有事!主人不想你有事的……”
“什麼?”阿莎的聲音越來越小,後面的喬慕沒有聽清。
她想問個清楚。
但在還未開口的時候,她的手腕便是一緊,已被阿莎扣住。阿莎咬了咬牙,直接拽着她,拼了命的,往攻擊最少的那個方向逃跑……
結果當然是一敗塗地。
阿莎沒有任何的實戰經驗,她只是想當然地選擇逃,但這種逃跑的方式,在層層圍堵的情況下,根本毫無用處,並且會把自己置於危險境地。
她們被包圍了。
距離荒流他們的位置不足百米,她們被層層疊疊的“怪物”包圍,形成新的戰鬥圈。
“喬慕……”阿莎在叫她的名字。
“它們的行動速度很快。”越是到這個時候,喬慕越是鎮定下來。她打斷了阿莎的話,搶先說完,“我記得它們的弱點是腦袋,可以的話……砸腦袋。”
說話的同時,喬慕小心翼翼地俯身,從那厚厚的一層沙子底下,扒拉出兩塊被掩埋的石頭。然後,她又把其中的一塊,遞向了阿莎的方向。
“你確定?”阿莎瑟瑟地接了。
“不確定。”喬慕回答得很爽快,並且借用了阿莎的表達方式,“但至少在它們未‘加強’前,在外面襲擊我們的時候,弱點是這樣的。而且……”
喬慕的聲音頓了頓,她稍稍往後退,和阿莎漸成背對背的姿勢,“……就算我的判斷是錯誤的,也不會比我們現在更糟糕了。”
她想笑,想要故作輕鬆地說點什麼,但……
她笑不出來。
“……好。”阿莎點了點頭,她似朝荒流的方向遙望了一眼,目光深深,但又很快撤回,“……拼了!”
…………
這是一場並不輕鬆的拼殺。
全程——
喬慕的腦袋都是空白的。
她覺得自己像是置身於非洲的草原,而周圍的那一羣,比野生的豹子還殘暴猛烈。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她這次也有所準備,並且用石頭砸對方的腦袋,也是有效果的。
那羣護禁獸,或者直接稱那羣怪物,在被砸中腦袋後,都不會死,但也都晃了晃腦袋,被砸得有些懵,就連動作也遲緩了許多……
喬慕心中暗喜。
她覺得這是有效果的!
她甚至想要大聲喊出來,通知荒流那邊,也採用同樣的方法!
但……
“喬慕……”她聽到一聲低喃。
與此同時,還有“啪嗒”一聲細響,是石頭落地,撞上砂礫的聲音。
喬慕猛然回頭——
她看到阿莎正木然地站着,視線一點點地下移。而她順着阿莎的目光往下,看到有一個怪物的“爪子”,已經刺入了阿莎的胸口。那鋒利如刃的指甲,完全沒入了阿莎的皮肉……
然後,又猛地抽出。
瞬間,鮮血如霧……
“吼!”
怪物像是受到刺激,發出亢奮地低吼,然後直接撲上去,把阿莎按上地面。接着,便要本能着,用那尖利的牙齒,咬破阿莎的喉嚨……
“阿莎!”喬慕回神,震然地喊出聲來。
她無法看着別人在眼前死去。
這一瞬間,她再也顧不上別的,直接衝過去,用石頭猛擊怪物的頭部,把怪物扯起來,扔到一邊。甚至在怪物再次撲上來的時候,她丟完手裡的石頭,直接赤手空拳搏鬥……
她捏死對方的心都有了!
“嘶……”
怪物卻突然發出一聲低鳴。明明她的力氣還沒用足,還沒達到打傷對方的程度,但是在她的手掌按上那張黑漆漆的臉時,怪物就像是碰到了什麼,懼怕得連連後退……
而且不止一隻。
在那聲低鳴過後,其餘的也都停止了攻擊,並且快速地退散……就這麼突兀又離奇的,所有的怪物,都逃跑一樣的,沒入了夜色之中。
喬慕微怔。
她的腦袋有些懵,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是撿回了一條命。
只是……爲什麼?
她伸出雙手,視線茫然地上下翻看:爲什麼?上回在中轉站,它們莫名退散,也是同樣的情況。她的手裡什麼武器都沒有拿,除了……
那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