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喬慕猶豫。
雖然兩人已經歷了幾次,但現在,她還沒有思想準備。
“可以。”唐北堯頓了一秒,便爽快地應了。只是他沒離開她的身體,依舊就這麼抵着她,呼吸灼熱而危險,“喬慕……”
他開口,目光很暗,嗓音低啞:“但你也不能老這樣……”不能總這樣吊着他,“……總得給我點甜頭,一點就好……”
說完,他再度吻了上來。
灼熱的手掌,這回不客氣地探入了她的衣服裡,手指推高那層薄軟的屏障,然後他的掌便包裹上去,肆意揉捻……
他的動作很急。
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但……
僅限於此。
唐北堯是守諾的。
說好了只是“甜頭”,他便留了底線。他難耐卻又剋制的吻她、摸她,手掌卻僅限在腰部以上,絕不向下進犯一分……
好幾次,他的手都流連到了她的腰際,指腹擦着她腰間細嫩的肌膚,撫過一遍又一遍,強忍着沒有繼續向下遊移……
他只能更發狠地吻她。
“唔……”喬慕說不了話,肺部的空氣被完全抽離,腦袋也是一片空白。
她被他帶着。
即使跟不上他的節奏,卻依舊能從現實中抽離。她感覺她的煩惱、那些想逃避的東西,在唐北堯吻她的時候,盡數遠去……
她喜歡這種“遠去”。
於是在他的舌再度糾纏過來的時候,喬慕猶豫了一下,給了迴應,同樣熾烈又剋制地吻了吻他。
唐北堯一僵。
他的動作倏地停住,在下一秒收手,迅速地放開她……
這太危險了!
也許她只是一個無意識地反應,甚至稱不上是迴應,卻能輕易地讓他繳械投降……說好了的“甜頭”,他絕對會控制不住。
“外面……不打雷了……”良久,還是喬慕先開的口。
她的嗓音低低軟軟的,被他吻得有些啞,呼吸也有些喘,但聽得出來,她在儘量平復……低柔小心的聲音,聽得他心裡暖暖的、癢癢的……
“嗯。”唐北堯坐在牀尾,還維持着背對她的姿勢,“……所以你早點睡。”
身後傳來細碎的悉率聲。
“你在幹什麼?”這種狀況下,她的一點點動靜,都在挑戰他瀕臨崩潰的自制力。
“我還沒有洗澡。”喬慕的雙頰漲紅着,臉色同樣赧然尷尬,她在牀上爬了一圈找鞋子,最後纔想起來,鞋子掉在他那一側。
她只能朝他挪過去。
“去吧。”唐北堯的脊背都是繃直的,直到她跳下牀離開,他才抿了抿脣,起身出了房間……
他要調節一下。
他還有其他事要做。
………
書房。
視頻連線打開的時候,對面的顧斯庭有片刻的意外。
他穿着一件藍綠相間的迷彩,正處在一個昏暗狹小的空間內,周邊還擠着好幾個唐門的高手……視頻的鏡頭微微有些搖晃震顫,都是受了飛機的影響。
他們正擠在一個機艙裡。
“喲,你不是說打雷了,要回去陪人的嗎?怎麼又出現?”輕哼了一聲,顧斯庭忍不住挪揄,他趴過來,湊近細看了兩秒,笑得連眼睛都眯了起來——
“唐少最近……過得挺清心寡慾的啊!”
這辦沒辦事,很容易就能看得出來。
看來小慕慕沒讓他近身啊……
這沒想到,唐北堯也有這種吃癟的時候!而且他還真的忍了!
“你們那邊,現在不‘打雷’了?”顧斯庭笑嘻嘻地繼續。
“你看你,活得還不如我們,想擦槍就擦槍,想開槍就開槍,是吧?”然後,他摸着手裡的狙擊槍,又別有深意地補了一句。
旁邊的人也都笑了。
一羣男人,話題越來越污。
唐北堯卻是面色如常,俊臉上連半點表情都不給,直到顧斯庭問他怎麼不說話,他才煞有介事地動了動鼠標……
“剛剛沒開聲音,你說什麼?”
顧斯庭的笑凝結在了臉上:“……”唐北堯,你丫不要臉!
“既然沒說什麼,那我說。”唐北堯已切換到下一個話題,正色安排,“信號源方圓距離50公里,你們的路並不好走。顧斯庭,你帶隊,我見完喬正,會過來和你們匯合,萬事小心。”
“行。”顧斯庭爽快應下,朝外面望了一眼,他那邊也是天黑,機艙外漆黑如墨,“你慢慢來吧,這底下可是原始森林,我們不一定能馬上找到。”
他們利用芯片的自動發送功能,反向追蹤到了信號接收點,也就是另一個實驗室。
可這都四年了……
誰知道那個實驗室還在不在用?
而且具體是有多大?
“好。”唐北堯點點頭,“還有多久?”
“五分鐘。”顧斯庭看了眼時間,打了個漂亮的響指,回頭招呼其餘的人,“準備!四分三十秒後開始空降!”
“是!”衆人應聲,開始各準備各的,檢查降落傘和隨身物品。
他們會跳傘下去。
“喂!”顧斯庭背上了降落傘的包,繫着腰間帶子的時候,擡起頭來,隔着視頻問他,“小慕慕當真不讓你碰?你就不會哄哄她?”
他有點同情唐北堯。
這個叱吒風雲,即使隔着千里,也能運籌帷幄,冷靜指揮的男人……卻偏偏在感情上那麼吃癟?碰一下都不讓?
唐北堯懶得回答。
反正不管顧斯庭誤解到哪裡去,對他來說都沒有影響。他和喬慕怎麼樣,本來就不關顧斯庭的事。
於是,他淡淡迴應,了了顧斯庭八卦——
“沒關係。”他回答,“碰不碰,她都是我的。”
這是原則。
原則之上,怎麼樣都可以,他能包容。
“你……哈哈!”顧斯庭愣了一秒,隨即瞭然,朗聲大笑。他沒再多廢話什麼,緊了緊腰間的綁帶,轉身命令飛行員開艙門,正色地轉爲指揮帶隊模式,“跟我走!”
說完,他第一個跳了下去,身影瞬間消失在視頻之內。
其他人跟着,也一個個跳傘。
“唐少!”白十七走在最後面,她是整個隊伍裡唯一的女人,看起來最瘦小不起眼。臨跳下去之前,她往視頻的方向看了一眼,“我祝你們好好的。”
說完,她義無反顧地跳下。
這次任務艱險,誰也不知道明天在哪?
她的每一句話,都可能是遺言……
******
翌日。
喬慕很早就醒了。
雨已經停了,天氣氤氳,空氣中還殘留着濃郁的溼氣。她翻了個身,大牀的另一側空空的,唐北堯不在……她記得他很早就離開了。
喬慕躺了一會兒。
等外面再亮一點的時候,她翻身下了牀,今天……要去見爸爸了!
這個認知,讓她的腦海中不禁產生一絲猶豫,她兀自在房間裡踱了良久,還是忍不住拿出手機,按下樑音的號碼……
她們好幾天沒聯繫了。
上一次通話,還是她把所有的存款轉到樑音卡上,樑音說不用,她堅持了好久,樑音才收下來。
“樑音?”電話接通,是喬慕率先開的口,聲音小心翼翼。
她們親如一家,但現在卻要如此忐忑地維護這份情義。
“你好早啊!”樑音欲言又止,在電話那端尷尬笑笑,只說了不鹹不淡的幾句話,“學校那邊還順利嗎?最近課業忙不?”
她的心情,和喬慕是一樣的。
不想失去這個朋友,也不敢觸碰當年的真相。
但——
該提的,還是得提。
“樑音。”喬慕出聲叫住她,“我今天……要去見我爸爸。”她會去當面問個清楚,當年所有的一切,都會就此揭開。雖然,她已拿到了調查資料,而且內容不太好。
“你……”樑音沒說完。
兩人都是長久的沉默。
“我媽醒來以後什麼也不記得了。”良久,還是樑音先開了口,她在電話那端笑笑,語氣淺淡,“她只記得院子裡的菜熟了,要張羅着收菜做餃子餡。”
樑音的聲音停了停:“你回來以後,不管怎麼樣……來我家吃餃子吧?”
喬慕的鼻尖微微發酸。
她知道樑音的意思,樑音沒怪她,依舊當她是朋友。
樑家,依舊質樸而善良着。
“好!”喬慕重重點頭,忍着哽咽,“我一定來!”
………
下午三點。
唐北堯沒回來,派了下屬過來,徑直接她去了機場。
專機已在等。
“喬小姐,唐少還沒有過來,您要不要先上去等?還是在機場這塊逛一逛?”保鏢盡責地在旁邊跟着。
“我上去等吧。”喬慕搖搖頭,謝絕了他說逛逛的好意,擡腳走上旋梯。
可才走一半,正往行李艙搬東西的幾個人引起了她的注意——他們正搬着幾個大木盒子,看起來還挺重的樣子……
爲什麼要帶那麼多東西?
不是陪她去見爸爸嗎?
“喬小姐?”保鏢沒叫住她,喬慕已跑下樓梯,走向了那些人。
她也說不清爲什麼。
完全是本能驅使,一定要來看一眼——
“這些箱子裡裝的是什麼?”
“喬小姐?”搬東西的保鏢也是滿臉意外,吞吞吐吐地,“這個……”
喬慕不等他回答,直接開了木箱的蓋子。
裡面竟然……
“去見我爸爸……”她開口,臉色發白,聲音微微發顫,“爲什麼……帶這麼多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