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爹,木有頭!
“咳咳咳——”嗓子被嗆得一緊,司徒天半眯起眼睛,同時用手扶住了凹凸不平的黑色牆面,努力平衡着自己孱弱的身體。
這種無力的感覺非常容易讓人產生煩躁感。
不,必須冷靜。
屋子面積本就不算大,現在又飛得到處都是木頭屑,這讓室內空氣變得有些渾濁,令他這個還被重感冒困擾的人艱難地吸了兩口氣後,實在忍不住跑去打開了窗戶。
冷風不斷灌入,呼吸起來卻輕鬆多了。
“呼——兒子?”司徒天閉上眼睛,用力揉捏着酸脹的太陽穴,試着壓下那陣陣襲來的眩暈感。
再關窗戶時,動作就開始吃力了。
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真令人特別不爽。
“咳咳,爸爸,我們都沒事。”
“咳,那就好。”聽到了孩子們聲音無異,司徒天放心地靠在窗邊閉目養神,慢慢攢體力蠕動= =!
此時五隻高矮不一的小包子已經互相攙扶着站了起來,邁着他們的小短腿兒正小心翼翼地遠離了事發現場,當然,他們並沒有忘記帶走薄被和毯子,因爲接下來取暖還要指望它們。
全家唯一一張牀,就這樣毀掉了。
反正破成那樣也不需要心疼,就是木屑碎渣打掃起來麻煩一些。
確認脫離“危險區”後,相疊的小身影們快速分開,其中四隻,目光齊刷刷地聚向抽搭着鼻子眼眶帶水的龍.塵斯。
率先開口的還是老二熊茂,他推了推歪掉的眼鏡,聲音刻意壓得很低,“龍.塵斯,你這幾天又胖了。”
斷糧三天還能長膘?
真是難以想象的體質,值得進一步研究。
龍.塵斯惡狠狠地瞪了回去,眼眶還有些紅的他,臉頰上甚至還掛着一顆晶瑩的淚水,他氣勢洶洶,聲音卻並不大,“你算什麼東西!要你管!”
剛纔是誰動了勞資的屁股╰_╯!
家裡的老三——有着一頭柔軟又捲翹灰髮的司狼甜甜地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細聲低語,“小龍的PP還是這麼敏-感啊!呵呵呵,真可愛。”
可愛的娃娃臉偏擺出了怪蜀黍的猥瑣笑。
彈性足,手感好,隨便掐兩下就哭了,小四兒真招人疼啊(*^?^*)!
“哼!原來是你這個渾身長毛的傢伙!”龍.塵斯炸起了渾身的毛,擡手用力抹了一把眼角,心中不禁暗恨起少年期龍族的致命弱點。
如果不是因爲這個,他堂堂一條“巨”龍也不至於混到家裡排行第四。
你們這羣渾蛋等勞資成年的!到時候虐你們如砍瓜切菜!
巨龍報仇,百年不遲!
勞資成年晚,但是勞資活得久!(得瑟)
沒錯,這一家五隻包子的排序不是按年齡,而是……武力值。
而很不幸的是,除卻家裡自閉傾向嚴重,自我與世隔絕的老五外,另外三隻龍.塵斯是一個也掐不過。
雖然,他纔是家裡年紀最大的那個,等於大了便宜爸爸好幾輪。
龍族較爲特殊,他們的成年分界線是七十歲,其他種族均爲五十。
成年線是洛牙大陸上每一個種族的大跨越,他們在成年前與幼年形態毫無差別,看起來就像人類七八歲孩子那麼大。
而一些特殊能力是隻有在成年後才得以彰顯的。
其中卻人類們除外。
人族是洛牙大陸上最低等的存在,同時也是唯一不能進化的種族。
外族的基本都看不起人族,卻從來不會輕易去挑撥他們。
不僅僅因爲人族中有兩個非常高能智慧的領導者,光翼和暗翼,還有一點——是人族那羣熱血的笨蛋很容易全身細胞一起沸騰起來。
他們好戰過頭了。
可以不是最牛掰的,卻永遠是最執着的!
哪怕手裡只有一根鋤頭,一把鐵鍬牛鏟,也敢與你死拼了掐,直到他們嚥氣。
當然,上面的東西我們自己心底清楚就可以了,怎麼可能和這個燒壞腦子忘大事的男人說→_→
“啪——”
這時,明明都62歲了卻還是家裡最矮最弱的龍.塵斯被熊茂抽了個大爆慄,熊茂乃是珍貴的熊貓一族,他們的力量和卓越的頭腦令許多種族望塵莫及。
“小龍,你這是要反了麼。要記得稱呼我爲二哥,爸爸還在生病,你要懂事些。”暗指還生着病的某男人可救不了你,所以你裝可憐也沒用的,小、幼、龍!
司狼贊同地點點頭,只是笑眯眯的臉看上去有些陰森,“我是三哥哦,小龍,不要忘了用敬語。”
他一向喜歡自己銀灰色的毛髮,平日裡保養工作做得非常到位,最聽不得有誰詆譭它們。
“呸!我纔是家裡最年長的!你們裝什麼長輩!”疼到直接飆淚,龍.塵斯憤恨地揮舞起了肉呼呼的小拳頭。
燃起來了。
我要成年啊啊啊——
打扁你們這羣欺負我的渾蛋啊啊啊——
“嗞啦啦”,一個灼人心肺的火球就在龍.塵斯徹底暴走前襲向了他最心愛的黑色捲曲髮尾和濃密的眉毛,火苗並沒有蔓延,甚至都沒有擊中他的要害,卻一下子比殺去他半條命更有威懾力。
這不是失手,只是在警告。
而吐出火的家中“真正老大”則一臉木訥,用手輕輕地順了順老三司狼的柔軟的頭髮,聲音聽不出個喜怒來,“給大家道歉。”
“對不起,大哥二哥三哥,我錯了。”龍.塵斯僵直,一字一句,聲音如蚊蟲。
這個世界,強者爲尊。
昏暗的牆角旁,不知何時坐在這裡抱着舊毛小毯子打起盹的老五斯萊特,緩緩睜開了眼睛。
很快,又靜靜的合上。
“爸!”龍.塵斯無聲抽搭了幾下,一擡頭就對上了男人飽含關心的視線,緊繃的小神經剛一放鬆,就感到一雙滾燙的大手已經撫上了他的頭頂。
“嗚嗚嗚……爸爸!”被他憋沒的水汽屁顛屁顛從眼底全冒了出來。
於是,演技派的某隻開始了。
兩隻小肉手抱住司徒天的脖子就不放,鼻涕眼淚全蹭上去的,聲音楚楚可憐,“爸爸!哥哥們都……欺負我!”
一、二、三,三隻同時“…………”
一一+這貨……他真的是個高階種族嗎?
老二熊茂揉了揉太陽穴,總覺得我們比他更丟臉啊。
“別哭了。”司徒天溫柔地順着毛,詢問的目光落在了老大的身上,“炎,怎麼回事?”
他剛纔犯迷糊的功夫,錯過了什麼。
確實,孩子們不僅刻意壓低了聲音,每一句又恰好點到爲止,很巧妙地轉開了真正的含義,空氣中只有淡淡的燒焦味道。
嗯……?小四的頭髮和眉毛怎麼……
“炎?”
“沒事。”老大垂下頭,避開了司徒天詢問的目光。
還是老三司狼蹦達着小蘿蔔腿兒,顛顛地蹭悠到了司徒天的面前,沒說話前就先揚起了甜甜的笑臉。
若是論起撒嬌,他可不輸小龍!
“爸爸,還不是小四麼!總不讓人省心,哎!”我是一個爲弟弟惆悵擔憂的好哥哥,你誇我嗎?
老二跟着適時插言,“是啊,小四這孩子真不聽話,我們都告訴他多少次了,不要總偷偷玩火。”
龍.塵斯,“…………”
玩、玩火毛線。
如果真玩火了,第一個就先點燃你們的蛋!爲族除害!
但是憋屈了半天,罵人技術不佳的龍少年憋了半天只蹦出了兩個字——渾蛋!
還是很小,聲音低到模糊不清的那種。
縱使他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吐槽,可對上司徒天視線以後,龍.塵斯就徹底沉默了。
我是腦抽了纔會想要和一個笨人類講這種事情!尤其還是一個發燒燒到糊塗,連我們是他“撿”回來都忘掉的蠢貨!
和他說什麼都信,真是蠢到沒救了可以麼!
就算真說了,他能理解什麼?
他又能幫我什麼?
無非也就是在吃飯的時候多分我一片小雞肉!(口水,我絕對不是饞肉了(口水!
哼。
我大龍族,一向能屈能伸!忍辱負重!
所以——
“對不起爸爸,這次是我不對,我下次再也不玩火了!一定聽爸爸和哥哥們的話。”直到成年。
然後等勞資成年了!飛黃騰達變身了!你們都是我盤中的午餐!蛋蛋都必須被燒熟!全部吃掉!(吃貨的最高境界)
三隻非常鄙視地掃了某隻龍一眼,你如果不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我們或許會相信幾分鐘。
總覺得哪裡有違和感。
直到司徒天找出家裡唯一一把還沒生鏽勉強能使的剪刀,給小四剃毛的時候也沒有想明白,究竟是哪裡不對勁。
也許,是我多想了吧。
順便把自己現在油乎乎的長髮也剃掉一些,也不知道幾天沒洗了,真難受。
“阿嚏——”
“爸爸,這是紙巾。”
“謝謝三。”
“爸爸還是叫我小狼吧,炎他們都這樣叫呢。”司狼又開始用他那張可愛的娃娃臉賣萌了,銀灰色的髮梢微微卷曲,“家裡用過一次的紙巾只剩下這些了,如果爸爸不夠,還有一些是用過兩次還沒丟掉的。”
“…………”司徒天沉默了片刻,“不,已經夠了。”
手中淡黃色的軟紙,丟也不是,留也不是。
這,就是家裡的現狀。
而這一天,令人最心喜的事情是——在打掃木屑和尋找剪刀的過程中,從垃圾堆裡意外地挖出了一瓶還沒過期的酒精。
司徒天咬牙用這瓶刺鼻的液體擦便了全身,背後在沉默寡言的老大幫助下也完成了。
如今沒了牀,家裡六個都只能睡地上了。
‘我該怎麼辦?’身上已經開始發汗的司徒天無聲望着棚頂。
左邊是睡姿不雅,整個人都貼上來的小四龍少年,右便是喜歡賣萌又愛惜自己毛髮的小三狼少年。
一左一右是老大和老二,他們都被分到了毯子,也是從垃圾堆裡挖出來,做了簡單處理後勉強能蓋着裹身的。
真逼到一定情況你就會懂了,髒着總比冷着強啊。
那麼老五呢?
司徒天的目光,飄向了靠在牆角,抱着毯子熟睡的一小團兒。
這孩子,什麼時候跑那邊去的?
中記劇場——
屋內
一個包子:呦呦呦,粑粑蠢透了,居然都不知道我們不是人!(你不說誰知道)
另一個包子:確實好蠢,他都不懷疑我們編的話,真好騙!(五十多歲的某隻表裝嫩)
其他包子:愚蠢的人類啊,你說他除了做飯還會幹神馬?
門外
粑粑扭曲臉:很好,那今晚你們都別吃飯了,零花錢全扣!
包子們=口=:不要哇~
熊貓一族。
他們四肢發達頭腦卻不簡單,算是大陸上的稀有種族,戴眼鏡,早熟,比龍.塵斯小十歲左右。
PS:小受現在以爲這裡是另一個時空的地球,最多落後了一點,並不知道有高階種族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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