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瀝恐懼的停頓了一下身形,但仍舊強忍着繼續向前。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是瘋了,爲了一個男人居然如此頭鐵的和蘇瑾年這個惡魔鬥上。
要知道她堂堂萬興集團的掌上明珠要什麼有什麼,何必爲了一個男人而冒險。
而且,這個男人還不一定會領自己的情。
竹瀝心裡苦笑了一下,看向沈悸。
不知之前發生了什麼,少年就算是漸漸臨死,目光依舊當然、灑脫。
更讓她心受傷的是,沈悸從始至終都沒朝她看過一樣,即使是蘇瑾年手上的槍響,也只是讓他目光微動,完全沒有在意一個女人正在爲他捨生忘死....
這回我可真就算是爲別人拼過命了。
心裡自嘲一句,她這時反倒看開了。
對着蘇瑾年認真道:“人,我不要了。合同,我依舊和你籤。但不要殺人,他是無辜的。”
手指指了指少年,對着蘇瑾年真誠道。
蘇瑾年面無表情的看着她,臉上似乎出現一縷意動。
畢竟對她而言,一個一無是處,又蠢笨如驢的男僕,能替她換回一塊相當不錯的地皮....
但隨即立馬就打消了。
不知爲何,竹瀝越是想要維護少年,她就越是想要將他毀滅。
看到她這副瘋狂的模樣,竹瀝也有些驚訝。
她不知道蘇瑾年發什麼瘋,都談到這個地步了還不肯放開沈悸。
皺着眉,就在當她想着自己還能拿出什麼有用的條件時,眼角突然瞟到沈悸的呼吸已經開始不對,原本的劇烈喘息變得若有若無,就連瞳孔,也開始漸漸渙散。
竹瀝知道,這是供氧不足可能導致的氧死亡。
頓時顧不得她手中有槍,悍然以血肉之軀衝上前。
妄圖用自己撞開她,好給少年回覆的機會。
“嗯。”
蘇瑾年皺了皺眉頭,她自然能感覺到手中少年越發微薄的生命力,再稍有片刻,恐怕少年就要香消玉殞。
但她沒想到的是,竹瀝居然真的不要命一般,拼死衝上前。
下意識擡起左輪,就要扣動扳機。
但好在她最後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手指,第二次的錯誤,她不會再犯,不然也太蠢了一些。
但就這一個假動作,不僅讓竹瀝汗毛豎立,就連手中緊捏着的少年,也一下子迴光返照一般,大喊了一句。
“不...”
“砰!”
蘇瑾年一個不留神,就被竹瀝的身體撞退。
原本拿着的左輪也被撞飛。
竹瀝眼神一亮,迅速倒下翻滾,搶在她之前拿到左輪,隨後迅速擡起槍口,來到少年面前,遮掩住他的人影,和蘇瑾年對峙。
眼神間有些得意。
絕地大翻盤啊!
嘚瑟的對着少年道:“乖,別怕我會保護你的,讓你這個傻逼主人見鬼去!”
可惜沈悸只顧得上底下身在那邊劇烈呼吸了。
模樣如同回到水裡的魚一般急迫。
但依照沈悸原來這性子,就算是真聽見了,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太大波動.
畢竟,他的一顆心早早就被蘇瑾年佔據,早就輪不下任何人...
場面換轉,即使被槍口頂住,蘇瑾年亦是絲毫不慌。
比起竹瀝之前的反應來,可要好的太多了。
畢竟還未真正崛起之時,她也經常這樣被人指着槍口去要賬,早就習慣了不是。
如果這都能讓她恐懼,她早就被嚇死不知多少回了。
聽到裡面巨大的槍聲。
二號早就在門外等候多時,但因爲一直判斷着蘇瑾年纔是整場戲的主導者,就沒破門進來。
但現在一聽裡面的動靜有些不對,他亦是急忙持槍而入。
看到裡面的場景,掏出槍就對準竹瀝。
三人冷冷對峙。
氣氛頓時變得肅殺膠着起來。
畢竟這裡是蘇瑾年的地盤,竹瀝也有些心慌,就怕聽到這裡動靜不對,樓外安排個狙擊手,百米之外取她的人頭。
這不是沒有可能。
想到這,她的冷汗不由從額頭滲出,自鼻尖滴落。
看到這,蘇瑾年嘴角勾起一抹笑。
一個連槍都握不準的人,怎麼和她鬥。
她之前有種衝動,表現自己的衝動,好展現自己的雌性魅力,爭奪雄性的注意。
而眼前這一幕,無疑是她認爲自己獲勝。
於是她心情不錯的開口。
“竹小姐何必如此緊張,遠來是客,我自不會傷害竹小姐,不過既然竹小姐如此緊張,那麼請吧.....”
蘇瑾年紳士的微微彎腰,伸手示意她可以離去。
甚至還讓一邊的二號收起了手裡的槍,表明自己沒有惡意。
竹瀝看到打開的大門,不由自主的往前邁出一步。
就當所有人都以爲她要屈服時,忽然又將那邁出的腳收回,反倒後退一步,死死的護住她身後的沈悸。
“嗯?”
蘇瑾年神色變冷,保持着伸手的動作,冷冷的看着她。
“竹小姐還有其他什麼事嗎?”
竹瀝看着此時渾身散發危險氣息的蘇瑾年,牢牢握住手裡的左輪。
只有這種兇器,才能給她一絲安全感在身上。
咬了咬牙,道。
“我要帶他一起走,否則我不放心!”
手指赫然指着沈悸。
蘇瑾年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我不會害他的,我保證!”
竹瀝嘲諷似的看了她一眼,心裡一橫,豁了出去。
“蘇老闆既然不會傷害他,那何不做個順水人情,交給我,也能獲得我萬興集團的友誼.....”
蘇瑾年依舊面無表情,很有耐心的回答道。
“抱歉了竹小姐,三號對我還有些用處,其餘男僕你隨便挑,我一定不會拒絕。”
竹瀝咬了咬脣,往後看去。
果然,沈悸在聽到蘇瑾年的話後,眼睛倏忽的亮起,晶瑩的閃爍着光芒。
好似一下子就被注入了活力一般,不再那麼死氣沉沉。
心頭有些苦澀,自己在這爲了他打生打死,沒看到她堂堂萬興大小姐都這麼拼命了,可結果還是沒看她一眼。
挫敗,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但同時,她又覺得很是奇妙,既然她都爲了少年付出這麼多了,爲何不在付出多些呢?
咬緊牙,不怕死的再問了一句。
“一個男僕而已,蘇總還能有什麼用處。”
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最後掙扎了一下,也不期望有什麼驚喜能發生。
但,蘇瑾年的說出的話卻讓她驟然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