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王建峰拿着那份名單與要盤去了王建業的家,此時王建業正穿着個白色的大背心、土黃色的大褲衩手裡拿着個花灑在澆花。
看到弟弟來了王建業這滿頭白髮的老者放下花灑笑道:“你來了。”
王建峰心情很沉重,他跟王建業是親兄弟,小時候他父母忙於工作,可以說是王建業一手把他帶大的,都說長兄如父,王建峰、王建業之間是有着父子之情的。
可是今天王建峰感覺他一直尊敬、敬仰的大哥竟然是那麼的陌生,陌生到他已經認不出來了。
王建業看弟弟站在那不動笑笑道:“你先做,我去給你泡茶。”說到這王建業轉身進去了。
王建峰心情複雜的坐在小圓桌旁盯着桌面發呆,不大會王建業就拿出了茶葉、茶具給他泡了一杯噴香的鐵觀音。
王建業把茶杯輕輕放在弟弟跟前道:“喝吧。”
王建峰猛的擡起頭來道:“爲什麼?爲什麼?”
王建業沒回答他的問題,端起放在自己跟前的茶杯抿了一小口,他緩緩的放下茶杯呼出一口氣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位置擺在那裡,想退但卻退不了,下邊的人會推着你往前走。”
王建峰盯着王建業道:“你+-知道我今天爲什麼來找你?”
王建業點點頭笑道:“知道,在蘇弘文成立醫藥聯盟後我就知道總會有這麼一天。”
王建峰心裡很痛苦,痛苦大哥的先知先覺,痛苦他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他想幫他,可他去無能爲力,事情發展到今天已經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這嘶吼王建業笑道:“想不到我竟然輸給了蘇弘文那黃毛小子。真是沒想到啊。”
王建峰痛苦的搖搖頭道:“哥我知道我們這樣的人一旦達到了一定的高度,有些事你不一直做下去是不行的,正如你所說想退退不了,因爲後邊的人會一直推着你往前走,但事情沒有絕對的,你既然早有了退下來的念頭爲什麼不跟我說?我可以幫你。”
王建業哈哈大笑道:“我的傻弟弟你也一把年紀了。如今也是身居高位的人,難道你就想不到我代表了多少人的利益?你怎麼幫我?這張網裡的人千千萬萬,關係錯綜複雜,退就是萬劫不復,進還有生路,打從我進入到這個圈子裡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要一條路走到黑了,我沒有任何退路。”
王建峰知道哥哥說的沒錯,但他還是倔強道:“哥你可以的,你真的可以……”
王建業揮手打斷弟弟的話道:“其實你知道我退不了的。如果我強行退下來我們王家就完了,我知道得太多、太多,那些人不會放過我的,現在也好,蘇弘文斷了這張網的根基,所有人成了無根之萍,政府想動他們容易得太多、太多,這對華夏也是好事。醫改啊,哈哈。醫改。”
王建峰痛苦的錘着頭道:“哥你打算怎麼辦?”
這個問題他不想問,可現在卻不得不問,他很清楚何思路的態度,現在醫改已經開始了,這是造福所有華夏老百姓的好事,對政府也有莫大的好處。現在以何思路爲首的人肯定站在蘇弘文這邊,王建業肯定是要處理的,王建峰實在不想看到哥哥年紀這麼大了還得遭那牢獄之苦。
王建業笑道:“怎麼辦?不怎麼辦,我等候政府的處理,你要做的是跟我保持距離。儘可能的不然我們王家受到波及。”說到這王建業緩緩的站起來道:“天不早了,回去吧,你胃不好記得按時吃飯,別吃硬的,多喝粥,這東西養胃,照顧好自己,告訴小東讓他好好幹,別給咱們王家丟臉,好了,我累了。”說道這王建業轉身向屋裡走去。
王建峰看到哥哥淒涼的背影忍不住喊道:“哥”
王建業揮揮手什麼都沒說,步履有些踉蹌的回了屋子。
四個小時後王建業坐在客廳裡,他旁邊的桌子上擺着幾個精緻的小菜,還有一瓶白酒,不遠處的紅木櫃子上擺着個老舊的收音機,裡邊正播發着智取威虎山。
王建業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酒盅,嘴裡跟着收音機唱幾句就用筷子敲一下小碗,然後喝上一口酒。
也不知道了過了多久也不知道是收音機沒電了還是那段樣板戲播放完了,總之收音機沒了聲音,王建業此時已經喝得醉態畢現。
他拿起半瓶白酒一口氣喝得一乾二淨,嘴裡高呼道:“痛快。”隨即重重放下酒瓶一隻手哆哆嗦嗦的從褲兜裡拿出一瓶藥。
王建業對着這瓶藥道:“是該用你了,建峰啊哥哥先走一步,去找咱爹、咱娘了,你好好守着咱們王家,千萬不能讓王家倒了,蘇弘文那小子是個人物,敗在他手上我心服口服,時代在進步,有些政策也是改邊邊了,哈哈。”說到這王建業打開那藥瓶一口把裡邊的藥全倒入嘴裡。
他站起來嘴裡一邊咀嚼着那些苦得能讓人流眼淚的藥片一邊進了屋子,牀上擺着一套黑色的中山裝,這衣服已經很舊了,但卻洗得跟乾淨,熨燙得沒有一點褶子。
王建業拿起這件衣服臉上浮現出一抹溫情,他呢喃道:“小曼我來找你了,等我。”說到這王建業把衣服穿上,然後平坦在牀上。
次日一早王建業家的保姆在牀上發現了沒有呼吸的他,王建業走得很安詳,一臉解脫的笑容,當王建峰得到消息趕過來的時候一看他穿那衣服立刻嚎啕大哭起來。
那身老舊的中山裝是王建業結婚的時候買的,他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哥哥還留着這件衣服,並且穿着這件衣服走了。
下午的時候蘇弘文也得到了王建業自殺的消息,他走到窗前嘆了一口氣道:“早知道現在,何必當初那,你們的利益固然重要,但億萬老百姓的利益就不重要了嗎?千千萬萬醫療工作者的利益就不重要了嗎?”
王建業自殺了,人死如燈滅,何思路等人看在王建峰的面子上到也沒公開他的罪行,並且還送了他最後一程。
王建業就這麼離開了這個世界,他下葬後沒多久何思路立刻開始整頓藥品利益網裡的這些人,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幾十名高官相繼落馬,華夏嫌棄一輪反腐熱,老百姓對那些貪官落馬是拍手稱快,可藥品利益網中剩餘的人卻是人人自危。
何思路到也沒趕盡殺絕,畢竟因爲要藥品、器械的利益牽涉進去的人太多、太多,趕盡殺絕的話對華夏的政壇穩定也不利,何思路只是把那些大魚一網打盡,一些小魚小蝦到是沒怎麼動。
兩個月後京城進入了秋季,政府對藥品利益網的清掃也已經過去了,而此時蘇弘文卻在犯愁,爲解決看病難的爲題犯愁,這個問題比解決看病貴難得太多了,他雖然有個初步的設想,可也緊緊是初步而已,要解決看病難的問題牽涉的東西太多,想盡快解決是不肯能的了。
蘇弘文在辦公室裡冥思苦想,一直到下班了也沒進一步完善他的初步設想,他想得腦瓜仁疼,看到下班了索性不想了,站起來直接去換衣服。
他衣服剛換好門就開了,蘇弘文頭也不回道:“小蘇有什麼事明天在說,我今天腦袋裡太亂了。”
“蘇大院長每天都這麼忙嗎?”一個好聽的女聲傳來。
蘇弘文一扭頭臉上立刻有了喜色,來的人是斐冉,斐大明星最近很忙、很忙,全世界到處飛,蘇弘文也忙,兩個人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面了。
蘇弘文笑道:“斐大明星可比我忙多了,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找我?”
斐冉摘下墨鏡走過去伸出青蔥般的手指一戳蘇弘文的腦門道:“你個沒良心的真長時間竟然一個電話都不給我打,這日子我看你是不想好好過了。”
蘇弘文一把抱住斐冉,伸手在她的翹臀上捏了一把道:“我這不是忙嘛,你也知道醫改剛開始施行,我這每天是一大堆的事,忙得我是腳朝天,你看我都瘦了。”
斐冉打開蘇弘文作怪的手道:“我看你是老婆太多忙不過來了吧?”
蘇弘文嘿嘿笑道:“沒有,沒有。”
斐冉輕輕推開蘇弘文仔細看了看他道:“還真是瘦了,信你一回,給你個機會晚上請我吃大餐。”
蘇弘文壞笑道:“請你吃飯沒問題,晚上我是不是能去你家住?”兩個人在一塊時間也不短了,可因爲倆人都忙,最後一步一直沒機會突破,蘇弘文今天可是想跟斐冉在進一步。
斐冉俏臉一紅道:“滾,真不要臉,我餓了,你快點吧。”
蘇弘文一聽有門趕緊拿起自己的包帶着斐冉走了,路上的時候這貨發短信騙安紫楠他們說他晚上有事要加班。
如果安紫楠知道蘇弘文這不省心的貨把斐冉也勾搭上了會不會組團暴揍他一頓。
蘇弘文這要去偷腥,根本就沒想到被安紫楠她們知道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