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弘文跟孫悅閒聊,問了她一些關於侯長林、孫淑傑還有孫家旺的事,孫悅常年在外邊上學對他們的事知道得不多,蘇弘文只能作罷,又過了一會就到了中午,孫玉海兩口子已經準備好了一頓香噴噴的農家飯。
這個時候孫家旺跟六子也到了,顯然是掐着飯點來的,孫玉海張羅着大家入座,他們家規矩還不小,女人不能上桌,所以孫玉海的老婆跟孫悅只能在廚房吃,不過這次斐冉是客人孫玉海到是破例讓她上桌吃飯,不過斐冉剛吃了藥這會睡得正沉也就沒過來。
大家都坐好後孫玉海就把剛買來的一瓶白酒打開要給蘇弘文倒酒,蘇弘文什麼酒量他自己最清楚,他可不敢喝,剛要拒絕孫家旺就出面幫他解圍了,把孫玉海拿着酒瓶的手往後一推道:“海子蘇大夫下午還要開車回去,這酒就別讓他喝了,酒駕可不好。”說到這孫家旺對蘇弘文笑道:“蘇大夫等您下次來一定要住下,我陪您好好喝點。”
孫躍海聽孫家旺說得有理也就沒在勸,跑去廚房拿了孫悅買的果珍給他倒了一杯,然後順着孫家旺的話往下說,說下次在來一定好好陪他喝酒。
蘇弘文真不想喝酒,於是就借坡下驢說了可點客氣話這事也就過去了,不過蘇弘文卻聽得出來孫家旺很希望自己走,最好立刻走,他讓他心裡很納悶,自己留在這裡對他有什麼損害嗎?沒有啊,那他爲什麼老想讓自己走?
蘇弘文一肚子疑問。但也不好問孫家旺,只得跟着他們吃喝。這頓飯很豐盛有魚有肉的,從這可以看出下城村雖然是貧困村但也不是真的那麼窮,不然就算招待客人飯菜也不會如此豐盛。
孫玉海喝了兩杯酒後就跟六子聊起了他們農閒外出打工的事,說着說着孫玉海道:“今年要不是回來忙活佔地的事,我還不這麼早回來那,你不知道我在市裡幹大工老闆一天給我最少五百,幹十天可就是五千塊啊,夠我閨女一學期的學費了。”
孫家旺聽他們聊到了佔地的事立刻衝六子使了個眼。示意他別說了,可六子全當沒看到一口把杯裡的酒喝下去打了個酒嗝道:“行了,你就別想這些了,佔地的錢可比你打工賺得多得多,等着分錢吧。”
蘇弘文插嘴道:“我說你們村的男丁都回來了那,原來是佔地啊,這次佔地是爲了什麼?”
最近幾年那個城市都在佔地。有因爲市裡面積不夠建設開發區建工廠、住宅樓佔地,也有因爲修高鐵、高速公路佔地的,每次佔地國家都會給上一筆不菲的補償款,很多人都是因爲這錢一夜暴富,這樣的事現在很常見,蘇弘文自然是知道的。
孫玉海道:“我們這窮鄉僻壤的能因爲什麼佔地?還不就是因爲要修高鐵。說實話這要是在我們這建開發區那給我們的補償款可就多了,這高鐵佔地給的錢只能算是一般,不過這次佔的地比較多,所以補償款會多一些,各家各戶都有。”
蘇弘文點點頭沒在說什麼。他感覺這事也沒什麼可奇怪的,現在全國各地都有這種情況。
六子酒量不行。這會明顯喝得有點大,大着舌頭道:“我們村拿最多補償款的就是侯長林他們家,高鐵就從他們家的地裡過,所有地都給佔了,那可是不少錢那。”
孫家旺瞪了一眼六子不悅道:“別喝點貓尿就胡說八道,我看你是喝多了,別喝了回家睡覺去。”
六子還想吃,他今天可是拿了一隻肥嫩嫩的公野雞,這還沒吃多少他那捨得走,於是六子一揮手道:“四爺,你怎麼也讓我吃飽了在走吧?在說我也沒喝多。”說完夾起一大塊野雞肉放到碗裡。
孫家旺知道六子這小子出了血拿出一隻野雞來,你要不讓他吃夠了他肯定不走,於是孫家旺道:“吃你的,少說沒用的。”說到這孫家旺扭頭陪着笑臉跟蘇弘文說起了其他事。
又吃了一會孫家旺的手機突然響了,那手機就是個老頭機,一百多塊就能買一個,孫家旺看了看手機上顯示的名字告了一聲罪就出去了,這個電話很重要,他必須得接,還得把所有事跟打來電話那人敲定了。
孫玉海說肚子不舒服去了茅廁,六子看他們一走立刻把酒給自己倒上,剛纔孫家旺可不讓他喝了,他自己美滋滋的喝了兩口就感覺沒意思了,喝酒的人都這樣,不喜歡自己喝都想找個伴一塊喝。
現在坐在這的就剩下蘇弘文,於是六子站起來一步三晃悠的走過來非讓蘇弘文跟他喝,蘇弘文可不想喝酒,可後來一想孫家旺那麼着急讓自己走這裡邊肯定有事,既然你讓我走,那我就偏偏不走了,於是蘇弘文就答應下來,他是想裝醉,這樣可就沒辦法走了,只是麻煩了孫玉海一家人,不過走時候給他們放點錢也就是了。
六子一看蘇弘文答應陪他喝立刻是眉開眼笑的,蘇弘文喝了一口後就開始問侯長林的家的事,主要還是孩子的事,他想確認侯長林家的孩子到底死沒死在縣醫院,六子說看到了,可蘇弘文有點不大信,剛六子還說一直在外邊打工那,最近因爲佔地纔回來的,可侯長林孩子死的時候可是幾個月前,那會六子應該在外邊打工,那會他回來幹什麼?
現在他喝多了,正是蘇弘文問他的好機會,不過當蘇弘文又問他到底看沒看到侯長林的孩子死在了縣醫院時,六子這小子竟然還是一口咬定確實看到了,這可讓蘇弘文納悶了,按理說六子喝多了應該說實話纔對,可他還說親眼看到了孩子死在縣醫院,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在這時候六子一舉杯道:“來蘇大夫走一個,這次你可得、可得喝深點,不然可不像個爺們。”六子說完一口喝了半杯。
蘇弘文是打算裝醉不走的,如果就喝一點便醉了這實在惹人懷疑,他只得喝了一大口,這酒一下肚蘇弘文就感覺腦袋一陣迷糊,暗呼一聲:壞了,要多。
六子看蘇弘文這口喝得挺實在,哈哈大笑道:“蘇大夫夠意思,這麼喝才、纔是爺們,你可比那些城裡人實在多了,來,在走一個。”
蘇弘文沒辦法只得又喝了一口,他剛想在問問六子,但在這時候孫家旺回來了,一看蘇弘文面紅耳赤的樣子孫家旺就有點氣急敗壞道:“六子誰讓你跟蘇大夫喝酒的?你不知道他一會要開車走嗎?”
蘇弘文這會真有點迷糊了,他索性端起杯笑了笑然後一口就把裡邊的酒給喝了,“噗通”一聲蘇弘文趴在桌子上不動了,他這是裝的,雖然有點迷糊,但還沒到喝得直接趴桌子上起不來的地步。
孫家旺喊了蘇弘文兩句,又推了他幾下,看他沒反應孫家旺一跺腳,伸手指着六子道:“你小子就給我添亂吧,明天他要是壞了我的事老子打斷你的狗腿。”
六子搖頭晃腦一臉傻笑道:“他一個大夫知道什麼啊,四爺您就放心吧,剛他還問我到底看沒看到侯長林家的孩子是不是死在縣醫院了,我還是說看到了,我沒喝多吧?哈哈。”六子說完又要拿酒瓶給自己在倒上一杯。
蘇弘文聽到他們子的話,心道:這裡邊果然有事,幸好我裝醉了,看看他們要玩什麼花樣。
孫家旺一把搶過酒瓶,伸手指了下趴在那的蘇弘文示意六子別胡說八道,把酒瓶往桌子上一放揪着六子就往外邊走,剛到門口就遇到了上完茅廁回來的孫玉海,看他們要走孫玉海挽留道:“四爺、六子在喝會啊?”
孫家旺道:“你看他都喝成這樣了還喝什麼啊,我送他回去,對了蘇大夫也被這兔崽子給喝多了,你讓他在你家睡會,等醒了酒就讓他們回去吧,人當大夫的不跟咱們是的這麼閒,估計有不少事那。”
孫玉海聽孫家旺說得在理,便道:“行,四爺放心這事我心裡有數,那你們慢走,我進去看看蘇大夫。”說完孫玉海就進去了。
一進去看到蘇弘文趴在桌子上不動彈了,孫玉海把他架起來苦笑道:“這六子真不是個東西,把蘇大夫喝成這樣,真是。”說完把蘇弘文攙到了孫悅那屋,這屋裡也是個火炕,斐冉躺在一邊睡得正香,孫玉海一直以爲蘇弘文跟斐冉是兩口子,就算不是也是對象,所以他把蘇弘文也弄到這屋裡。
幫蘇弘文脫了鞋,讓他躺在斐冉的旁邊又給他蓋上被子後便出去了。
蘇弘文一躺在炕上,感覺身下熱乎乎的,這熱勁一下把酒勁給頂了上來,他躺下沒多大會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斐冉睡夢中感覺旁邊躺下個人,醒來後發現是蘇弘文於是她也沒多想身子往蘇弘文那靠了靠又睡了過去。
兩個人這一睡就一直睡到晚上九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