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弘文的怒吼讓安紫楠安靜下來,她不在掙扎了,也不在打蘇弘文就那麼任由他抱着、感受着他的體溫,在這一刻安紫楠感覺到很溫暖,但同時心裡也感覺很累,累得她沒力氣在去想其他的事,她的心裡空空的,出奇的平靜,這種平靜好久都沒有出現了,安紫楠輕聲呢喃着:“真好。”
蘇弘文不知道她說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嘆了一口氣抱着安紫楠往遠處走去,兩個人來到安和醫院一進去無論是患者、家屬還是醫生、護士都詫異的看着他們兩個人,蘇弘文的臉、脖子上有好幾處抓痕,肩膀上一大塊血跡,安紫楠身上有些髒雙腳上全是血。
蘇弘文沒有理會其他人詫異的目光直接帶着安紫楠去了急診處置室,今天是李巖跟另外兩個醫生值夜班,看到蘇弘文抱着安紫楠進來李巖走過去關切道:“蘇院長怎麼了?”
蘇弘文搖搖頭道:“沒事,你去忙吧,我給她處理下傷口。”說到這蘇弘文把安紫楠放到了診療牀上。
李巖看了看他們沒在說什麼轉身出去了,不過他心裡很是好奇蘇弘文跟安紫楠的關係,安紫楠雖然離開醫院兩年多,但到底是安和醫院曾經的院花,李巖還是認識她的,這次安紫楠留學提前回來醫院也有不少關於她的議論,李巖也聽過,但就是沒聽過安紫楠跟蘇弘文有關係的議論。
蘇弘文把掛在脖子上的包摘下來遞給安紫楠聲音平淡道:“給你家裡人或者朋友打個電話讓他們來接你。”仍下這句冷冰冰的話蘇弘文轉身出去了。
安紫楠看着蘇弘文離開的背影緩緩的低下了頭隨即從包裡找出手機給歐陽語琴打了個電話,這會安紫楠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麼心情,蘇弘文同樣如此,他用冷漠把自己包裹住。看起來無悲無喜,冷得像一塊冰。
蘇弘文換了衣服再次進來打開一個換藥包給安紫楠處理了一下傷口,兩個人沒有在說話,甚至沒有看對方的臉龐一眼,空氣中彌散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壓抑氣氛。
安紫楠腳上雖然全是血但傷勢並不重。只是走了太久的路磨出了血泡,後來她又光着腳走把這些血泡磨破了,另外剛纔摔倒把膝蓋蹭破了皮,蘇弘文仔細的清理出傷口中的污物,他怕安紫楠疼就沒用碘伏消毒,而是用的新潔爾滅。小心翼翼的爲她消毒完畢後蘇弘文也沒爲她包紮,現在天氣太熱,包紮上反而不利於傷口的癒合。
搞定這些蘇弘文站起來出去跟護士要了一瓶新潔爾滅、幾塊紗布還有一盒棉籤裝到一個小袋子裡再次回了處置室,他進去的時候歐陽語琴已經到了,歐陽語琴正在問安紫楠爲什麼會受傷。
看到蘇弘文進來歐陽語琴立刻扭過頭怒視着蘇弘文道:“蘇弘文你搞什麼?我知道你恨她。但你也不能這樣傷害她,你看看她的傷。”
蘇弘文依舊是看也不看安紫楠,把那個小袋子放到安紫楠的腳下轉身就走,他臉上的冷漠讓安紫楠心中的傷口再次裂口,血一滴滴的滴落,安紫楠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指甲刺入肉中她竟然都沒感覺到。
歐陽語琴看着安紫楠悽然的面龐心頭的火氣瞬間爆開,她幾步追上蘇弘文用力把他拽了回來怒道:“蘇弘文你是不是男人?”
蘇弘文眉頭皺了起來。眸子中寒光四射冷冰冰呵斥道:“鬆手。”
蘇弘文身上突然散發出的氣勢讓歐陽語琴下意識的就鬆開了手,她從來沒見過如此嚇人的蘇弘文,此時她的大腦一片空白。當蘇弘文出了處置室她才清醒過來,臉上閃現出羞惱的神色,歐陽語琴邁步又要追,在這時候安紫楠低落的聲音傳來:“語琴別去了,這事跟他沒關係。”
歐陽語琴根本就不信安紫楠的話,還是邁步追了出去攔住了蘇弘文的去路。她倔強的仰起頭瞪着蘇弘文嘴中道:“我想跟你談談。”
蘇弘文伸手扒拉開歐陽語琴一邊往前走一邊聲音冰冷道:“沒時間。”
歐陽語琴不放棄的再次攔住蘇弘文聲音提高几分道:“蘇弘文我必須要跟你談談,不然我不會讓你走的。”
此時兩個人是在住院大廳裡。周圍全是患者、家屬、醫生、護士,大家看到這一幕紛紛把目光投了過來。感受到這些目光,在看到歐陽語琴倔強的眼神蘇弘文知道今天不跟她談談自己是別想走了,想到這他皺着眉頭伸手拎住歐陽語琴的衣領就跟拎小雞一般把她給拎了出去。
“你放手,蘇弘文你混蛋,鬆開”歐陽語琴顯然不喜歡被人拎出來,一路上都在反抗,但她的抗議與反抗一點效果都沒有。
兩個人出了急診來到外邊的一個僻靜角落蘇弘文鬆開了手有些不耐煩道:“想說什麼趕緊說,我還要回家睡覺,別耽誤我的時間。”
歐陽語琴突然拼盡全力雙手狠狠的推在蘇弘文的胸膛上怒道:“你混蛋。”
蘇弘文後退一步冷漠道:“說完了?”仍下這句話就又要走。
歐陽語琴氣得真想打死蘇弘文,伸開雙臂攔住他道:“沒說完,蘇弘文我一直以爲你挺爺們的,可今天我才發現你這個人心眼太小,還斤斤計較,真不是男人,你跟小楠的事我知道,我知道你怪她心裡有怨氣,可她當初不辭而別是因爲……”
蘇弘文語氣煩躁的打斷她道:“我跟她現在已經沒關係了,你不用跟我解釋,如果你今天想說這些那就不用說了,我不需要解釋,你還是回去把她帶走吧。”
“你……”歐陽語琴氣得都不知道說什麼了,她煩躁的左右搖着頭,原地轉了一圈子突然伸手揪住蘇弘文的衣領道:“你既然說跟她沒關係了那就以後別騷擾她,別讓她見到你,如果你在讓小楠難受,蘇弘文我就跟你拼了。”
蘇弘文一巴掌打開歐陽語琴的手寒聲道:“你少威脅我,你以爲你是誰?歐陽語琴記住你的身份。”蘇弘文仍下這句話揚長而去。
“蘇弘文你就是個混蛋,超級大混蛋,蘇弘文你大爺的。”後邊傳來歐陽語琴氣急敗壞的罵聲。
蘇弘文換了衣服直接回家,也沒回去找自己的山地車,他沒這個心情。
另一邊歐陽語琴攙着安紫楠上了車,發動車子開出醫院,她微微側頭看了一眼安紫楠,發現她一臉丟了魂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拍了下她的手道:“小楠你別這樣,蘇弘文那樣的混蛋你還爲他難受幹什麼?不值得。”
安紫楠低下頭呢喃道:“是我對不起他,傷害了他,不怪他。”
歐陽語琴聽到這句話一激動差點撞到前邊的車,她打着方向盤把車停到路邊皺着眉頭看着安紫楠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本想訓她幾句,可話到了嘴邊看到安紫楠痛心泣血的樣子她又說不出來了,長長嘆了一口氣柔聲道:“你沒對不起他,不怪你,怪他,你不要自責了。”
安紫楠悽然一笑伸出手捋了下垂下來的長髮道:“我沒事,語琴我想喝酒。”
歐陽語琴皺着眉頭道:“喝酒?你受傷了回去還得吃藥那,不能喝酒。”
安紫楠悲切道:“我真的想喝酒,我心裡難受,你讓我喝點吧。”
歐陽語琴看她這個樣子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好吧,不過得去我家喝。”
看到安紫楠點頭,歐陽語琴再次嘆了一口氣發動車子往家開去。
兩個女人穿着睡衣靠在沙發上,茶几上有好幾個空酒瓶,紅酒、白酒、啤酒都有,兩個人醉態畢現顯然是喝醉了,安紫楠端着高腳杯一口把裡邊的紅酒喝乾道:“你、你知道嗎?葉佳澤竟然讓我去他那裡住,他憑什麼?我還沒跟他結婚那。”
歐陽語琴給安紫楠倒了一杯酒身體前後晃悠了一下,一擺手道:“不、不去,混蛋玩意,這還沒怎麼着那就想佔你便宜。”
安紫楠憨憨的笑道:“我肯定不去,爲這事跟他吵、吵了一架,然、然後我就亂走,還遇到搶包的了,你、你知道嗎?蘇、蘇弘文那混蛋一、一直跟着我,他心裡肯定、肯定有我。”
歐陽語琴端着酒杯醉眼朦朧道:“你心裡有他,我心裡也有他,你說我們爲什麼會喜歡他那樣的混蛋,自大、脾氣臭、自私,什麼東西嘛!”
安紫楠哈哈笑道:“你也喜歡他?我就知道,我猜對了。”說到這安紫楠落下了兩滴淚水,她飛快的擦乾端起杯道:“來喝一個,祝你倆幸福。”
歐陽語琴挪了下身子一手攬着安紫楠的肩膀,一手舉着酒杯跟她碰了一下笑道:“喝。”
一杯酒喝下去本是笑嘻嘻的歐陽語琴突然也落了淚,放下酒杯抱住安紫楠哽咽道:“可他不喜歡我,他一點都不喜歡我,他討厭我,他今天還罵我,他憑什麼不喜歡我?我那裡不好?他憑什麼罵我?我是爲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