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這天,導致秦縱差點被憋瘋的原因,除了被自家大哥勒令不許說話,還來自許陽州。
他抱着手機找人訴苦,原打算找許陽州出來聚聚。
結果許陽州卻給他拍了張正吃藥的照片。
【陽哥,你也太虛了,你說你都病幾天了?還沒好?】
【病來如山倒啊,年紀大了,不行嘍。】
【你還沒結婚,怎麼能說不行?】
【你閉嘴!】
許陽州從厲家回來後,接連病了幾日,渾身痠疼,頭也痛,秦縱撞到槍口上,當他正準備發信息過去時,許陽州一通電話打過來,對着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你有本事給我過來!”
聲音嘶啞,卻底氣十足!
“喂?你別以爲你不說話,這事兒就能過去,我告訴你,等小爺好了,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身強體壯,龍精虎猛!”
“我不行?誰不行了,你纔不行,你全家就你一個人不行!”
秦縱被勒令不許說話,只有任由許陽州數落。
掛了電話,偏頭看向身側的大哥。
滿眼都在訴說:
【哥,我好委屈!】
某位大哥,就坐在邊上。
將兩人對話,聽了個乾淨。
沒有幫他出頭,他只就淡淡說了句:“陽陽說得有道理,我們全家,就你一個人不行。”
“……”
秦縱在微博上發了張過聖誕的照片,順便控訴了一下親哥的暴行,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在公開場合提起他還有個哥哥。
他原本是想着,粉絲們能安慰他一下。
結果評論區翻車了:
【親哥?大哥,我想給你生猴子!】
【這輩子得不到秦縱,如果能得到他哥也不錯,可以當他嫂子。】
【大哥威武!】
秦縱徹底抑鬱了。
自己怕是擁有一堆假粉。
當蘇羨意刷到這則微博時,剛和陸時淵吃完飯,被逗笑,便把手機遞給他查看,“秦縱這是被大哥欺負了?”
“常規操作而已。”陸時淵此時懷中抱着一束花,一手牽着自家媳婦兒。
“家裡人都不管嗎?”
“誰管得了大哥?”
“你這話說的……我瞬間就同情秦縱了。”
“大伯和伯母本就是晚婚,生大哥時,年紀就不算小,再秦縱,年紀就更大了,而且大哥當時也十多歲了,可能以後照顧秦縱的責任會落在他頭上,所以徵求過他的意見。”
“大哥不是同意了嗎?”蘇羨意詢問。
若不然,也不會有秦縱。
“同意,是有條件的。”
“什麼?”
“他若是管教秦縱,父母不許插手。”
“他這是爲欺負弟弟找了個很好的理由。”
“不,他說這是爲了秦縱好,培養他堅韌的品格與頑強的毅力。”
“撲哧,哈哈……”蘇羨意沒忍住笑出聲,待兩人走出商場時,寒風席捲着雪花,撲面而來,“下雪了。”
“嗯,不逛了,上車回家吧。”
兩人原打算沿街溜達一圈,如今下雪,擔心蘇羨意受涼,便決定提前打道回府。
——
蘇羨意坐在車裡,拍了張下雪的照片發到朋友圈。
原本正躺在牀上,奄奄一息,和病魔作鬥爭的許陽州,垂死病中驚坐起!
直愣愣的從牀上跳起來,披了衣服,就去外面看雪。
惹得父母笑出聲:
“多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一樣。”
“生着病,還出去瞎蹦躂!”
“我把他叫回來!”
許媽媽剛想叫他進屋裡,就被許爸爸阻止了。
他看了眼屋外的兒子,“由着他吧,等他徹底把身體折騰廢了,就消停了。”
這話惹得許媽媽哭笑不得,“有你這麼當父親的?”
兩人說話間,有人通傳,說是白楮墨和蘇呈來了。
一個老師,一個學生,同在燕京大學,今晚學校活動時,剛巧碰見,聊起許陽州,他病了數日,就打算一起來探病。
剛到許家,瞧見某個病秧子在雪地裡撒潑。
白楮墨揪着他的衣領,強行將他扭送回了屋裡。
蘇呈跟在後面,都快笑瘋了。
“陽哥,你說你一個病秧子,能不能有點病人的樣子!”
“阿墨,你放開我,我沒病,我已經支棱起來了,讓我出去玩。”
白楮墨無語,“你怕是燒壞了腦子!”
“我腦子沒病!”
“57+189等於多少?”
“……”
“看吧,果然腦子壞了。”
許陽州掰着手指,搞了半天也沒算明白,“這東西,哪兒能脫口而出?你告訴我,誰算得出來?”
“小呈,你告訴他,等於多少!”
蘇呈:“246。”
白楮墨:“看到了嗎?”
許陽州皺眉,他覺得似乎一切都沒問題。
卻又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不過有蘇呈來,他心情倒是變得不錯,他本就有點社交牛逼症,幾句話,就討得許家父母很高興,還留他在家中過夜。
蘇琳和厲成蒼這事兒,在許陽州心裡憋了太久。
他就想着,問問蘇呈是否知道。
猶豫再三,支支吾吾得,才語重心長地說了句:“小呈啊,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你說。”蘇呈正低頭玩手遊。
“你可要有心理準備啊。”
“我內心無比強大。”
“就你姐……她好像住到厲大哥家裡了?”
“不是好像,她就是住在那裡了啊,還是我一手撮合的。”蘇呈說着,還衝着許陽州挑了下眉,“怎麼樣?厲大哥那邊是我搞定的,我是不是很厲害。”
蘇呈那小表情,有些嘚瑟。
好似把他給牛逼壞了!
“你,你撮合的?”許陽州嗓子乾啞。
“厲大哥原本還不願意,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弟弟?”
“是不是很崇拜我?”
“你真牛逼!”
“關於這點,我早就知道了。”
“……”
許陽州給自己倒了杯溫水,一口氣喝了大半杯,給自己壓壓驚。
他就說嘛,按照蘇呈的性格,如果他知道,怎麼可能一直不開口,肯定滿世界的咋呼。
大佬這是什麼騷操作?
許陽州摸了摸蘇呈的小腦袋:
弟弟啊,你還是太年輕,不知社會艱難,人心險惡啊。
“小呈,如果你以後覺得難過了,記得陽陽哥這裡,永遠是你溫暖的港灣。”
許陽州說着,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結果搞得自己狂咳不止。
蘇呈皺眉看他:“陽哥,保重身體,如果哪裡不舒服了,弟弟堅實的臂膀,也可以借你依靠。”
“滾——”
許陽州覺得厲成蒼辦事兒太不厚道了,怎麼能欺騙孩子呢?
而蘇呈一直把他當親哥。
可惜啊……
人家想當你姐夫!
弟弟,你這一腔熱忱,終究是錯付了。
他都不知如何開口,才能保證蘇呈幼小的心靈不受傷害,就只能繼續憋着,在心裡暗罵某人不厚道,操作太騷。
病都沒好,又去雪地裡浪蕩一圈,許陽州的病情反覆,最後,在聖誕節後的兩天,直接被送去了醫院。
說是頭疼得厲害,許家人擔心他腦子有問題。
接診醫生,就安排他做了一系列檢查。
當陸時淵和肖冬憶趕到病房時,恰好聽到醫生在對他進行病情分析。
“就是流感引發了持續性發燒,導致鼻塞頭疼,沒有大礙。”
許家人聽了這話,方纔寬心。
“醫生,他已經病了很多天了,光吃藥就行了嗎?”許媽媽詢問。
“安心靜養,不要讓他太操勞,尤其要避免他用腦過度,憂思傷神。”
這話一出,整個病房都安靜了下來!
肖冬憶皺眉,“劉大夫,您說他憂思傷神?”
所有人:“……”
許陽州這人最是沒心沒肺,他會什麼事憂心?
“陽陽?”陸時淵剛上前詢問,某人就狂咳不止。
惹得陸時淵眉頭直皺,自己只是喊了聲他的名字,怎麼就給他造成了這麼大的生理反應?
許陽州是有話想說,卻不敢。
尤其是許家人送醫生離開後,又去拿藥,又忙着辦住院手續,房間內就只剩下三人,肖冬憶盯着他,反覆打量:“你怎麼會用腦過度?”
“我爲什麼不行?”
你都不知道我最近有多煩。
陸時淵:“因爲你沒腦子。”
許陽州咳得更厲害了。
陸時淵,
我要是把那件事告訴你……
你就是我爹,我就是你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