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厲成蒼挑了下眉,“除了你。”
“那我就不清楚了。”
“……”
厲成蒼壓根沒往那方面去想,再者說了,蘇呈和自家妹妹認識很多年了,若是真有事,早就該在一起了,也不該拖這麼久。
倒是陸時淵摘了眼鏡擦拭,總覺得哪兒怪怪的。
蘇呈這次回來很突然……
有點兒古怪!
他一般回來時, 總會提前打招呼,這次卻誰都沒通知。
厲成蒼則擺了下手,讓蘇呈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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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蘇呈出去時,發現家中忽然冷清,便看向正收拾餐桌的蘇琳與蘇羨意:“姐,丫丫和錦寶呢?”
“淺淺帶着他們到小區裡玩了,兩個孩子太鬧騰。。”蘇羨意笑道。
小區內專門挖了塊沙地,邊上還有兒童遊樂設施,鞦韆、滑梯、蹺蹺板,什麼都有,兩個孩子經常去玩。
“那我去看看。”蘇呈說道。
他說完就走,蘇羨意和蘇琳自然沒有多說什麼。
當蘇呈到小區的兒童遊樂設施處時,錦寶和丫丫一人拿着一個小的塑料桶和塑料小鍬, 正在挖沙,玩得不亦樂乎。
兩個小傢伙,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就連蘇呈跟他們打招呼, 兩人都愛答不理。
而厲淺淺則坐在不遠處的鞦韆上, 沐浴着午後的暖陽,盯着兩個孩子。
看到蘇呈過來, 目光對視,卻又飛快的別開了眼。
雙手扶着鞦韆兩側的繩索, 雙腳踮地,輕輕晃動鞦韆。
厲淺淺膽子確實大,但也會害羞。
昨晚那個吻,她也是喝了點酒,壯了膽子。
如今再見,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怪怪的。
再者說,這裡是姐夫家的地盤,厲淺淺還是緊張害怕的。
蘇呈走近,慢慢地,遮住了她面前的陽光。
厲淺淺整個人瞬間被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他身上有股乾燥清爽的味道……
“你知道姐夫找我,是因爲什麼事嗎?”蘇呈問道。
“什麼事?”
厲淺淺此時的鞦韆已緩緩停擺,正當她準備再度晃動鞦韆時,蘇呈忽然伸手,抓住了鞦韆兩側的繩索,固定住。
鞦韆,慢慢停住。
一如此時厲淺淺的心跳,好似瞬間停滯不前,因爲她聽到蘇呈說了句:
“他問我,知不知道你男朋友的事。”
“……”
厲淺淺輕咳兩聲, 剛準備開口解釋一下,結果稍一仰臉,蘇呈卻伏低了身子,猝不及防的正面暴擊,驚得呼吸一窒。
距離太近,蘇呈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
褪去了往日的吊兒郎當,反而多了些成熟穩重。
他的眼底好似有光,黑亮得驚人,看得她難以自控……
“錦寶和丫丫還在那邊,你想幹嘛?”厲淺淺很緊張,小孩子可是最童言無忌的,要是被他們看到什麼,再說出去,她和蘇呈都沒完。
“那我們抓緊時間。”
“……”
“你跟姐夫說的男朋友,是我嗎?”
蘇呈,仍舊是如此坦蕩又直接。
“其實這件事姐夫之前打電話問過我,我覺得是我,激動地睡不着,迫不及待想見你,這也是我回來的另外一個目的。”
“誰告訴你,那個人就是你的?”厲淺淺嘴硬着。
“不是我?”
蘇呈微皺着眉。
“也許是別人呢?”
“你昨晚親我了!”
“那只是我覺得你一直喋喋不休,很煩,我想堵住你的嘴而已,我……”
厲淺淺始終是有點死鴨子嘴硬的,只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發現蘇呈的臉越靠越近。
他原本握在鞦韆繩索的手,也稍稍下滑。
輕輕的——
握住了她的!
繩索是鐵質的,很涼,將蘇呈的手心也染上一絲涼意,如今那股子微涼的觸感,盡數落在她的手背上,刺激得她渾身一顫,尚未來得及做出反應。
下一秒,
蘇呈卻忽得彎腰,
偏頭……
輕輕吻住了她的脣角。
兩人脣上的距離,瞬間消弭殆盡。
一剎那,世界安靜,空氣都稀薄得好似缺了氧,他的手很亮,脣卻很燙,還有從鼻端呼吸的一絲熱意,正輕輕薰灼着她的臉。
脣上的灼燒感,就好似一點枯草荒原上被點燃的一絲火苗……
熱意蔓延。
遊走全身。
瞬時在她心底揚起了滔天的燎原之火。
心臟蠢動,渾身燥熱。
這個吻,很輕,很短,蘇呈已經稍稍撤開身子,厲淺淺卻覺得整個人的意識都好似被瞬間處理,耳畔只有自己急促紊亂、情難自控的心跳,以及他淺薄熱切的呼吸。
一點點,濺落在她臉上。
她整個人的身體都好似完全暴露在陽光下。
被太陽炙烤着,發熱,融化,蒸騰……
“厲淺淺,”蘇呈說話時,呼吸仍舊壓在她臉上,“你想堵住我的嘴,不是昨晚那樣親我,而是該像這樣?懂嗎?”
昨晚,厲淺淺吻得是他側臉。
而現在,
蘇呈吻的……
纔是她的脣。
這纔是堵嘴的正確打開方式。
厲淺淺大腦一片空白,究竟是誰說蘇呈沙雕的?
有哪個沙雕這麼會撩的嗎?
厲淺淺尚未回過神,此時的錦寶忽然喊了一聲“舅舅——”
蘇呈隨即直起腰,轉身看他,“怎麼了?”
“舅舅你快來,幫我裝沙。”
“好,我馬上過去。”
蘇呈直起腰的瞬間,原本覆蓋在厲淺淺手背上的雙手已經抽離,徑直朝着錦寶那裡走過去,厲淺淺此時才終得以好好喘口氣。
他的離開,陽光又重新回落在她身上。
四月的天,陽光已經足以曬得人渾身發燙了。
剛纔那個吻過於輕短,厲淺淺尚未來得及好好感受。
此時那種感覺卻又好似被無限放大,莫名的窒息感,再度襲來,直至丫丫過來拽她,她才恍然回神。
“怎麼了?”厲淺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一起去玩。”
丫丫拽着她到沙池邊。
如今兒童玩沙的工具很多,不僅有小桶,小鍬,還有各種組合工具,此時的錦寶,正把沙子裝在一個類似廚具的東西里。
“我們這樣,”錦寶指了指蘇呈,“舅舅,你當爸爸。”
“姑姑,你當媽媽。”丫丫說道。
“我們來玩過家家。”錦寶笑着說。
小朋友,總是分外熱衷於這類遊戲。
蘇呈和厲淺淺對視一眼……
忽然就不知該說什麼了。
兩個小傢伙用沙子做了一桌子菜,讓他倆吃。
蘇呈咳嗽兩聲,指了指沙子,“淺淺,你先來吧。”
“我……”
錦寶皺眉:“舅舅,你會不會玩啊?”
“過家家,我怎麼不會玩了?”
“你們是夫妻,不是應該稱呼老公、老婆嗎?”
“是啊!”
厲丫丫童鞋還在一邊附和。
錦寶是哥哥,平時兩人都在一起玩,錦寶大一點,懂得也就多些,丫丫覺得,他說什麼都是對的。
蘇呈和厲淺淺同時瘋了。
玩個遊戲而已,這麼較真嗎?
這稱呼,蘇呈和厲淺淺都叫不出口,錦寶後來回去後,陸時淵從他褲腿裡倒出了不少沙子,他這是去玩沙子了,還是去沙池裡打滾了?
陸時淵恨不能扒了他的褲子,揍他一頓。
只要讓他出去瘋野,這一天下來,衣服就不可能很乾淨。
哪兒像他姐家的嬌嬌,雖說只比他大了十多天,可比他省心多了。
結果這小子居然說,玩的不盡興。
“你都把衣服玩得髒成這樣了,你還不盡興?”陸時淵無語。
“舅舅和姑姑一點也不專業。”
“他們怎麼不專業了?”
“說好玩過家家的,他們都不會玩,我都教他們怎麼玩了,他還是不會,也不配合我,一點也不專業,根本帶不動,他倆好菜哦——”
錦寶一臉嫌棄。
蘇呈和厲淺淺:“……”
錦寶這小子真的是……
他這張嘴,真不知是隨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