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海之事,算是終於告下段落。
後續,各個門派便都開始忙着着手處理善後之事,畢竟烏魘在垂死掙扎時,傷害波及範圍很大,以致多數門派當中都有一些傷亡情況。
還有一些貪婪之輩,覬覦海下的寶藏,曾經幾次三番地下海探過,終無所收穫。
還有一部分人,甚至下海之後,再也沒能回來——
魂海的力量,遠遠比那些人想象得要可怕得多!
畢竟不是每個人的實力或者天賦、命格,都能像鳳無邪、帝千邪、蕭紫那般強大,無畏魂海的危險。
漸漸地,人們也認識到了這一事實,到底還是慢慢放棄了尋寶的心思!
那些門派一批又一批地撤離,又過了小半個月之後,魂海這裡才終於恢復了平靜。
鳳無邪手頭上還有幾件要緊事要辦,然而帝大教主在經歷過寂雪和鴉殺之事以後,卻開始催婚了——
帝大教主催婚的時候,也是一副傲嬌態度:
“女人,再不嫁人你就老了你知道嗎?本教主是爲你好,才催你的。”
“女人,你馬上就及笄了你知道嗎,當初可是你信誓旦旦向本教主保證,一及笄就嫁人的!毀約可就涉及到人格問題了啊。”
“女人,烏鴉長得再像人,那也是烏鴉!寂雪長得再像人,那也是雪龍麟!你不能被這些獸類的外表迷惑。”
——每句話中都透出了濃濃的危機感,然而帝大教主卻偏偏還裝作一副“可不是本教主着急,本教主只是好心提醒一下你”的姿態……
“帝千邪,你有事兒沒事兒?身爲教主,離開帝靈教這麼久,你不需要處理一下教中事務的嗎?”鳳無邪打斷他。
帝千邪被噎了一下,臉色很不爽:“哼,本教主日理萬機,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陪你說話,你應該感到榮幸!”
鳳無邪無語:“……”
帝千邪見到她那不以爲意的表情,頗覺丟面子,於是捅了捅墨榮:
“墨榮,你說,本教主是不是昨日還剛剛向教中派下了重要而艱鉅的任務?”
墨榮尷尬地清了清聲音:
“是,教主您確實很忙,忙着下達各種重要任務給大長老他們……”
“哦?”鳳無邪難得有些感興趣:“都是什麼重要任務?你倒是說來聽聽?”
“這……”墨榮有些爲難地望向了帝千邪,一副求救的表情。
帝千邪卻裝看不見。
……好吧,教主,既然您見死不救,那就別怪我了!
於是墨榮擡臉微微一笑:
“教主的命令,那叫一個時間緊任務重啊,不僅耗費財力,而且十分耗費人力物力!”
鳳無邪摸下巴,奇道:
“誒?莫非你們帝靈教是要大興土木,建造新址?”
“不不不——”
墨榮擺擺手:
“教主下達的命令是,全教上上下下一起張燈結綵,佈置婚殿,裁做喜服,清點彩禮,準備迎接有朝一日帝靈教女主人的到來,順便準備教主與新夫人您的成親大典……”
鳳無邪震驚了:“………………………………”
帝千邪你有病嗎?!你是不是準備得太早了點???
她人還在天奇大陸啊!
若是想趕到帝靈大陸,就算是靠着帝千邪的幽冥血雕,那也得有好幾個月才能到吧?!
鳳無邪當然記着成親的事——這件事關係着帝千邪的生死命格,她當然不會大意。
現在來看,時間還是綽綽有餘的。帝千邪純粹是越臨近約定的時日,就越是急不可耐,纔會如此催促!
對於她來說,現在手頭最要緊的事,是流音劍和赤炎劍!
她答應了緘羽,必當竭盡全力保全這兩柄上古劍器!只不過它們現在的力量都過於虛弱,她已經用自己的魂力溫養它們半個月了,但收效甚微!
劍靈從未現身過,就連緘羽呼喚它們都沒有用!
尤其是赤炎,連劍身都碎了,她必須得先想辦法把劍修復了再說!
正如此想着,安陵夕便來了。
原本安陵夕並不是太荒古院之人,是進不來此處的,但蕭紫看在鳳無邪的面子上下了令,安陵夕便有了出入太荒古院的特權。
“無邪,我剛看到你們學院的許多長老和學師們都一副急匆匆的臉色,是出了什麼事嗎?”安陵夕有點疑惑地問道。
“是學院的陣法出了些問題。”
提起這個事,鳳無邪便不禁皺起了眉,解釋道:
“太荒古院依靠魂海之力而擁有豐富的魂力資源,但魂海之力過於巨大,難以承受。所以從建院開始,便有四處陣法,配合着水靈獸的純粹血脈,與魂海之力形成牽制之陣!但一年前,有一處陣中的水靈獸被學院弟子殺死了,所以這個陣法就崩潰了。”
安陵夕奇道:“學院弟子爲什麼會殺死水靈獸?不怕違規受罰嗎?”
“她腦殘唄。”鳳無邪輕嗤一聲:“說來話長,那個弟子就是我們北荒的,名叫夏如南,已經死在我的手下了。”
安陵夕點點頭——心知能讓鳳無邪這麼罵的,一定不是什麼好人。
“那後來呢?”
“後來我用了一些方法,算是暫時彌補了法陣的缺失,但畢竟比不上水靈獸的作用,當初計算的是,只要魂海沒有大變,我做的那個陣法,至少可以保護太荒古院百年無憂,但是……”鳳無邪說着,無奈一笑。
安陵夕已經懂了:“但是,此次魂海異變,經此一役,當初你幫忙設下的陣法,恐怕也已經快要分崩離析了吧?”
“正是。”鳳無邪頷首。
這些時日以來,鏡水——也就是蕭紫,一直忙於太荒古院陣法之事,鳳無邪是知道的。
但事到如今,鳳無邪已經幫不上什麼忙了!
液態魂力終歸是有限的,她手中僅存的那些,已經不夠用了……
“先不說這些了。你來是有什麼事嗎?”鳳無邪問道。
安陵夕將手中最新契約的祭空劍舉至眼前:
“無邪,此劍乃空間之劍,與我的魂力甚是契合,我感應到,劍中是有劍靈存在的,就與你的緘羽劍一樣。但……或許是在冰淵下與烏魘對抗的時日太久了,它雖然沒有流音和赤炎那麼虛弱,卻也無法化靈現身,我此來便是想要請教你,可有救它之法?”
鳳無邪微微一笑:“如此,那你來的正好!”
“怎麼?”安陵夕不禁驚喜道:“無邪,你果真有好的法子?”
鳳無邪搖搖頭:
“我是沒法子了,不過我知道有一個人,肯定有辦法!本來不想打擾他的,但是……沒轍了,只能去拜訪他了,你帶着祭空劍跟我一起去吧!”
事不宜遲,鳳無邪這便拉上安陵夕出門。
帝千邪本來想跟着一起去,但卻生生地被鳳無邪給推了回去:
“帝大教主,你不能去,那位煉魂師脾氣古怪,不愛見外人!他可是連魂海出事都沒露面的!你去的話,我怕你給我搞砸了!”
說完,竟是完全不理會帝千邪冷若冰霜的臉,徑直御空飛走了……
墨榮只能遞上一盞茶,安慰道:“教主,反正您已經被夫人拋棄很多次了,也不差這一次了,就息息怒,喝喝茶吧。”
帝千邪:“滾!”
……
鳳無邪只認識一位煉魂師,那便是……酒玄!
魂海,楓林之中。
這裡一如既往地平靜。
四周惟有風拂樹梢、浪拍崖岸之聲。
鳳無邪與二人走在這裡,只覺因爲之前的戰鬥而緊繃的神經也舒緩下來。
“這裡不錯。”安陵夕開口說道,然後換上了一臉懵逼的表情:“只是無邪,我們真的有必要拿這麼多……”
“當然。”鳳無邪堅定地回答:“相信我,要哄得酒玄煉魂師出手幫忙,沒有比這個更好的賄賂了!”
說着,她擡了擡手,其上赫然捧着一罈秘製的老酒!
旁邊的安陵夕雙手更是各提了兩個罈子!
走起路來都叮叮咣咣的!
來時可是引得不少弟子都來注目!真是有點尷尬……
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和鳳無邪是兩個女酒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