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千邪把這間客棧炸成飛灰之前,老闆終於把他和鳳無邪領到了同一間房。
此後的幾天——
兩人因爲氣質和樣貌過於出衆,又同爲男客,在客棧同進同出,舉止親密,不知不覺間,就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整個客棧的生意忽然之間興隆了不少。
客棧老闆看着這兩位男客出雙入對,不敢說,也不敢問,只恨不得把這倆人當成財神爺一樣供起來。
帝千邪每日帶着鳳無邪吃喝玩樂。
鳳無邪先前那些年忙來忙去,驟然閒下來,起初還不太習慣,難免擔心雲醉和長思在路上的近況,帝千邪便如約,按時讓暗衛稟報。
三五日之後,鳳無邪便明白了——
帝千邪嘴上沒說,看似真的只派了一隊暗衛保護着那三個小不點……實際上——
沿途都有帝靈教的人在時時刻刻盯着,遠不止十個洪真境高手那麼簡單!
奇怪,爲什麼帝千邪明明給孩子們安排得那麼精細,卻要瞞着她?還假裝給她出主意似的,讓她易容,從帝靈教出來?
午飯時。
鳳無邪心懷疑問,咬着筷子想啊想——
終於,她意識到了什麼……
她擡眼,望見帝千邪那張俊美風流,魅惑人心的臉,心思微微一動,開口叫着他的化名,語氣裡帶着一抹調侃:
“慕公子,原來你這麼貪玩的嗎?”
帝千邪的指尖微微一頓:“什麼?”
鳳無邪笑了:“想讓我陪你出來玩就直說嘛,費這麼大的周折,還要讓小孩子幫你打掩護,嘖嘖。”
帝千邪冷不防被拆穿了計劃,面色一怔,連耳尖都沾染了薄紅的顏色:“……”
雖然他也沒指望瞞太久,但鳳無邪看穿他計劃的速度還是比他預計的快了很多。
“本教……本公子,纔沒有想那些。”
他的眼光瞥向別處,苦守着最後一點面子,掙扎着不肯承認。
鳳無邪笑嘻嘻的,追問:“你沒有想什麼?”
“沒有想和你度……蜜月。”他緊張之下,下意識地就低聲否認。
鳳無邪笑得更歡了:“唔,這樣啊,那我們回家吧,教中還有很多事要忙呢。”
帝千邪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之前他竟是說漏了嘴,無奈之下,只能硬着頭皮:“別、別回去。”
“哦?”鳳無邪發現,自己戲弄帝大教主有點上癮了:“怎麼的?”
帝千邪垂死掙扎:“你走了,孩子們的歷練怎麼辦?你不擔心他們嗎?”
鳳無邪特別淡定地搖了搖頭:“不擔心。”
切,他把一切都安排得那麼周密,她還擔什麼心?
之前也怪她關心則亂了,想想也是,以帝千邪的本事,要想沿途神不知鬼不覺地保護三個小屁孩,難度能有多大?
她就是被他和雲醉合夥給騙了!
見她如此,帝千邪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別走了吧……我後面還尋了很多好玩的地方……你若走了,我……”
堂堂帝大教主,此刻竟顯得可憐巴巴,眼神又委屈又期待,就差搖尾乞憐了。
鳳無邪託着腮,越發開心:
“不走也可,看你表現啊,你表現得好,我就多賴一會兒。”
帝千邪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但內心還是很憂慮……
媳婦總想跑,腫麼辦?
媳婦說看我表現,應該怎麼表現?求解。
鳳無邪逗弄帝千邪逗弄夠了之後,心滿意足地開始吃豬手。
只不過吃着吃着忽然停了下來。
帝千邪見狀連忙問:“怎麼了?豬手不好啃嗎?”說着還瞥了瞥鳳無邪盤中的啃了一半的大豬蹄子。
鳳無邪心不在焉地用筷子戳了戳,語氣懶懶的:“骨頭好麻煩誒,如果沒有骨頭,直接吃肉就好了誒。”
她說話雖輕,只是話語之間卻有一絲嫌棄的味道。
這倒也不是故意的,只是這些年,她被帝千邪寵得,習慣成自然了。
若是在平時,本也沒什麼,只不過,她現在卻頂着一張絕世美男的面容,聲音低沉磁性,配以這樣的語氣,着實像個小受一樣。
客棧中的人們都是魂術師,聽力敏銳,加之本來就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雙邪二人的身上,每個人都恨不得用魂力加持自己的耳朵去傾聽八卦——
那些人還沒琢磨明白蜜月到底是什麼東西呢……這下又被他們聽了這樣一嬌嗔的一句!
實錘了啊,這倆“男人”的關係絕對不一般!
就這態度,要還不算撒嬌的話,他們當即把桌子直接吞下去!
客棧掌櫃也時刻在注意着那兩位財神爺,一聽財神爺嫌棄豬蹄骨頭啃着不方便了,這邊就立刻上前,討好道:
“公子,對不住了,沒考慮到公子的牙口,要不,我現在就將這多餘的骨頭都剔掉,如何?”
鳳無邪還未開口,帝千邪卻是擺了擺手:“不必,我爲他剔就好。”
說着,帝千邪便掏出一柄小刀,開始親自剔肉,仔仔細細,認認真真,不多時,便將一整盤骨肉分離的美味,推到了鳳無邪面前:
“先吃着,不夠的話我再幫你剔。”
鳳無邪便開始吃。
掌櫃站在一旁,已經看呆了:“……”
爲什麼他忽然覺得自己有點飽?甚至有點撐?他嘴裡被塞了什麼東西嗎?
客棧中,豎着耳朵聽八卦的衆人:“……”
完了完了,他們的耳朵怕是懷孕了。
兩個男人長得這麼美,出雙入對就算了。
現在,一個男人居然還爲另一個男人扒骨剔肉?
就差親自餵食了吧!!
掌櫃見狀,認爲自己有必要多多討好一番財神爺,於是默默地向帝千邪送上了一瓶所謂的“養生秘藥”,還十分誠意地解釋道:
“慕公子,出門在外,想來你們行事多有不便,在下以前陰錯陽差得了此藥,並無機會採用,不如贈予您二位貴客,好生享用吧。”
說完,掌櫃神神秘秘地就退了。
退去之後,還不時用那種奇異的眼光瞥着雙邪二人。
帝千邪拿着藥,聞了聞,沒看出什麼名堂,便把藥扔給鳳無邪:“這什麼藥?”
鳳無邪用靈力微微感知了一下,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果然是秘藥!”
帝千邪挑了挑眉:“哦?”
鳳無邪清了清聲,湊向帝千邪的耳邊,壓低了聲音:“就是……男子與男子之間……纔會用的那種藥,他是把我們當成那種關係……咳咳……”
帝千邪盯着那藥,臉色驟然一黑,擡手便要扔掉。
“誒誒誒!別!”鳳無邪趕緊阻止,把藥搶回來,好生地收好了。
帝千邪臉更黑了:
“你收着這種藥幹什麼?”
鳳無邪沒急着回答,而是拉着帝千邪出了客棧!
等完全避開了一衆關注的視線,走到街頭,她纔出言解釋:
“你不知道,這秘藥雖然效用奇葩,但淬鍊得卻是極好,用材也十分名貴,得需要有專門懂得這方面知識的藥師,才能煉出來,像我,就不會煉製這種藥丹,還是留着吧,萬一日後派上用場呢?”
帝千邪嘴角抽了抽,他實在不知道,自己媳婦留着這種丹藥,到底是希望它日後派上什麼用場……
他想反對,但是又想了想鳳無邪之前說的那句看他表現的話……算了,她說啥是啥吧。
今日,夢都的街巷極其熱鬧。
鳳無邪算了下時間,雲醉他們應也快到夢都了。
正好,今夜便是舉國同慶的祈蝶節,聽說,祭月蝶極其漂亮,孩子們若真見到了,倒也算是不虛此行。
“公子,戴上蝴蝶面具,在祈蝶節慶典之上,向祭月蝶祈願,是我們南蝶國的習俗,這些面具都是小人自己繪製的,您看看喜歡哪個?”
如今滿街滿巷都是各色各樣的蝴蝶面具,鳳無邪站在街市攤前,聽着攤主的話,不禁挑花了眼。
夢都之人在繪蝶方面彷彿都是奇才,但看這小販,人雖不怎麼起眼,但他繪的蝴蝶面具,各個栩栩如生,美輪美奐,倒真是讓人難以取捨。
“唉,好難挑,我都很喜歡啊……”
鳳無邪爲難道。
帝千邪聽着,便直接遞給攤主一枚上品靈珠:“那就都買了。”
……
……
不遠處,三隻小腦袋躲躲藏藏的,正在某小亭中,津津有味地偷偷觀望着這一幕。
“爹爹好有錢,好寵孃親,我長大以後也要嫁給爹爹那樣的男人!!”身穿小裙子的長思默默地握拳,立下了奇怪的志向。
雲醉身爲兄長,很自覺地擔負起了教導妹妹的責任,淡淡地糾正道:
“爹爹太笨了,你以後應該嫁給哥哥這樣的人,至少哥哥比爹爹聰明。”
把長思哄好,把孃親騙出來蜜月這些事兒,可都是他想出來的。
長思聽完一臉糾結,開始掰着手指頭,算到底是爹爹比較好還是哥哥比較好……
墨知書默默地捧起一本書:
“這有什麼好糾結的,你以後可以先嫁一個你爹爹那樣的,然後和離,再嫁一個你哥哥那樣的,不就兩全其美了?”
雲醉:“……”
長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