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之後,何川等人北出藏月大沙漠,抵達雪國最南邊的重城——昇月城。爲了避免引人耳目,他們沒有進城,選擇繞過昇月城,在一個偏僻的小鎮駐足,休息整頓。
此時已經是深秋,雪國氣溫降至冰點,零星的碎雪飄飛在空中,何川等人換上當地禦寒皮袍子,行走在大街上,四處尋找酒店。
“沒想到雪國這麼快就進入冬天了。”甘霖身穿駝皮袍,頭帶熊皮帽,只露半張臉,那俊美的樣貌,令人一時分不清是男是女。
“雪國一年之中有九個月是冬天。”何川笑着說道:“這比起極北雪域已經算好的了,那裡終年滴水成冰,除了冬季就沒有別的季節。”
“咦,那有一家浪人酒館?”拓拔戩指着不遠處一家外表簡陋的酒館說道。
“呵呵,沒想到這裡竟然有會這樣的酒館。”甘霖笑着望去,倍感親切,之前在陲陽城,何川也開過一家浪人酒館,他照看過幾年,臨走時被賣了,他還頗捨不得。
浪人酒館,只招待武者,尋常人也看不起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酒館的主要盈利方式不是賣酒,而是依靠散佈懸賞令,從中抽取一部分佣金。
“這種地方經常會藏有好酒,我們去看看。”何川說道。
蕭索的大街上行人寥寥,但從那純岩石結構的浪人酒館裡,卻不時傳出鬨笑之聲。何川站立在酒館門前,扭頭對原野說道:“收斂好靈力,這裡雖然多是些九流武者,但不時也會出現一兩個靈武。”
原野點了點頭,他們這一路與其說是遠行,倒不如說是逃亡。青木妖母爲了追殺何川,爪牙早已遍佈整座靈淵大陸,藍妖被殺,要不了多久,她便會將目光轉向藏月大沙漠。這也是爲什麼,他們可以使用魂鳥飛行,卻依舊選擇騎馬,原因就是爲了不引人注意。
何川不動聲色地用靈魂之力,探查一番裡面的情況,酒館裡雖然嘈雜混亂,但如他所料,都是些三九流的武者,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人物。
“走吧。”何川說着推開了酒館的門。
陳舊的木門發出吱啞的刮擦聲,引起裡面的人注意,混亂的鬨笑聲戛然而止,幾十名修爲不一的流浪武者同時收聲,扭頭向門口望來。
叼着長長煙袋的酒館老掌櫃,坐在櫃檯裡,翻着厚厚一打懸賞令,並沒有擡頭。
“滿月大成武者?”原野敏銳的視力,瞬間從光線黯淡的酒館內,捕捉到了老掌櫃身體上散發出來的極淡的紅色光芒。
“開這種酒館,成天和姦詐的賞金獵人以及一些無賴武者打交道,沒點實力怎麼行?”甘霖笑着說道。
見進來衆人並無什麼特殊之處,酒館裡的武者們扭過頭,繼續談笑飲酒。待何川衆人走進酒館,那老掌櫃才放下手中的一打懸賞令,擡頭打量起這五名陌生的來者。
爲首的何川,模樣普通,打扮一般,看不出實力。左邊喜鵲,帶着白色面具,看不出實力,但能從那雙眼睛看出她是個女人。右邊的原野,打扮平常,模樣英俊,沙族人,看不出實力。原野旁邊的拓拔戩,鐵手族人,爲上弦武者體質。拓拔戩身邊的甘霖,長青族人,同樣是上弦武者體質。
“五位,是接懸賞令,還是尋酒?”老掌櫃拿下菸袋,露出堆滿皺紋的笑臉。
“來兩罈好酒。”何川笑着說道。
“我這裡都是好酒。”老掌櫃擡手指着自己身後的酒櫃,上面陳列着上百壇酒。
原野敲了敲櫃檯,指向櫃檯下面,說道:“我們要藏在這下面的酒。”
老掌櫃臉皮陡然跳了一下,隨後笑道:“聞出來的?”
“好酒是藏不住的。”對於天生嗜酒如命的沙族人來說,原野的對酒的敏感程度相當高。
老掌櫃也不吝嗇,彎腰從櫃檯下抱出一罈塵封多年,佈滿灰塵的酒罈,用抹布擦了擦,說道:“一枚金幣一罈,五位貴客要幾壇?”
“還真不便宜,先來兩壇吧。”何川從懷中掏出兩枚金幣放到櫃檯上。一金百銀,一銀百銅,對於普通人來說,一枚金幣所買的食物,夠吃半年,現在只買一罈酒,可見其貴重程度。
“再貴五位都會買。”老掌櫃笑着收下金幣,又從櫃檯下抱出一罈酒。
“五位貴客,這邊有位置。”一個身體瘦弱,長像一般,不修邊幅三流武者,見何川等人,買一枚金幣一罈的好酒連眼皮都不眨,自然想巴結一下。
“我們過去吧。”何川抱起兩壇酒,在衆人注視之下,朝那個陌生的三流武者走去。
那個武者在牆邊獨自佔了一張桌位,急忙站起來,諂媚地笑着說道:“諸位請坐。”
何川也不推辭,放下兩壇酒,坐下後擡頭問道:“兄臺貴姓?”
“幾位大人叫我樺子吧,大傢伙都這麼稱呼我。”樺子揹着一把普通的長劍,但從他那體質可以看出,那劍估計就是用來裝裝樣罷了。他打量一番眼前幾位陌生的來者,笑着說道:“這裡有酒沒肉,幾位要不要來幾斤?這鎮上有戶獵人家裡藏了一塊上好的熊肉,需要我去替你們買嗎?嘿嘿,至於跑腿費,隨便給點好了。”
“雪熊肉?”何川問道。
“對,兇獸雪熊。”樺子點頭應道。
“噢?鎮上還有這麼厲害的獵人?”何川掏出一枚金幣交給樺子,然後轉頭對杜鵑說道:“有銀幣嗎?給他兩枚作爲跑腿費。”
杜鵑擡手彈飛兩枚銀幣,準確無誤地落到樺子手中。
“兩位稍等片刻,我馬上就回來。”樺子點頭哈腰地說着,接着麻利地揣着錢幣離開了。
“八爺不怕那傢伙拿了錢跑了不回來?”拓拔戩邊打開酒罈邊說道。
“呵呵,這些人我以前見多了。”甘霖回答道:“別忘了我們也開過樣的酒館,像這種人,在貧苦人眼中是個小混混,平日裡張牙舞爪,但在見到真正厲害的人,他們比貓都乖。他就算是看不出我們的實力,也知道我們不好惹。”
“雪熊很厲害嗎?”原野接過拓拔戩遞過來的酒碗,好奇地問道。
“和你曾經捕殺的雪沙狐是同一級別的。”何川說道。
“這麼厲害?”原野微微吃驚,想起當初捕殺雪沙狐的一幕,若不是他藉助當時左爪的優勢,可能最後被殺的就是他了。
“雪熊可是****青色懸賞令,接這種懸賞的非體質大成武者就是靈武者,一般人根本不敢接。”甘霖笑着說道。
“懸賞令一共分幾級,還分顏色?”拓拔戩也來興趣。
“一共分七級。”甘霖娓娓說道:“對應有七種顏色,一級爲白色,幾名下弦武者就可以接,二級爲黃色,上弦武者纔敢接,****爲青色,危險程度中級,非滿月武者不能接,四級藍色,五級赤色,六級紫色,七級黑色,這些都是靈武者才能接的懸賞令,別人連看的資格都沒有。”
“也有地方把懸賞令等級倒過來,黑色爲一級,危險程度最高,白色爲七級,危險程度最低。”何川補充了一下。
就在這時,那名叼着菸袋的老掌櫃,微笑着走過來,說道:“諸位,我這有一張赤色懸賞令,要接嗎?”
“五級懸賞令?”何川微微吃驚,沒想到這種地方,還有張幻靈武者才能接的懸賞令,便問道:“是什麼內容?”
“到雪域巨人部落偷一株雪靈草。”老掌櫃小聲說道。
“呵呵。”何川笑着搖了搖頭,說道:“那些傢伙我們可不敢招惹。”
“那好吧。”老掌櫃也不失望,這張懸賞令他在手中好多年都沒有人敢接了。
少頃,樺子提了一塊被凍得如冰塊的熊肉跑進來,笑着向何川點一下頭,走到櫃檯前,將肉交給老掌櫃,說道:“白伯,請白嬸給那幾位貴客烹飪一下。”
“是你買的還是偷的?”老掌櫃接過雪熊肉問道。
“當然是買的,那殺我不眨眼的老鬼的東西我咋敢偷?”樺子眉毛一提,信誓旦旦地說道。
接着,樺子又笑着走到何川等人身邊,笑着說道:“諸位貴客,那肉已經交給掌櫃的妻子做去了,還有什麼需要在下效勞的嗎?”
“沒了。”何川點了點頭說道:“多謝。”
樺子笑着說了幾句恭維的話,便走出了浪人酒館。陳舊的木門吱啞一聲關上,他從懷中掏出三枚錢幣,一金兩銀,眼中閃爍着貪婪的光芒,心頭一陣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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