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母山腳下,第一層圍繞着聖母山的高大的城牆上,站立着九名由至靈武者。他們分別着曾經的小聯合,以及火國聖地的靈武者,現在都皈依到青木妖母麾下,成爲了強大的傀妖。
看着九丈高的緊閉的城門,和那九名至靈武者,雪晟沉聲說道:“他們分別是,守護九道圍城的九大護法。看這陣勢,是不打算讓我們順利過去了。”
“難道老妖母沒有告訴你們,我是來與她做交換的嗎?”原野仰頭大喊道。
“這些與我等無關!只要沒有聖母的行令牌,就算是雙雄大人來此,都不能放行。”高大的城牆上,一名至靈武者喝道。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硬闖了。”雪晟突然一改常態,喝罵道:“你們這九個貪生怕死的敗類,做了他人爪牙,屠殺自己的族人,還有臉站在這裡?今天,本掌門就替那些曾死在你們手中的亡靈,滅了你們!”
只見,雪晟身體上陡然爆發出一股浩瀚的雪靈,瞬間將方圓十里的一切物體全都冰封住。接着,他猛地躍起,揮掌衝向那九名至靈武者。
而那九名至靈,則瞬間騰躍到空中,將他團團包圍,合力向他發起攻擊。
原野擡頭看了天空一眼,知道一名聖靈對九名至靈,一時半會,是不可能分出勝負的。便扛着黑色棺材,領着金色大河馬,迅速衝向緊閉的城門。
倏地,那結滿寒冰的城門,轟然打開。上千名身穿黑色戰甲的半傀妖,揮動着雪亮的武器,騎着戰馬,向他衝來。
原野並不爲所動,扛着黑色棺材,如視無物般,擡步向前走去。但見,那些揮刀衝來的半傀妖軍隊,在即將靠近他的時候,突然眼前一黑,如熟透的果實般,紛紛從戰馬下暈倒栽地。他們的戰馬卻依然踏蹄狂奔,繼續從原野身邊飛衝過去。
第一道防線,在雪晟的幫助下,原野沒有動用絲毫靈力,僅僅散發出魂壓,便輕易突破了。
“靈魂覺醒了,不錯。”扛着青棍的少翁習慣性地微笑道。他雖然看不見山下的情景,卻可以感應到發生了什麼事,“母親大人,乾脆讓我下去,殺了他算了。”
“不急。”帶着面紗的青木妖母,依靠在寶座上,一隻手臂支撐着下巴,慵懶地說道:“難得有件讓我感興趣的事,結束太快,可就太無趣了。”
“那就乾脆放他上來唄。”少翁說道。
“若他連這聖山都爬不上來,也配與母親大人做交換?”代神沉啞地說道。
“神兒自從受到教訓之後,就愈發成熟穩重了。”青木妖母讚揚道:“翁兒,要多跟他學學,你一直這樣毛手毛腳的,以後肯定會出亂子。”
“母親大人教訓的是,孩兒謹記在心。”少翁低下頭,不再說說。
上千身穿黑甲的半妖傀,橫倒在城牆周圍,將地面覆滿。原野踏着他們的身體,朝第二道圍牆走去。
接下來連續三道圍牆的守軍,依然是半妖傀軍隊,只是數量倍增了。他不敢再多動用自己的魂力,只能藉助金色印魂獸,它的魔魂之力,不知強過他多少倍。在它的魂壓之下,第四道防線的上萬半妖傀,輕鬆被震暈,如落葉般鋪滿地面。
令原野稍微吃驚的是,第五道防線的守兵,竟然突然減少到只有五百人。但是,他們個個都是擁有拳靈實力的成熟的須蟲妖傀。這些人擁有不俗的靈力,魂力也很強,不可能全部被魂壓震暈。
原野用左肩扛着黑色棺材,右手抽出妖花藏龍刀,繼續向前走去。他神情波瀾不驚,步伐矯健沉穩,絲毫不被衝來的那些須蟲妖傀軍隊影響。
“瑟!”一道黃色刀光掠過,第一個騎馬衝來的妖傀連着坐下的戰馬,一同被斬斷,哀嚎聲都沒發出,便化爲一團細沙,飄散地空氣中。
馬蹄奔騰聲,瘋狂的嘶喊聲,兇悍的靈爆聲。這些在如今的原野面前,已經不值一提。只見他步履沉穩,一路走過,每次只揮一刀,卻無一人能抵擋得了。
沒有慘叫,沒有鮮血,也沒有屍體。只有不斷飄散的細沙,與道道急閃而過的黃色刀光。
“到底是我兄長的土靈,僅僅是真靈八紋,就凌厲到這種地步。”青木妖母遺憾地說道:“可惜,我還沒有找到吞噬八哥與七哥的靈力的辦法。”
“辦法應該在那把刀中吧?”代神說道。
“這事你可有推卸不了的責任。”青木妖母說道:“若不是你大意,讓那個老匹夫搶了刀,沒準孫家就找到重新祭煉它的辦法了。現在我們與白水、靛金兩國鬧僵,也不好意思去找孫家的人幫忙了。”
“孩子知錯了,請——”代神一陣驚恐,剛想跪下,便被阻止了。
“罷了。”青木妖母輕輕揮了一下手,說道:“都已經過去了,你也受到了應得的懲罰。”
“呵呵,第六層防線失敗了。”少翁笑着說道:“之前五妖煉製的須蟲,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只要是死了,就是廢物,對本祖來說,一點用都沒有。”青木妖母說道:“我倒是挺欣賞那青池與宗煜,他們兩人實力雖弱,卻屢次都能逃脫。”
“是啊。”少翁點頭道:“可惜,青池三天前,還是被殺了。”
“你傳音給那個宗煜,讓他不要參與這次戰鬥,以後重點栽培他。”青木妖母說道:“至於那新來的七妖,正好藉此機會,好好試煉一下他們。能活下來的就重用,活不下來的,死了也省心。”
廝殺、馬鳴聲徹底消失,第六道圍城周邊,陷入死寂之中,沒有絲毫人聲足跡,只有漫天飄灑的黃色細沙。
細沙中,原野繼續扛着棺材,攀登在青石階梯上。
半炷香之後,他走到了第七道防禦的城門前。肅穆堅固的圍牆之上,站立着整整一百名穿着黑色斗篷的靈武者。
“原來是七煞,現在竟然是百煞。”原野自語道:“想必都是一些投降,或被青木妖母抓到的它國的幻靈武者吧。”
“需要我召喚出魔狼羣嗎?”跟在他身邊的金色大河馬說道。
“嗯。”原野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站立在圍牆之上的百煞,如疾矢般,紛紛竄騰而起,尖叫着,在空中向他俯衝撲來。
金色大河馬猛然擋在原野面前,腦袋倏地變得如房屋般大小,仰頭張嘴,口中悄然凝聚出一道黑色魂門。
上百頭猛虎般大小的魔狼,身上燃燒着漆黑的魂焰,兇殘地從那金色大河馬嘴裡的魂門中衝出,奔騰到天空中。每頭魔狼都鎖定了一名傀煞,瘋狂地與他們廝殺起來。
第七道城門前,瞬間混亂無比,慘叫與嚎叫聲四起。
“原來是金色印魂獸給他的底氣。”少翁好奇地問道:“母親大人,這種級別的印魂獸,應該可以召喚金級惡魔吧?”
“不錯。”青木妖母點頭說道:“惡魔的實力一般很難劃分,特別是金級惡魔的實力,浮動很大,弱的有真靈級別的,如十一年前被召喚出來的那頭血狼幼崽,強的也有可以媲美聖靈武者的存在。”
“當初那頭蛇尾惡魔,是什麼實力?”少翁接着問道。
“差不多是至靈六紋的實力,比你們都差點。”青木妖母說道。
雙雄已經是至靈巔峰,有些實力弱點的聖靈,如水國掌門,他們都可以聯手將她壓制住。
“他會不會利用那頭印魂獸,召喚出強大的金級惡魔?”代神好奇地問道。
“這就是我感興趣的地方。”青木妖母淡然地說道:“難道他真以爲召喚出一頭金級惡魔,就可以與本祖爲敵?”
“奴隸本來就很愚蠢。”代神不屑地說道。
“呵呵,只要不是血級惡魔,無論他召喚出什麼東西來,都一樣要死在母親大人的手中。”少翁笑道。
“血級惡魔是他這種螻蟻,可以召喚出來的?”青木妖母冷笑道:“我來人間上萬年,也只見過一人可以召喚出血級惡魔。而且,那人最後還死在了我的手上……不過,他是人間我唯一認可的人類。”
“老妖婆,你若擔心沒有人可以與你匹敵,就放了我。”被綁在寒鐵木靈柱子上的江楓,不再沉默,開口說道:“等我靈魂覺醒之後,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人類的強大。”
“哈哈!”青木妖母扭過身,撩起面紗,露出虯起着根鬚狀血管的臉,和樹皮般即將剝落的龜裂皮膚,哂笑道:“真正的強者,是永遠不會說你這樣話的。如果你夠聰明,就絕不應該在靈魂未覺醒之前招惹我。”
“噢?看來你對我也很忌憚嘛。”江楓說道。
青木妖母轉過身,根本不在意他的激將之語,淡然地說道:“我所忌憚的東西,都已經被我踏到腳下了。”
“那玉鳥呢?”被綁在另一根寒鐵柱上的何川駁問道。
“對了,還有那件東西。”青木妖母故裝好奇地說道:“原來那個奴隸真正的底氣是玉鳥。”
這時,被鎖鏈綁在寒鐵柱上的虺倀雙刀中,突然傳出大禹含糊不清的聲音。他與虺倀獸記憶重疊,經過十一年的折磨,神識已經衰弱到瘋癲的地步,竟然無端地唱出一段誰也聽不懂的歌聲。
遠處,山腰間的第七道城門前,原野聽到這熟悉、粗獷、瘋癲的聲音,心頭陡然酸楚。
他的臉色又沉了一層,雙眼中燃燒起怒火之焰。他看了看那些與百煞廝殺的魔狼,擡步走到高大的城門前,陡然旋身飛踹。劇烈的聲響中,緊閉的兩扇巨門,轟然翻飛出去。
城門大開,他扛着棺材,繼續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