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叔今天真的不來了麼?”原野仍有些不甘心地問道,儘管從早上到現在他已經問了許多遍。
甘霖不耐煩地從腰帶中翻出一張紙條,遞給原野,也懶得解釋,“自己看吧,都說了多少遍了。”
“發現重器,暫別一年,照顧好原野。”原野讀着紙條上的字,心裡有點失落,本來以爲何川會陪他來黑白鬥武場。畢竟這是他用自己所學而非借住邪靈之力,第一次與別人武鬥。
“至於那‘重器’,就是義父想要找的武器。”甘霖看看了原野,乾脆多說幾句,也省得他再問,“義父已經是魂印覺醒者,平常武器自然不肯用,他之所以一直沒有自己的武器,就是因爲在等待一把附有強大的邪靈的武器。只要他將那邪靈中的殘魂抹去,便是一名真正的真靈武者,想晉級到至靈或更高的級別就有可能了。現在,他發現中意的武器,必然會去取。”
“取一把武器需要一年時間?”原野不解地問。
甘霖瞥了原野一下,說道:“真靈或以上級別的武者,死亡後遺留下的攜帶着惡念殘魂的靈團,就算好收服,想淨化靈團都需要很長的時日。你自己是邪靈武士,這點你不明白?”
“好吧。”原野垂下頭,心中雖然但心何川可能在收服邪靈武器時受傷,但見甘霖那副神態,也不想再問了。
“義父雖然說今天要送你靴子和衣服,但你可別想用我的金買,想買就去黑白武鬥場贏吧。”甘霖說道。
原野沒有理睬他,長青族人對金子的癡迷程度人盡皆知,他早有耳聞。
“如果是剛纔那人,你能贏麼?”甘霖邊走邊說道。
“不知道,他體質比我強些,也沒見過他的武技。”原野只被鮑七撞了一下,便粗略地猜測出那人體質略強於他,但還沒達滿月級別,算是上弦高端的體質。
“他的賭注一般三千左右,贏了之後你想買什麼都有了。”甘霖說道。
“我不在乎金幣,之前要想金幣不過是爲了買武籍。”原野說道。
“哼,金子是上天賜給人類最寶貴的東西,你一個小鬼怎麼能明折。”甘霖不屑地說。金子是上天賜予的禮物,這是長青族人的信條。
“你也不過比我大兩歲。”原野倔強地聲說道。
突然,前面爆發出一陣喧天的呼喊聲。原野甘霖兩人尋聲望去,狼藉頹舊的街道盡頭,是一座高百餘丈的陡峭山崖,崖壁上歪斜地長着幾株古老的樹木,下面是一塊三十丈方圓的巨大不規則石塊,其由黑白兩色石漆磨染,平滑堅固,古樸大氣。
那便是黑白鬥武場。
鬥武場周圍被山崖的石影籠罩,近千觀衆圍攏在其周邊。場地上站着一名二十來歲的光頭武者,只見他單持棍別於肩後,長棍下端掃指着臺下衆人,傲慢地說道:“還有沒有敢上來挑戰?現在我連勝八場,金幣一萬二,全部下注!”
“小禿驢,你鮑七爺來了,哈哈!”一聲虎嘯,鮑七手提闊劍,縱身從人羣后面躍到黑白鬥武場上,雙目泛光,興奮地盯着那名光頭青年。
鬥武場周圍先是一陣戛然而止的安靜,接着便爆發出一股爆炸般的喧天笑聲!
鮑七渾身上下僅穿一件黑色浴衣,連腰間帶子都沒有繫上,胯下黑紫色的驢貨,赫然暴露在所有人目光之中。
遭如此嘲笑,鮑七這才意識到自己有東西露出來了,他低頭看了一下,然後一聲羞怒呵斥:“一羣廢物,誰的比老子的大?笑話老子!?”
“鮑爺,褲子!”臺下那個獐頭鼠目的瘦小男人,氣喘吁吁地擠進人羣,將褲子奮力扔向鮑七。
“小禿驢,白戰黑戰?”鮑七邊穿褲子邊喝問道。
禿頭青年盯着鮑七胸口的上弦火印,心中有些忐忑,猶豫着說道:“傳聞鮑七爺力大無窮,武藝蓋世——”
“呔,少廢話,白戰黑戰?!”鮑七穿好褲子,脫去浴袍,不耐煩地說道。
“白戰。”禿頭青人說道。
“好,那開始吧!”鮑七扭動一下脖子和肩膀,骨骼發出清脆的炸響。
“等等!”青年並不着急,他指着站黑白鬥武場最靠巖壁處的一位老者,那是鬥武場的評判人,說道:“我的金幣已經都放到鶴老那了,您的呢?”
那名人稱鶴老的老人,坐在一張藤椅上,面前放着一張紅木大桌,上面堆着上萬金光閃閃的金幣。金幣旁邊放着一張黑身白弦的強弓,其邊上還有幾支羽箭。他滿臉皺紋,體態臃胖,頭髮雪白,永遠保持着一副和藹可親的笑容。
“喂,去找我大哥借一萬二金幣來!”鮑七對臺下獐頭鼠目男說道,接着轉過身收斂平日的飛揚跋扈,恭敬地給鶴老鞠了一躬,說道:“鶴老,可以先開始嗎?金幣稍後就會送來。”
鶴老微眯的眼睛稍稍睜開,露出一道稍縱即逝的金光,溫和地點頭說道:“這可是白戰,要是惹出人命,可是要斷雙臂的。”
“嘿嘿,明白。”鮑七在鶴老面前也只敢露出一副憨厚的表情。
“鮑七還有大哥?”原野和甘霖擠進人羣中,站穩腳步後說道。
“有,他大哥叫王陽,因實力在城中排名第五,也被人們習慣稱呼爲王五。他們兄弟倆在這沙漠中組建了一支數百人的沙匪團,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甘霖看着那座端坐在藤椅上的鶴老,小聲說道:“城中真正厲害的人物是那位鶴老,在這廢墟古都中他排名第二。據說多年前,城中排名第一的那位城主大人還沒來此地時,他就是這裡的主宰。現在,他被後來的城主委任爲執法者,城中凡觸犯律碑的人,都由他負責斬殺。如果有上弦武級別的武鬥,也都要由他來做評判人。”
“他是用弓箭的麼?”原野從那老人眼中看得出來,他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土目人,天生的千里眼,極具弓射天賦!
甘霖點了點頭,說道:“至於他有多強大,你應該知道土目族中關於‘鶴’這個稱號的傳說吧?”
“沒聽過。”原野搖了搖頭,他接觸的事物還太少了。
“好吧。”甘霖也懶得解釋,直截了當地說道:“你只要記得被成爲‘鶴’的人,就是土目族非靈武中最厲害的弓箭手就成了。”
原野點了點頭,深深記下了那個面帶慈祥笑容的老者。
“喝!”鮑七見鶴老點頭,連對方姓名都沒有詢問,招呼也不打,直接縱身躍起,衝着光頭青年,迎在面就是一記開山劈石的重斬!
光頭青年被這種粗魯的戰鬥方式嚇了一跳,急忙雙手握棍,橫於頭頂抵禦攻擊。
“鏘!”地一聲,空氣中濺起一串火星!
在難以想像的巨力斬擊下,青年連退數步,雙手虎口頓時被震裂,鮮血洇紅了手中鐵棍,面色青白,心中一陣陣悸動。
“不錯!老子全力一記,竟然連你的鐵棍都沒有砍斷?被你打敗的那八人也不冤。”說着鮑七再起躍起,又是一記同樣的斬擊!
“鏘!”
青年再次後退,心中直叫苦:沒有見好就收,結果惹上了這種難纏的怪力傢伙!
僅僅是兩擊,青年就被逼到了黑白鬥武場的邊上,雙臂微微顫抖着,殷紅的血液從手上傷口中不停滴落。
“小禿驢,認輸吧。”鮑七提着大劍,步步走向被逼到邊角的青年。
禿頭青年望了一眼鶴老面前桌子上的金幣,不甘心地怒吼道:“休想!”
只見那青年一聲怒吼之後,頓時爆發渾身力量,舞動着手中鐵棍,引起陣陣風嘯之聲。
“好棍法!”鮑七眼睛一亮,看着被層層棍影包裹的青年。倏地凝聚力量於右臂,那提劍的右臂瞬間膨脹一圈,青筋有如樹根般虯起在他的右臂上。
“喝!”
鮑七一聲大吼,再次揮劍劈出相同的斬擊,直欲砍破那眼花繚亂的重重棍影!
“嘭!”地一聲炸想,空氣中一團火光閃耀,那青年痛叫着手拿兩截斷棍,飛出黑白武鬥場,墜入圍觀的人羣之中。
“不錯。”鶴老微微點頭笑道。剛纔鮑七斬擊的瞬間,便將青年手中鐵棍砍斷了,其劍餘威足以將他劈成兩半,但關鍵時刻鮑七擡腳將他踢飛,速度極快。圍觀的人多數沒看出來是怎麼回事,只以爲青年是被震飛,而非被踢出場外。
鮑七睨視着臺下那趴在人羣中掙扎幾下都沒有爬起來的光頭青年,傲慢地說道:“小禿驢,雖然之前你打了八場,消耗點體力,但實力還不夠,回去多練練吧。至於你的名字,現在不用告訴我,以你現在的水平,還不配讓我記住你叫什麼。”
說完,鮑七哈哈大笑,轉身走向鶴老,看着紅木大桌上的金光閃閃的大堆金幣,說不出來的亢奮。
然而,就在鮑七拿起一枚金幣放進嘴中咬的時候,背後傳出一道略帶青澀的少年聲音。
“你還打麼?”
“嗯?”鮑七驚奇地轉過身,拿下咬在嘴中的金幣,看見一名十三四歲的少年,帶着鐵面具,手中拿着一把鏽跡斑斑的短刀,有些侷促不安地站在黑白鬥場上。他不禁被逗樂了,“小鬼,你的武器就是手中那把破刀?”
“是的,你還打麼?”原野再次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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