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煙, 人活着最重要的還是往前看,齊昊收拾好了心情,先去他師父的墳前去祭奠, 因爲將近有一年的時間沒有來, 他師父的那座墳上已經長滿了雜草。
齊昊跪坐在墳前, 有一搭沒一搭的向他師父說着話, 手下也沒有閒着, 一直在除旁邊的雜草,後來慢慢動作就停下了,他的眼睛裡很平靜, 開始時的一點波瀾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本來以爲自己一定會像個孩子似的撲倒墳前去哭個沒完,但是卻沒有, 時間可以沖淡一切, 他已經不再是那個任性妄爲的小孩了。在戰場上見慣了生死, 此時回到這裡,心中是出奇的安寧。
他從來沒有哪一次心中如此安寧過, 以往心中總是有一些事情壓着。
天空的雲彩不知不覺間變換了好幾種形狀,墳前的雜草也基本上清理的差不多了,齊昊站起來,伸了伸腰,突然想起了什麼, 他不由得一笑, 沒有想到, 自己這次回來竟然忘了給酒鬼師父帶酒, 也不知道他都饞成什麼樣了。
罷了, “下次來的時候咱師徒兩人一定好好喝一杯,師父, 昊昊走啦。”齊昊最後對着那座孤零零的墳磕了三個頭,站起來站起來撫了撫衣服這才往村子裡走。
村子裡基本上什麼變化都沒有,也是,一年的時間也不會有什麼變化,齊昊看着周圍,感覺親切的不得了。他從師父墳前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大晚上了,鄉下人沒有什麼娛樂活動,晚上一般的睡得早,所以回去的時候並沒有遇到什麼人,除了偶爾有兩隻警惕的狗叫聲之外,在沒有什麼彰顯他回來了。
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他遠遠的就看見自己家,於是腳步也更加輕快。
走到家門口看了看那個銅鎖,上面竟然已經落滿了灰塵,他搖了搖頭,用手將上面的灰塵擦去,伸手正準備拿出鑰匙開門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身上已經沒有自己家的鑰匙了。
“唉。”搖着頭嘆了口氣,齊昊還是直接提起輕功,直接跳到了院子裡。他看着熟悉的兩間草屋,眼睛看起來亮晶晶的,本來還想堂堂正正從正門進去的,但是顯然,是老天不給他機會。
接着緩緩走到草屋門前,看着門上的大鎖頭,齊昊額角跳了跳,也不知道他以前是怎麼想的,家裡又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幹嘛要鎖的這麼嚴實。
哦,對了,他想起來了,當時姬無情在的時候,姬無情還嘲笑過自己的這兩個大鎖頭。齊昊好笑的搖了搖頭,伸手直接將鎖頭毀了,才進到屋子裡。
屋子裡的灰塵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齊昊也沒有心情打掃,他回來是找東西的。
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又一圈,齊昊還是沒有找到駱神醫說的藥鬼令,難道說在他不在的日子裡已經被人拿走了嗎,或者說藥鬼令根本就不在這兒。
最後他找的累了,用柚子擦了擦矮桌旁邊的小凳子,一屁股就坐在了上面,又想起以前姬無情冷着一張臉坐在他對面的時候,齊昊一笑,手肘無意間就頂到了桌子上,整個桌子都輕輕一晃,灰塵揚了漫天。
“咳咳。”即使內功再高也不能不吸氣呀,齊昊被滿天飛的灰塵弄得咳得撕心裂肺。等靜下來纔想起來當初是這個桌子底下墊的手札已經被拿了出來。
他腦海中突然靈光一現,看向了桌子靠近牆的另一條桌腿,要是記得沒有錯的話,這條桌腿也是瘸的,底下也墊了東西,既然一條腿下是那麼重要的醫學聖經,那另一條腿下,會不會就是據說拿着可以稱霸武林的藥鬼令。
齊昊直接將整個桌子都移開,往那邊桌子腿下一看,果然是有一個東西,外面貼着一層泥巴,在晚上看不真切,將那個東西拿起來放到燭火下,齊昊小心翼翼的將外面的那層泥胎砸碎,裡面泛着烏黑光芒的東西就出現在了他眼前。
“這就是藥鬼令?”齊昊自言自語道,將手裡烏黑好似生鐵一般的的令牌拿在手中把玩,看着這模樣,似乎是沒有差錯了,齊昊在心中暗暗思索,駱神醫說那塊令牌是天外隕鐵所鑄,所以看起來雖然樸實無華,但是仔細看去,卻能發現上面有神獸盤旋,有神人下凡。
齊昊耐心的瞅了瞅,絲毫沒有看出那些東西,只是感覺這個東西果然有些重量。他將視線從令牌上移開,看了看被移開的那個桌子,他師父果然是個老頑童,這種藏東西的方法也能想到,怪不得即使有人將家裡翻得底朝天,也沒有人能夠找到這個令牌。
既然東西已經找到了,齊昊也不在家中久留了,他還得去給姬無情找另一種解毒的藥材。
將已經壞了的鎖又重新掛上,齊昊飛身遠離,經過胡可家的時候還偷偷望了一眼,卻沒有見到胡可,心中頗爲遺憾。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的第二天早上,就有人傳齊昊家裡遭賊了,胡可聽到傳言有些愣神,怎麼齊昊都走了一年了,纔有人去他家裡偷東西,這不科學啊。
不過他還是在白天拿了梯子翻牆去齊昊家裡看了看,果然有人來過的痕跡,胡可差點被氣炸了肺,這些混蛋玩意兒,人都走了這麼久阿竟然還來偷東西,本來胡可想幹脆報官來着,但是轉念一想,現在齊昊又沒有在家,報官了也於事無補,於是就將這件事放下了。
發生這件事的時候,齊昊已經走了很遠的地方了,他騎的那匹馬雖然不是什麼萬里挑一的寶馬,但是也是匹丰神俊朗的壯馬。
齊昊準備先去枯木崖溜一圈,看着姬無情沒有事情了再去穆雲堡給他找藥材。
他內功高強,枯木崖對他來說就好像是入無人之境,他一路施展輕功,直到接近姬無情的主殿時才慢了下來,這一慢下來就感覺到很多開始沒有在意的地方,比如感覺周圍的護衛又多了一倍不止,齊昊那雙大眼睛撲閃了兩下,蹲在牆角自言自語道,“阿情這是在防着我嗎?”
“爲什麼要防着我啊?”齊昊有些鬱悶,就算姬無情不喜歡他,可也用不着這樣吧。
後來再轉念一想,他感覺自己就好像是個猥瑣大叔似的,姬無情已經有了孩子,自己還死乞白賴的往上纏,但是他就是喜歡那個傢伙啊,齊昊有些泄氣的想到,就算是姬無情已經有了娃,只要他向自己勾勾手指,估計自己立馬都會脫光了爬上他的牀,但是可惜的是姬無情並沒有這種想法,這纔是最糟心的。
等到旁邊的侍衛離開,齊昊立馬站起來,繼續往姬無情的主殿門口跑,直到在主殿中看見了姬無情的身影他才停了下來。
屋內的姬無情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模樣,只是,怎麼看起來有些憔悴,齊昊趴在窗戶上,恨不得將腦袋砍下來放到姬無情對面去緊緊盯着他。
齊昊眨了眨眼睛,按理來說姬無情應該已經發現自己了啊,怎麼他還沒有反應過來?
難道說他根本就不想理自己?齊昊在哪兒不停地胡思亂想,直到他看見一個小美女端着一碗湯走了進來。
看着姬無情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齊昊的眼神慢慢變得幽怨起來。
“涔涔,你怎麼來了?”屋內的姬無情冷冷的開口,那語氣冷的就好像要掉冰渣子一樣。
可是他對面的女孩卻好像沒有感覺到他的排斥一樣,“無情哥哥,你嚐嚐這個湯,我今天剛學會做的。”
姬無情看着並沒有多大的感觸,“知道了,涔涔,你先回去吧,我待會兒喝!”
落涔涔眨了眨眼睛,怎麼感覺今天的無情哥哥有點不一樣呢!
而窗外的齊昊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看出了這個姬無情的不一樣,這個姬無情並不是他心心念唸的那個人,怪不得感覺那麼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