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兩年,靠着典當這些物什,生活到也過得去,尚老闆娘在家伺候翁姑,她相公便安心讀書準備科考。
可這日子一長,銀子越來越少,不得不節衣縮食,而這兩年尚老闆娘亦肚子也未有動靜。
公婆便越發不待見她了,惡語相向時竟罵她是不會下蛋的母雞,甚至她相公屢試不第的事,公婆也怪到她頭上,說是她整日勾着她相公,所以他在無心讀書。
更過份的是,不讓他們夫妻同屋而居,便連她相公也日漸與她疏遠。
家中花錢似流水,相公不事生產,還有公婆要奉養,眼看着典當首飾的銀子也已見底,尚老闆娘不得不另想他法。
而這時,她的公婆也有了想法,只道不孝有三無後爲大,竟逼着她掏錢爲相公納妾,而這妾室的人選不是旁人正是她相公的表妹。
至此,她才知道原來婆婆不喜她,便是因爲她相公自小便與這表妹訂了親的,當年是爲了娶自己才退了表妹這門親事,而自此婆婆娘家之人也是把婆婆怨恨上了,每每見面便不給她好臉色。
婆婆原以爲她這大戶人家的姑娘,多少會有點體己,便是沒有嫁妝,多少也會有點東西傍身。
卻不想好除了衣裳首飾便再沒有其它。
而當年,尚大公子爲她準備的這間鋪子,怕她守不住,這房契也都沒給她,而是交給一個管事收着,只道這鋪子每年租出去的收益給她送去便成。
可這鎮上的鋪子本就租不到多少錢,而她這位置又較偏,每年這些銀兩到了她手中,便又被他相公拿去打點關係,根本就不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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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婆婆以不生養爲由逼她爲相公納妾,她才總算是清醒了過來。
尚大公子知道她想通後,才讓管事把這鋪子的地契送還與她,也幫着她把鋪子給開了起來。
杜笑竹聽完也是唏噓不已,在尚老闆娘斷斷續續的訴說中,她似乎看到了一個青春少艾的女子,因癡心錯付,而後悔終身。
只是當她再看向尚老闆娘時,卻又發現明明說的是她自己的事,而她卻又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似的,波瀾不驚,也許從決心把這件事說出來開始,也許從她決定從家裡搬到鋪子中開始,她便已經放下了那段感情。
也許想起來時,也許在看到那個她名義上的相公與別的女人眉來眼去時,還會從心底涌起一絲苦澀,但應當不會再覺得心痛了。
她覺得尚家嫂子只是需要一個聽衆,並不需要她來安慰她,便也一直只靜靜的坐在那裡聽她訴說,從頭到尾都沒有開過口。
尚老闆娘說完自己的事,似乎是鬆了一口氣般,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道,“如今這樣到也挺好的,他納她的妾,我在鎮上過我的日子,井水不犯河水。”
話雖這樣說,但杜笑竹卻覺得並不如她說的那般輕鬆,這個時代對女人太過苛刻,真想做到井水不犯河水談何容易,不然也不會有今天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