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蘿,你說我們這樣回來,不給主子守夜真的好嗎?”
綠蕪透過窗子伸頭看了眼燈火通明的主屋。
她們是主子的丫頭,按理說應該在主子屋子的外間守着,免得夜裡主子有什麼需要找不到人。
可她們現在不僅不在主子身邊伺候,還回自個屋裡睡大覺,這放在哪裡也說不過去吧。
想到這綠蕪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綠蘿瞧着她這憂心忡忡的樣子卻不禁朝天翻了個白眼,平日裡處事精明的綠蕪,怎麼到了這個時候卻不知變通了。
綠蘿也感到十分無奈,只好將綠蕪拉進屋中,將透着冷氣的窗房關上,這才拉她去牀沿坐下。
與她分析道,“我的好姐姐,咱們在伢行也學了幾個月的規矩,姐姐難道忘了剛進去時,嬤嬤們是怎麼教咱們的了?一切以主子的利益爲先,一切聽從主子的安排。
咱們的主子與旁人不同,咱們不能以看常人的目光對待咱們主子。
主子不喜歡與楊相公獨處的時候有人打擾,咱們就得識相的離開。
楊相公是什麼身份,你我當心知肚明,有他在主子身邊,你我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綠蘿的性子不如綠蕪穩重,雖然有些小聰明,但也跳脫的緊,瞧着她噼裡啪啦說了一大圈,轟得綠蕪一時回不過神。
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櫻脣一開一合說個不停。
直到她停了下來,才道,“可是楊相公是主子的夫君,總不能讓他伺候主子吧?我們纔是主子的丫頭,這是我們份內之事。”
想到,楊修寧和杜笑竹之間的相處模式,綠蕪心裡更加忐忑,她們本來就是被挑出來伺候主子的,若是她們連份內之事都做不好,會不會引得楊修寧不滿,從而被退回去,那該怎麼辦?
綠蘿自是明白她的心思,她們是一道被挑選出來的,沒有人比她們更瞭解彼此。
所以,綠蘿才怕綠蕪着相,多番勸解與她。
不過,見現在綠蕪還是沒想通,綠蘿覺得若是不下重藥,任由着綠蕪這樣鑽牛角尖,說不定哪一天惹惱了主子,說不得也會連累了自己。
綠蘿深知綠蕪沒有惡意,反而正因爲太在意能不能留在主子身邊纔會這樣謹小慎微過了頭。
嘆了口氣握着綠蕪的手道,“綠蕪姐姐,你的心思我知曉,你可還曾記得我們當初被挑出來時,婁管事與我們說過的話?”
“當然記得!”綠蕪回答鏗鏘有力,甚至連坐姿也端正了起來。
綠蘿瞧着她這樣,便知她是把婁管事說要好好用心伺候主子的事記得的太清楚,纔會有今天這樣的表現。
但她卻忘了那次婁管事與她們說的,除了這個還有別的。
綠蘿也不再問她,怕她越問綠蕪越鑽牛角尖,只拍拍她的手自顧自的道,“婁管事說過,我們離開聽風樓後,並不再是聽風樓的人,我們的主子也只有現在的主子一人。”
這一點綠蕪自然知曉,不需要綠蘿提醒,但她知道綠蘿想說的應當不只如此,只盯着她等着她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