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死了還不能入土爲安,這得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從能做出這種事來。
杜若竹自然不會認爲祖母和嫡母之間會有什麼深仇大恨,只覺得祖母年紀大了性子也左了,纔會做出這樣的事吧。
杜笑竹隨着杜夫人往杜家的祠堂而去,身後只跟着提了香燭的李嬤嬤和綠蘿二人。
這祠堂是清靜之地,更在杜府的後院最深處,到是與老夫人的院子只有一牆之隔。
杜笑竹也聽說老夫人平日裡喜歡禮佛,這玉清院中更是設有一處小佛堂。
平日裡這柳姨娘便經常陪着老夫人禮佛的,本以爲,昨日柳姨娘的話已經得罪了老夫人,就算老夫人不會立即動手處置了兒子的小妾,也萬不會再留她在身邊的。
是以,當杜笑竹看到在玉清院前一閃身便不見的柳姨娘到是覺得十分奇怪的。
到是也看到此情此景的杜夫人,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就連李嬤嬤也一幅習以爲常的模樣。
只覺得這柳姨娘到是有幾分本事,竟這麼快便將老夫人給哄好了。
眼看着祠堂近在眼前,杜笑竹也不便多想。
“笑笑隨我進來,其他人守在外面。”
杜夫人也一改往日的親和,語調裡更帶着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
綠蘿看向杜笑竹見她點頭,這才與李嬤嬤一起,躬身應聲,“是,夫人。”
杜笑竹接過李嬤嬤遞過來的香燭等物,提在手裡跟在杜夫人身後。
收斂了情緒隨杜夫人入內。
原本該莊嚴肅穆的祠堂內,入眼便是空空當當的一片。
香案上,供果、香燭樣樣不缺,唯獨缺的便是亡者的靈位。
看守祠堂的是個年累頗大的老嬤嬤,見杜夫人過來,僅僅是施了禮,便退了下去,竟一句話也沒有說過。
杜笑竹後來才知,這老嬤嬤看守祠堂也有些年頭了,本來看守靈堂的是她相公,那年杜府走火,祠堂被毀,他相公也在那場大火中喪生,老婆婆雖被人救了出來,去被濃煙給薰啞了。
本來犯了如此大錯,是要被趕出去的,杜夫人念其在京城已無親眷,一個殘缺之身,若再被趕了出去,只怕也無處容身,便留她在這裡看守這個已不算祠堂的祠堂,便當是給亡者積德了。
杜笑竹跟在杜夫人身後,先給杜老太爺,前身的祖父上了柱清香,磕了三響頭,這才轉到自己生母的畫像跟前。
若說杜笑竹對跪拜活人以及被人跪拜深有牴觸的話,這跪起死人來她到是毫不含糊。
杜夫人先給杜笑竹的生母上了柱香,這才轉身去杜笑竹道,“你母親看到你長大,也該欣慰了。這些許年你怕是早忘了她長什麼樣了,且好好的看看她吧,我在院中等你。”
說着也不給杜笑竹說話的機會,便出了祠堂。
杜夫人出去之後,祠堂的門便又被人從外面關了起來。
杜笑竹依禮給前生的母親上了香,又磕了頭,這才細細看起前杜夫人的畫像來。
她不知道爲什麼會這麼做,但總覺得剛剛杜夫人似乎是故決說的那些話,似乎是在提醒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