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杜夫人說了會子話,杜笑竹便勸她先去休息,有什麼事等回府後再商量。
杜夫人拗不過她,便也只能這樣了,只再三叮囑她這事不可進宮求太后。
而她其實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這事如楓惹下的,當由他自己來承擔。
然杜笑竹卻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怕知道也不會認同她的想法。
人家憋着心思想算計你,根本就防不勝防。
這事就算杜如楓有責任,但也不該是全責。
送走了杜夫人,杜笑竹這才靠在錦榻上揉着額頭。
下午的時候相公回來了一趟又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她連碰個面也不曾,若不是影煞無意提及,她只怕連他回來過都不知道。
如今風雨飄搖,不想一刻的相處都成奢望。
也不知何時,纔會雲歇雨收撥開雲霧。
杜笑竹就是想不明白,做個逍遙王爺難到不比那起得比雞早,睡的比狗晚,時時被一羣史官盯着,毫不敢行差踏錯的皇帝好。
明明就是吃力不討好的苦差,真想不通爲何一個個爭破了頭。
真以爲當了皇帝就可以爲所欲爲,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了?若真是如此的話,那現在的皇帝何必在皇宮裡坐困愁城。
看誰不順眼,直接下旨殺了,不是更省事?
當然,她想的明白,不代表別人也能想明白,特別是那些個把權勢看得比性命還重要的人。
杜笑竹這一靠便靠了近一個時辰,直至快亥時了,綠蕪才匆匆從外面進來,附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杜笑竹這才懶懶的坐直了身子,揮了揮手。
綠蕪會意下去,一盞時間,便見綠蘿領着一個全身罩在一件漆黑的大氅裡的人跟在綠蕪身後進了屋。
杜笑竹含笑看着來人。
“我當你不會來見我了,沒想到卻還是來了。”
來人才將頭上的兜帽去了,這才衝杜笑竹行禮。
“屬下見過少主子!”
“尚大公子何時這般客氣了。”
杜笑竹笑笑讓綠蕪看坐,綠蘿又添了杯香茶才道。
“尚公子這聲少主子我可受不起。”
自己回京也有些時日了,鳳沁大長公主不可能不知道,卻一直無所動作,她不知其是何總,但由此也不難看出來,只怕大長公主並不是很認可自己。
而他尚家一直是大長公主府的人,這聲少主子她可當不得。
尚大公子聽她這麼說,似乎是在意料之中一般,不禁笑着問道,“不知在下該稱您爲郡主還是杜娘子?”
“還是叫杜娘子吧!”
杜笑竹笑笑挑眉,“你我相識時我還不是郡主,如今再見,還是叫杜娘子聽着親切。”
“是!”
尚大公子應的乖覺。
“在下先謝過杜娘子對在下家人一路相護!”
尚大公子起身一禮十分恭敬。
然杜笑竹卻帶着幾分揶揄的道,“尚大公子算無遺策,只怕早就算準了我不會袖手旁觀吧?”
臉上的笑容有些凝固,一絲尷尬瞬間從心頭滑過,想到當初的確是自己算計了她,尚大公子只能苦笑一聲,不好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