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鎮長不禁多看了杜笑竹兩眼,心中不禁暗道,‘這杜氏究竟是真的謙遜,還是看穿了自己的打算?才故意爲之!’
然,杜笑竹到沒有想的那麼深,也不會想到這才一見面,無怨無仇的人會想要算計她。
不過是想,都是鄉里鄉親的,能喚一聲就立馬過來,也是情份,沒什麼實質的能報答的,怎麼的這嘴上賣個好,表個感激之情還是不費事的。
而吳鎮長之所以想算計她,也不是想保證自己財路不斷而已,畢竟像王彪這樣一個小小的村長,一年給他的孝敬卻是不少,可見他亦是生財有道的。
這樣的人,他自然是要保一保的,若是直接把栽贓陷害的帽子直接扣在楊家,自然之後胖嬸的攀污自是不成立的了,何況這王彪是自己的人,他在這杜氏手中連吃了幾次虧自己自然是要在這把場子找回來,這樣他以後才能更盡心盡力的替自己辦事。
只是沒想到,這小婦人卻是比他原想的要難纏的多。
他這正欲開口再說什麼,便見楊小妹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見到杜笑竹就在屋中,也不管其他人,直接拉着她的衣袖道,“二嫂,咱家門口來了輛馬車說是找你的,娘讓你回家看看!”
到不是杜小妹膽子大,不將這一衆人放在眼裡,而是她被興奮衝昏了頭了。
昨天杜笑竹才答應拉她們入夥做生意,沒想到二嫂不過今天去鎮上走了一趟,纔回來,就有馬車上門。
驢車、牛車這鎮上到是不少見,但這畢竟只是個小鎮,不是什麼繁華之地,平日裡出入的騾車都少,更何況是馬車。
何況,自天啓八年三王之亂以來,馬匹由官府管制,養馬亦須官府批准,而且馬稅頗高,可不是一般人家能養得起的。
就他們鎮上能養得起馬的,也不過寥寥數人罷了。
聽到楊小妹的話,吳鎮長也不禁心中亦是微微震驚,不禁開口道,“小姑娘不是認錯了,錯把騾車當馬車了?”
也不怪吳鎮長懷疑,畢竟這鎮上養馬的人家甚少,這鄉下姑娘能見到馬匹的機會更少。
楊小妹這纔看向吳鎮長,只見他面上含笑,眼中卻無半點笑意,這纔有點害怕,側了半個身子躲到杜笑竹身後,只露出個腦袋道,“我大哥參軍的時候,我去送他時,見過馬的,不會認錯。”
她這話剛說完,便聽人牆之後,一道爽朗的聲音傳來,“吳鎮長莫不是以爲縣衙連匹馬都養不起?”
聞聲,吳鎮長蹭的一下從主位上站了起來,向前搶了兩步,才站定,便見,圍在門口的人讓開一條道,把剛剛說話的人讓了進來。
杜笑竹亦回身向來人看去,只瞧着有些眼熟卻不記得在哪見過。
見他與吳鎮長年紀不相上下,一身皁色長衫將人襯得越發挺撥,只是細看這下卻發現他的肩膀似乎有些微駝,但不刻意卻很難發現。
想來應該是長期伏案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