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修寧見她當面點了銀子,與將數目報與小夥計聽,予以覈實,現在又說要寫條子,哪還不明白。
只讓她等等,便回了房,片刻後,便立了張收到尚記銀錢二兩的條子出來。
杜笑竹看了眼覺得沒有問題,將條子交給小夥計,讓他帶回去。
至此,小夥計哪還有不明白的,只覺得這杜姑娘辦事規矩,老闆娘看人的眼光,卻是了得。
小夥計走後,杜笑竹竟不禁對着這裝着銀子的荷包露出一臉苦笑,想當初她可不就是被二兩銀子給買了回來的嗎?
想想可真不值錢啊!
楊修寧把三口大箱子搬回房,回到堂房時,便見杜笑竹盯着銀子發呆。
清了清嗓子,便想喚她,卻不想楊修武端着茶水從後院過來。
原本,他先行一步回來燒水沏茶,剛剛杜笑竹他們回來他亦是知道,只是竈上水還未開,不便出去。
這不才洗了一套往常過來時纔會拿出來用上一用的茶具,泡了茶便趕緊過來。
沒成想這堂屋卻只有杜笑竹和楊修寧二人。
楊修武剛茶水往桌上一放,臉色有幾分難看,口氣也不太友好的問道,“人呢?”
杜笑竹還沒怎麼醒過神,只下意識的接了一句,“什麼人?”
這下可把楊修武給惹火了,杜笑竹本是無心的,可楊修武卻並不這麼認爲,這覺得她是故意的。
指着杜笑竹大聲嚷嚷道,“你裝什麼裝?你以爲去兩趟鎮上,認識兩人就了不得了是吧?我看你根本就沒把我們當一家人,有了點好處就想獨吞,根本就不會想到我們。”
杜笑竹擡眼看向那個滿目怒火,目睚欲裂,緊咬的後牙槽更是磨的格格作響。
若不是還有那麼一點自制力,只怕早指着杜笑竹的鼻子破口大罵了。
楊修寧見他這樣便待出手教訓教訓這沒大沒小的混小子,便見杜笑竹對他眨眨眼,讓他稍安勿燥。
杜笑竹看着他這樣,不禁有幾分好笑,而她亦確確實實的笑了出來。
她沒把楊家人當成一家人,怎麼搞得好像他們楊家人像是把她當家人似的,的確甚是好笑。
不過楊修武這脾氣卻是要不得,說他小孩子心性吧,可他已經十五歲的,比杜笑竹還大上一歲,雖說放在現在還是中學生一枚,但在這個年代已經算是大人了。
村裡像他這麼大的小夥子早開始議親了,而早的已經是孩子他爹了。
面向楊修武,杜笑竹又看了眼桌上的茶水,此時若還回不過味來,那她就真是傻子了。
便是傻子也知道他巴結的是誰,杜笑竹到不與他計較,至少這小子混是混了點,但也不傻。
只笑着端了其中一杯茶水,撥了撥上面的茶葉,聞了一下,雖不是什麼好茶,但卻也比林默生那裡堪比柴和棍的野山茶強的多。
杜笑竹並未喝,放下杯子,才道,“王主薄自是回衙門去了,他一個當官的,與咱們這些小老百姓能有什麼交情,不過是受人之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