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情悽意切

剛進到既何房裡,既何便迎上前。

既何的雙眉緊皺生川字了,對匿之說,“你終於來了。”

這會子既何纔想起我來,轉頭對我說,“三妹你來作甚?”

“我爲何不能來?”

見狀,既何似乎不是很想我知道這件事,他竟也未理會我了,立即便把竹書遞給匿之。

匿之接過竹書,待他看後,面容失色,眼眶不覺多了一絲猙獰。

我心裡一怔,想必是件大事。

“簡訊交待了什麼?”我問。

匿之隨手把竹書遞給我。

我閱了一下,原是匿之的兄長劉友被呂太后軟禁時斷絕了糧食,就這樣活活餓死了。

閱完之後只覺聽見砰的一聲,轉眼一看,匿之的手重重地敲擊了一下桌面。

“莫要這樣!”

我趕緊阻止他做其他過激的事,給他檢查了一下有沒有受傷。

瞧見匿之的手上立馬變得紅腫,我趕緊找來藥箱。

他的心情我亦能理解,親兄弟被人害死,換誰都難以接受。

只是皇權鬥爭,有人終究會變成這場鬥爭的犧牲品。

匿之也束手無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兄弟離自己而去,什麼都做不了。

***

今日匿之沒有回去,他說想與我喝酒,我便陪他在歸院的涼亭裡喝酒。

他沒有說什麼,只是一昧的灌酒,是想把自己灌醉.....

我也未勸他,倒了一杯酒嚐了下,是苦的,很烈。

那晚,我們喝了好多好多酒,不知道喝到了多久,直至兩人都醉倒。

第二日醒來之時,匿之對我說,“我要動身去長安了。”

“那我陪你去。”

匿之注視着我,他的眼神盡顯疲憊,只是輕聲應了一句,“嗯。”

既何不放心我們,也跟隨我們一齊進京。

***

西漢交通不便,時光又飛逝,總讓我感覺在這西漢的日子裡,好像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在趕路。

長安在很遠很遠的西邊,事情緊急,而我們在面對如此遙遠的路途時,爲不能即刻去到想去的地方而憤懣。即使我們連日連夜的趕路,也用了數半個月纔到達長安。

長安很繁華,它的繁華難以形容,是一種古樸且充滿韻味的繁華。此時的劉友已經下葬了,而在這繁華中,誰又會在意那一點寂寥呢?

劉友是以平民之禮下葬的,葬在宮外的某處土地裡,什麼山我不清楚,只是陪着匿之去祭拜。看着那一片白色,心中像被人揪着似的,很不是滋味。

我未在人前看過匿之哭,在我心裡,他一直就是一個不輕易表示悲傷的人。

所以就連祭拜那日,我也未見到他落淚,直到回到宮裡......

他與我說,“或許今日的他就是明日的我。”

我當即怔了一下,望着他那雙眼睛,淚水已沾溼眼眶,劃過臉頰,留下數不清的淚痕。

“莫要說這些話。”

匿之他慢慢的抽噎,慢慢的就泣不成聲了。

他哭得我心如刀割,我不禁被匿之的哭聲感染,我也不覺留下了淚水。

頓時不知該做何事,我只能抱着匿之,此時的他就是孩子一般,我拍着背安撫着他,就像當初他安撫我那般安撫他。

***

回到寢殿,想來他也應該很是乏累了,舟車勞頓又徹夜未眠。

我擔心他,“去睡會兒吧。”

“嗯。”匿之說,“你也去休息。”

他這般疲憊的狀態也不能拒絕,回房休息,我也偷閒正準備回房睡會兒。

可剛轉身,眼中便多了一個陌生女子的面孔。

我正想開口詢問她是何人,卻不料捱了一巴掌!

她這一掌讓我整個人都蒙了!這女人下手極其重,被她這樣一打,右臉頓時灼熱地疼痛,腦袋有些暈眩,踉踉蹌蹌差點摔倒。

我努力穩住身子,腦子一股熱流衝上來,只覺胸口一陣怒氣,“你是誰,我與你素不相識,爲何打我!”

那女子的細眼帶殺氣地望着我,嘴角微微上翹,只覺充滿了蔑視,“你這個野女人,淨是會勾引男人,瞧這小臉蛋多美啊,我不就給你添點紅嘛!”

眼前這女人的行爲真是令我感到可笑,我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只是她這一番言語。直讓我的怒氣上漲,儘管我一直壓抑,卻只能適得其反。一怒之下,我便反手給了她一巴掌。

“你敢打我!”她衝我怒吼道。

瘋言瘋語,我呵了一聲,理直氣壯的對她說,“打的就是你!我從未見過你這般無理之人,我與你素不相識,你卻上來就打我,是何道理!”

“你....你!”那女人氣得耳根子都紅了。

下一刻便上來就薅我頭髮,頭皮被扯得一陣生疼。本就不爽,現在更是氣憤了,這還有王法嗎?

我也不是吃素的,手疾眼快也抓住她的頭髮不放,一推她扯她衣服,誰讓我她先動手!

她的侍女看着自己主子略低一籌,便也加入其中,跟着她主子一同捏我手臂,踢打我。

當時殿中無人,大夥都在室內,也無人察覺。只有我被其毒打,真是夠嗆。

我們打得很是激烈,哪理得肉體的疼痛,只覺她冒犯了我,我也得保護自個啊。

過了好一會兒,既何終於回來了,他看到後趕緊猛得拉開她們,那人被推得退後了幾步。

“你們作甚!”既何衝那個女人說,“趕緊給我滾,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既何的語氣凌厲,說得很大聲。

那女人聽匿之這樣說,倒也沒鬧了,給了我一個滿是殺氣的眼神衝我又大吼一聲,“你!你們給我等着!”

我聽到這句話想再給她兩巴掌,倒被靈芝她們攔住了。

平白無故就被人打到臉腫,這不可氣嗎?

許是動靜鬧得有些大,很多人都陸續出來了。

我這才覺得渾身疼痛,侍人們趕緊過來攙扶着我坐下。

我語氣平靜的詢問侍女剛剛那位打我的女人是誰,讓大夥把知道的所有東西都全部告訴我。

這仇算是結下了,她肯定還會報復我的。這宮裡就是是非多!沒法安生了!

根據得到的信息稍微瞭解了一下,那個女人叫巴珊,未有什麼冊封,不過她是呂太后那邊的親戚。

由於她性格潑辣,宮裡人都會讓着點,什麼身份地位我也不清楚。

巧的是此時匿之居然出來了,怕是剛剛的事情動靜太大,人來人往吵到他了。

“發生何事?爲何你臉上這般灼紅?”他的眉頭又皺了皺。

本來他夠煩心了,我也不想再給他添憂便一筆帶過,“剛被一潑婦打了,上些藥膏,無大礙。”

“何人打你?”

“聽他們說那人叫巴珊,何方神聖我不知,只知她打了我。”

侍女們幫我上藥,我也只顧着我的傷口。身上很多地方都有疼痛感,還有些地方被她抓傷,撕裂感很是明顯。

“巴珊?”我看匿之好像稍有疑問。

“莫不是你識得那人?”我直勾勾的盯着匿之。

“早些年她一直糾纏我,非得說要嫁與我做王后,我倒不想與她糾纏,後來也未有任何聯繫。”

聽到匿之這樣講,我才收回我的眼神。細想一下,其中果真有因由。

“我知了,聽這般說法,那她定是對你有意,恐是今日在宮中我安慰你時被她瞧見,她心中嫉妒便來找我出氣。”說着說着我的語氣就變了。

我猜是我抱着匿之安慰他的時候被巴珊看見了,巴珊就誤以爲我與匿之關係非常。

要是說非常的話,那也確實非常,匿之是同既何一般親的兄長。

只是這巴珊的做法也很是可笑,你鍾情匿之與我何干,他不喜歡你,你就跑來打我,還有沒有天理了。

“不用於此等鼠輩計較。”匿之說。

“誒,匿之此言差矣。”我不悅,“她是鼠輩,我是凡人,都不是神仙,做不了那般雲淡風輕。”

說完,便拂袖回房。

***

自從那日被那巴珊惡打,至今倒也無其他事端。我今日心情也愉快,身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便在宮中四處走動。

走到不知何處就坐在一涼亭中歇息,這景色倒是甚好,空氣也很是清新,正陷入這悠然之境時,忽聞耳後一陣低鳴。

“三夢姑娘。”

何人在喚我?

我轉過頭一看,一位身着長袍的男子站在我面前,望着他的眉眼倒有一絲印象,只是竟一時半會兒也未想起是誰。

他又開口了,“在下金盛。”

“你是....”我問。

可還是未曾想起他是何人。

“一個月前在平城,姑娘曾救過我。”

“原是金盛公子,三夢失禮了。”

他就是那日在代王宮我救的那個男子,時日太久,我倒是把這件事忘了。

“真是緣份,想不到在此處見到姑娘,姑娘喚我金盛即可。”

“好。只是......你爲何在這?”

“隨從代王來悼唁。”金盛回道。

“原來如此。”我禮貌的微笑,“這處的風景正好。”

“確實,金盛也是忙中偷閒,才走到此處。”

我贊同的點點頭。

“上次一別未曾好好感謝姑娘,今日有緣再相遇姑娘可否賞臉與金盛一同飲杯茶。”

“甚好。”我稍稍低眉回了個禮,便與他一同做與亭中飲茶。

這亭在高處,至上而下,一覽無餘。可以觀得許多好景。

金盛倒也不是一個拘謹的人,很是平易近人。不一會兒我們便熟絡了,我讓他喊我字即可。

我和金盛倒也很聊得來,聊的也是瑣碎之事,只是他提到了一個話題令我印象深刻,就是未來。這讓我不禁感慨,心中傷感油然而起。

金盛問我,“三夢姑娘對異日有何期許?”

這“異日”指的是未來,我聽到這裡開始激動,想起了我曾經生活的時代。

“異日?那定是萬般期盼,想回到兩千年後。”

“爲何用回字?”金盛疑問道。

我愣了一下,“說出來莫要笑我,三夢一直都認爲自己應生於兩千年後。”

不小心嘴瓢了,只能隨便找了個理由糊弄過去。

“爲何?”

“你想想兩千年後的朝代會變成何樣?”

“這個從何想起?”

“想就是....你能想到如何就是如何。”

“金盛愚鈍。”

不怪他沒想象力,要是說到現代,我便娓娓道來。

“兩千年後的朝代,許是衆生平等。人可以在天空飛,人們的坐騎比箭射出還快,從平城至長安無需一日,幾個時辰便到了。每人只可娶一人爲妻,朝廷規定一生一世一雙人,無需同他人分享自己的相公。百姓可以隨意在這土地任何一處定居,買東西不用去市集,通過一個小黑盒便能買到。人們交流無需寫信,也是通過小黑盒就能交流,還能聽到對方聲音。”

我衝金盛挑了下眉,“那真是極好的。”

金盛表情耐人尋味,添了些驚奇,“爲何能想到這些?”

“只是想想罷了,都說是異日。”

“即使是想,我也未曾想到這些,此等境界,金盛佩服。”

我擺了擺手,尷尬地笑了笑。

跟金盛說完這些之後,他對我說的未來很是感興趣,我便又與他細說了未來的事。

約莫一個時辰後,他才與我告別離開。

***

此時我還在涼亭裡思索,這番傾吐,又讓我想起了家鄉,我想回家了。

爸媽的嘮叨還有可口的飯菜,朋友們的吐槽,還有在身邊時的安慰。想念手機,電腦,外賣.....

在西漢,什麼都沒有。

想着想着入了神,眼淚不直覺就掉下來。

匿之前來尋我,見狀便問,“爲何落淚?”

我擡頭仰望,瞧見了匿之。

“想家了。”

“那我們擇日就回。”

匿之許是認爲我是想回蓮勺了吧,我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頭。

不料擦眼淚的時候,眼神上揚竟看見遠處,巴珊在我們對面觀望着。

我同匿之說,“你瞧,那日打我的人就在那。”

匿之順着我示意的方向看去,“呂氏的女人並非善類。”

我對他說,“我不理,你定是要幫我的。”

“如何幫?”匿之問。

“那還得勞煩匿之兄.....”

“你說。”

我壞笑着,“想讓一個女人生氣非常簡單,更何況我找到了她的弱點,那就更容易了。”

“倒是說來。”

“匿之兄你扶住我的肩。”

“這....”匿之雖有疑惑,倒還是照做。

匿之的表情逐漸舒展,許是知道我要做何事了。匿之倒也領悟得快,即刻從袖中拿出帕子假裝給我擦淚滴,我臉上假意悲傷。

果不其然,那巴珊見狀氣哄哄地轉頭就走了。

“要是讓你那偏心的兄長得知我對你這般動作,定不放過我。”

我眼眸底下滿是笑意,“誰讓她打我在先!也怨你,你的情債要讓我背,還要讓我替你還!”

匿之笑着搖搖頭,“是,都是我不對,給您賠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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