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陳家莊看似挺大的,門匾只是在村口掛着,進了那門,還得往前走個百來米的樣子才能到達村莊。凡花趕緊加快了腳步,只是奇怪的很,家家戶戶的燈都是亮着的,卻聽不見一絲的聲響。而外頭也沒有一個人在走動,只有幾條狗在村子裡竄來竄去。看到凡花也是叫幾聲便走了。這裡的狗狗倒是挺瘦弱的,不像剛纔看到的那隻大狗,雖然身上都是傷,但倒也是很壯實。凡花走到了客棧門口,敲了敲門,沒人來回應她,凡花又繼續敲了敲門,還附帶着大聲問道:
“請問有人嗎?我想要住店,請問有人在嗎?”
突然凡花感到後脖一涼,一轉頭,頭上就被貼上了一張紙條,凡花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
“大膽妖孽,還不速速現形!”
凡花伸手就把貼腦門上的紙頭給撕了下來,一看,發現是張鎮妖符,那聲音又尖叫道:
“好你個妖孽,竟然敢將貧道的符紙給撕下,納命來!”
凡花還在懵懂之間,完全不明白怎麼回事,就被人一劍刺了過來,不過好在沒有刺中要害,在千鈞一髮之際,那劍劃過了凡花的腹部,只是輕微的劃傷,但是血也滲了出來,凡花突然感到一疼,叫出了聲。凡花這才張大了眼睛,想看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見也有一個穿着道袍的年輕男子站立在她面前,星眉劍目,長得很是俊朗,不過那張臉好像在哪裡見過,只是記不大清楚了。只見那男子在和另一個滿臉怒氣衝衝的女子說着什麼,那女子穿着一身粉白的衣裙,乍一看還以爲是神仙姐姐,可惜那漂亮的臉蛋上卻透露着四個字:“生人勿近”!看樣子就是個不好惹的主。那男子拉着那女子走到了凡花的面前,凡花忍不住傷痛,已經蹲坐了下來,那男子見凡花這樣,連忙口中唸唸有詞,然後在凡花的傷口部位輕輕一劃,凡花的傷口立刻消失了,而凡花頓時感覺不疼了。凡花擡起頭,看着那個男子,只見那男子笑盈盈地對她說道:
“小師妹,你還記得我嗎?我是雷震揚啊,你的雷師兄啊。”
啊,雷師兄?凡花終於想起來了,怪不得老覺得這個男子長得像誰,原來他就是雷震揚。五年前他還是個少年,現在倒是個風流倜儻的少年了,即使是穿着道袍也如此好看。凡花臉一紅,怎麼自己會覺得他這樣子很好看呢?雷震揚笑道:
“沒想到五年過去了,你還是那麼容易臉紅啊。”
凡花一聽雷震揚這麼說,臉就更紅了。雷震揚將凡花拉了起來,對凡花介紹道:
“來,見見你的師姐,我的師妹——徐櫻婷。”
徐櫻婷瞥了一眼凡花,凡花立刻上前對徐櫻婷行禮,徐櫻婷對凡花點了點頭,皺了皺眉頭說道:
“你呀你,幹嘛要趁混亂的時候進村?害得我還以爲你是那妖狼的化身呢。”
妖狼?凡花剛到這陳家莊,自然是不知道陳家莊的事情了。那雷震揚本來打算回府去探望自己的爹孃的,而徐櫻婷也趁此機會要求雷震揚帶她一起去,雷震揚已經學會了馭劍飛行,只是不能飛很久的路,中途還得停下來歇歇腳,更何況還帶着個徐櫻婷,自然是見着有人家的地方就停下來歇歇腳,然後走些路,到荒無人煙的地方再馭劍飛行。眼看就要回到家了,只可惜法力不濟,只能走路,途徑陳家莊,卻看到村民一副驚恐的模樣,看到他們就叫他們走,詢問之下才知道六十年前他們有人上山打獵,看到有幾隻小狼崽在林間嬉戲,他們就將它們給射殺了,其中一隻小狼崽撲上來拼命,被其中一人刺瞎了右眼,倉皇逃跑了。現在那隻狼崽來報仇了,就在三天前,當年上山打獵的人去世的被刨了墳,沒死的有些就被挖去了右眼,而他們都說在被挖去右眼前,就看到一匹獨眼狼向他們撲來,而那些人的子嗣也說看到有匹獨眼狼在對着他們齜牙咧嘴,他們都擔心自己會成爲那獨眼狼的下一個目標。而其他村民雖然沒有看到那獨眼狼,可是難保那獨眼狼不會因恨而遷怒於全村,所以他們都準備去避難去。雷震揚知道後便決定留下來幫忙,不能再讓那妖狼殘害生命。那隻妖狼自然是不知道雷震揚他們的到來,還是來到了陳家莊。結果自然是沒有防備被雷震揚和徐櫻婷給打了個措手不及,只不過它並沒有像六十年前那樣倉皇而逃,而是竟然開口說話了,那隻獨眼狼警告他們,有種就留在陳家莊,它晚上自會來找他們算賬的。所以雷震揚讓所有的村民都去避難,而就只有他和徐櫻婷留守村內。他們已經在四周佈下了結界,普通人是進不來陳家莊的,只有那妖狼才能進陳家莊,而只要那妖狼進了陳家莊,便會法力全無,任憑他們打殺了,只是雷震揚沒想到凡花能夠進入結界,雷震揚認爲,這或許是因爲她也是同門的關係,所以那結界對她無效罷。
凡花聽了雷震揚的敘說,才恍然大悟,不過心裡也一驚,難道剛纔遇見的大狗不是狗,而是狼嗎?凡花從來沒有見到過狼,所以她將狼認爲是狗也無可厚非吧。凡花回想起來才覺得,那隻她認爲的狗可是從頭至尾都沒有“汪”過一聲。只是凡花覺得那隻狼雖然是來報仇的,可是應該不會牽扯到其他人吧,要不然的話,它早就可以將他們都給殺了,而不是隻挖他們的眼睛了呀。只是凡花不敢將她心裡的想法說出來,怕引起雷震揚和徐櫻婷的不滿。雷震揚對凡花說道:
“正好你也來了,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凡花抓着衣角,舉措不安地說道:
“可是……可是我的道行還不高啊,恐怕不能幫你,反而會拖累你。”
徐櫻婷看着凡花那一副膽怯的摸樣,眉頭一皺,哼了一聲道:
“哼,你看看你,一看就是任人宰割的樣子,不過你知道自己是累贅倒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雷震揚聽徐櫻婷如此說道,便提高了些嗓門對徐櫻婷說道:
“櫻婷,不許你這麼說小師妹,她年紀比你小,膽小那是正常的事。”
雷震揚轉而對凡花和顏瑞色道:
“沒關係,如果你怕的話,可以躲起來。”
徐櫻婷見雷震揚這麼輕聲細語地和凡花說話,立刻對雷震揚嬌嗔道:
“哎呀,二師兄,我只是……”
徐櫻婷話還沒有說完,陳家莊就颳起了一陣大風,將他們三人吹得都差點兒站不住腳跟,而那大風之中還帶着腥味,那是野獸獨特的味道。徐櫻婷一聞到那味道,差點兒就吐了出來,反觀雷震揚和凡花,兩人只是被風吹得衣角凌亂,但都不至於聞着那味道噁心想吐。好不容易那怪風停了下來,凡花就見到在他們面前驟現出一個巨大的結界,而那結界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向它捶打,又像在拼命地刨抓着一般,可是卻壓根兒看不見有東西。雷震揚見此情形,皺了皺眉頭,自語道:
“奇怪,我設的結界不是隻有妖怪可以進來的嗎?怎麼現在妖怪進不來,人倒是可以進來?”
徐櫻婷在一旁聽到雷震揚的喃喃自語,連忙伸手向天空,嘴裡唸唸有詞,突然又將手縮了回來,對雷震揚急吼道:
“你把結界搞錯了啦,你布的結界是保護的結界,而不是吸納的結界呀。”
雷震揚也一驚,遭了,那妖狼要是進不來,那他所做的其他準備工作不是都白費了?雷震揚立刻解除結界,可是解了半天那結界都沒破。雷震揚傻了眼,徐櫻婷見狀,連忙幫雷震揚一起破這個結界,就在兩人破這結界的時候,凡花插了一句話道:
“那個,雷師兄,徐師姐,你們不必破結界了,因爲……因爲你們說的那個妖狼已經把結界給破了……”
就在凡花說話的當口,在雷震揚和徐櫻婷愣住的當口,“噼——啪——轟——”整個結界就那樣破了,而立在結界外的赫然就是凡花替它包紮過傷口的那隻獨眼妖狼。此刻的妖狼眼中閃着詭異的綠光,渾身灰黑色的狼毛濃密而纖長,那鋒利的爪子,和它那露出的潔白狼牙,一陣狂風又從它的身邊颳起,卷向凡花三人,凡花在那腥臭的野獸狂風中竟然聞到了一絲梨花的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