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烏斯,第二軍團駐地內
伊恩正在整理軍務,帳外突然傳來一聲炸雷般的笑聲。
聽到那粗礦而帶有淫蕩特色的聲音,伊恩不用看,就知道是誰來了,將手裡擦拭一半的長槍放下,果然下一秒,萊德那高達的身影就出現在了營帳門口。
“哈哈,伊恩老弟,我來看你了,而且還帶來了一個熟人噢!”伊恩看去,發現就萊德一個人,哪裡還有其他人。
萊德看到伊恩疑惑的表情,心有靈犀的轉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特麼的把後面的凱諾整個人都給擋住了。
“嗨,這特麼的,凱諾,你長得太瘦了,我一個人就把你全部擋住了!你得多吃點,男人,就要壯實一點。”萊德讓開身子,露出後面一臉靦腆的凱諾。
萊德邊說,邊一巴掌拍在凱諾的肩膀上,直接給其人拍的一個踉蹌。
“唉,特麼,你這身子骨!你是怎麼從四號哨所活下來的?”萊德一臉驚異的看着凱諾。
說道四號哨所,凱諾原本還帶着靦腆笑意的臉瞬間暗淡下去,腦袋緩緩低了下去。
兩滴淚珠墜落塵土。
“哎,你怎麼哭了,我這可巴掌可沒用力啊!”萊德慌忙解釋道。
“好了!一切都會好的。”伊恩走到凱諾身前,拍了拍凱諾的肩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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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凱諾忽然抱住伊恩嚎啕大哭。
一天兩夜,四號哨所,凱諾所在的小隊全部戰死,整個連隊200號人,活下來的僅僅只有兩個。
一個是伊恩,另外一個雖然活了下來,可是沒了一條腿!
在最激烈的時候,四號哨所面對了對方差不多半個兵營的兵力進攻,凱諾作爲小隊裡年齡最小的人,一直被許多人保護。
淚水模糊的眼前,凱諾彷彿又看見那名努克力軍官,身上那鮮豔的玄力光芒,一道凝練的玄力打向自己。
正當以爲自己必死無疑時,眼前黑影一閃,巨大的衝擊力帶着身前的那人和凱諾滾出好遠。
等到從眩暈中回過神來,看見遠處那躺在地上,嘴裡汩汩冒血,不斷抽搐的人,凱諾呆住了。
敵軍撤退了,戰鬥也結束了,援軍終於趕到。一道道身影越過凱諾和躺在他懷裡的逝去的人,朝着潰敗的努克力士兵殺去,慘叫聲不斷響起。
凱諾抱着伊恩,雙手死死抓住他的背部,抓的伊恩生疼,其人沒有說話,也沒有安慰,而是如同一杆長槍紮在地上,牢牢挺立。
“伊恩大哥,謝謝你!”片刻,穩定好情緒的凱諾紅着眼睛擡起頭來。
“沒事兒!”
“哎哎,好了好了,我最見不得大男人哭哭啼啼了。走,上次說了,我要請你喝酒的。走吧!”
萊德也不管是不是自己提起了凱諾的傷心事,反正一把攬過凱諾的小身板,朝着帳外走去,一邊走,一邊招呼着伊恩跟上。
看着兩人的背影,伊恩想了想,返身從被子下面掏出一個錢袋放在懷裡,他知道萊德那個傢伙身上肯定沒有多少錢,到時候肯定還得自己來貼一部分。
帝國南部科爾察德行省,在一處湖邊莊園內,正舉行着盛大的宴會。
宴會的主人公是科爾察德的百年貴族溫莎家族小公主,崔佛妮 溫莎慶生,迎接十五歲的成人禮。
被花圃包圍的草地內,穿着豔麗華貴的貴族們端着酒杯,愜意的交談着,侍者們在人羣裡穿插遊走,讓每一位的貴族手裡的酒杯時刻都在一個刻度線上。
周邊,無數的美食正在源源不斷的搬上長桌上,絲絲肉香傳來,帝國頂級廚師正在親自操刀,將每一頭烤羊身上最鮮美的部位割下來,精美擺盤,呈到貴族們的餐桌上。
“凱里,你怎麼看起來悶悶不樂的樣子,要知道今天可是溫莎小公主成年的日子,聽說這位小公主可是美麗無比,堪比女神降世啊!”
“和那位遠在帝都的海瑟薇公主可是被稱作帝國兩朵最嬌豔的玫瑰啊!”
在凱里的身邊,一個貴族青年笑道。凱里在哪天從角鬥場被馬修救走後,在家裡療養了好一陣子,當時聖羅蘭正處在風頭中,圖爾斯害怕凱里傷好後,又會去找盧森的麻煩。
於是直接把凱里送到了科爾察德,名爲修養,其實凱里本人知道把自己送到這裡來,是父親害怕來自陛下的怒火。
在旁人看來,就是凱里和盧森鬥了一場,然後不僅在決鬥場上被打敗,現在還得灰溜溜的跑出帝都。
“鐺~~~鐺”坐落在浮士德中心的巨大鐘塔在時隔七年之後,再度敲響,巨大的鐘聲意味戰爭降臨在了聖羅蘭,也意味着無數聖羅蘭人的靈魂即將歸來。
綿延的隊伍像是一條河流在聖羅蘭中心大街上流動,銀白色的盔甲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炫目的光芒。
聖羅蘭三軍副元帥莫德騎着一頭巨大的地龍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在他的身後是第五軍團長豪斯曼,他騎的是一頭普通的白馬。
因爲他的魔獸是一隻雙角龍鷹,具有亞龍血脈的六階魔獸,浮士德的法陣禁制升空,雙角龍鷹被其人留在了外面。
在皇宮內的觀星塔上,羅哲穆獨自一人看着遠去的銀色長河,神色灰暗不明。
在帝都各處,有的人面露喜色,有的人唉聲嘆氣,有的人倚門相望,有的人掩淚而泣。
侯爵府外,恢復過來的聖彌爾站在侯爵府前,恍若隔世,在他醒來後,剛好碰上從皇宮回來的安道夫和芙蕾。
從兩人的嘴裡這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事兒,聖彌爾自己的記憶還停留在和凱里角鬥的那個時候,對於自己惡魔化的事情根本一點記憶都沒有。
“哥哥!”一聲驚喜的叫聲將盧森喚回現實,朝前方看去,伊麗莎白正依靠在大門前,睜着大眼睛,咬着嘴脣,可憐兮兮的看着自己。
“你終於回來了!”伊麗莎白張開手臂,一路掉着淚珠撲進盧森的懷裡。
“哥哥,你都跑到哪裡去了,小伊醒來之後,就再也沒找到哥哥,問保羅哥哥,他也不說你去哪兒了!”伊麗莎白揚起可愛的小腦袋,眼淚吧嗒吧嗒的掉。
“沒事,別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再哭的話,小伊就不漂亮了,知道嗎?”盧森摸了一把小伊的頭,抱起來擦拭掉眼角的淚珠,輕聲安撫道。
“嗯,那,那哥哥答應我,以後不要把小伊一個人丟下好嗎?我想一直陪着哥哥!”伊麗莎白雙手環繞着盧森,癟着小嘴抽泣道。
“恩恩,好,我一定不會丟下小伊的。走,咱們進去!”盧森抱着伊麗莎白剛邁進大門,就看見裡面氟利昂、保羅,格雷西以及伊夜芙特站齊一排看着自己。
弄得盧森很是矇蔽,“你們這是幹嘛啊,搞得我好像是個外人似得!”
“侯爵大人,歡迎您回來!”氟利昂彎身向盧森行禮道,同時保羅幾人也單膝下跪,跟着氟利昂一同道。
“你們這是幹什麼啊!趕快起來!”被前世人人平等思想深刻渲染的盧森根本就見不得自己當做朋友的人,對自己來這一套。
“侯爵大人,當初我們發誓追隨您的時候,我們的職責就是保衛您的安全,捍衛您的榮譽!”
“可是這次您受了這麼重的傷,我們什麼都沒有做,這是我們的失責,請侯爵大人您懲罰我們!”保羅擡起頭來,衝着盧森說道。
“別這樣,保羅,我並沒有要責怪你們的意思!”
“正是侯爵大人您的寬容和仁慈,更讓我們覺得有愧於我們的職業信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