ヾ(≧O≦)〃~納尼~媽咪~呼哩~Excuseme!
對着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年輕的女孩子說,“你長得特別像我媽媽”。
這樣操作,非常的帥戈,可胖戈噸他此刻壓根就不在現場啊!
這樣的話,怎麼可能是從淡定優雅、飄逸寧人的樓尚大師嘴裡說出來的?
決不能夠!
求甩聯盟的粉絲如果聽到了,那也一定會覺得自己是聽錯了。
第五夏,從來就沒有關注過帥戈的直播,也從來都不是誰的粉絲,她擡頭看了一眼樓尚。
轉而回想了一下,剛剛文學和她初次見面時打招呼的方式。
沒有對比,沒有傷害。
第五夏向來話少,此時更是不知道要怎麼迴應。
樓尚眼睛裡面的期待,已經達到了灼熱的程度,甚至他的臉頰都有微微的發紅。
再一次,這非常帥戈,這一點都不樓尚。
第五夏從蘇格蘭匆匆趕來爲文藝把關。
卻沒有想過,撒嬌妖姬忽然喜歡上的那個男生,竟然會使用這麼“驚悚”的開場白。
第五夏非常罕見地皺了皺眉頭。
這一款纔是自家蘿莉臉龐魔鬼身材的姑娘喜歡的?
儘管,同爲養身朋克協會的創始人,第五夏見慣了年輕男女的表裡不一和自相矛盾,但她還是對文藝奇葩的擇偶標準,感到驚奇。
第五夏心道:怪不得妖精一樣的文藝,一直都寧願被人誤會和自己是一對拉拉,都不願意找對象。
原來是嫌棄先前喜歡她的那些人都不夠奇葩嗎?
第五夏很是有些不可理解。
但她微皺的眉頭,也只是一閃而過。
別人搭話她可以不理會,這個讓撒嬌妖姬有了想法的這個奇葩,好像怎麼都還是需要理會一下的。
自己“罩大”的妹子,可不得好好幫着把把關?
可第五夏是在不知道要怎麼回,想了想,決定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對着神情看着有些古怪的樓尚,開口的第一句也變成了:“像我爸。”
第五夏極簡主義的說話風格,並不是一般人能夠秒懂的。
樓尚迷茫了,遲疑了,眼神和臉色看起來也都更加不自然了。
第五夏很滿意。
不會好好說話,就不要說話。
哪知道樓尚大師遲疑的眼神,忽然又變得晶亮:“我長得像你爸爸?真的嗎?你還記得爸爸長什麼樣是嗎?你真的記得,對嗎?”
樓尚的眼睛裡面帶着光,完全看不出來是那個匠人氣息裡面帶着仙人氣質的首席評酒師。
“上月剛死。”言簡意賅,一直都是第五夏的言語之道。
第五夏說這句話的時候,依然酷勁十足。
沒有人能知道她此刻真實的心情是什麼。
換做一般人,現在應該送上的,是一句“不好意思”或者“節哀順變”。
但樓尚大師沒有。
他僅僅只是斂去了眼中所有的光芒,便不再說話。
第五夏剛好趁着這個機會,從樓尚灼熱的注視中移開。
藝藝不是號稱要找一個像她哥哥一樣的國民紳士嗎?
目光所及的這個男人,紳士?
呵,紳士。
是不是把反義詞典,當成近義詞典來查了?
當第五夏以爲一切到此爲止的時候,樓尚眼裡纔剛剛斂去的光,又死灰復燃了:“我聽文化酒業的酒文化大使說你們家族是做威士忌的。那麼,是你爸爸負責釀造,還是你媽媽在釀?你媽媽姓什麼?你是跟你媽媽姓嗎?”
樓尚的一連串沒頭沒腦的問題,一經拋出,第五夏的臉色就徹底變難看了。
見面就說“你長得特別像我媽媽”就算了,她一個妙齡女孩,爲了藝藝也就忍了。
第五夏儘可能讓自己理解爲,文藝喜歡上了一個不怎麼會搭訕的男生。
這種男生,可能嘴笨一點,但也同樣表示他戀愛經驗不怎麼豐富,不是那種慣會花言巧語欺騙人感情的。
藝藝喜歡的人,可以不會說話,因爲藝藝可以一個人說兩個人的話,但絕對不能是那種萬花叢中過的。
這也是爲什麼,作爲“把關人”的第五夏,沒有第一時間給樓尚判“死刑”。
但一個人,再怎麼不會說話,總也要有個度。
第五夏真的生氣了,是那種,即便是藝藝的面子都不管用的程度。
“啊我要不是看在你願意單獨爲夏夏的家族威士忌,單獨一個直播的面子上,我現在可就要拿巴黎水潑你了哦。”文藝很快就進入到了二次進攻的狀態。
不過這一次,她不是真的在戰鬥,她是裝的。
文藝拿着杯可樂,快步走到了樓尚的身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示意樓尚:“夏夏的媽媽十八年前就過世了,大師你也好適可而止了啦。”
文藝對樓尚的提醒,一來,是不希望第五夏難過,二來,也是爲了之前一天給樓尚潑了兩個狗血淋頭的事情表達歉意。
靠近樓尚的文藝,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熱度。
這種不太自然的感覺,讓文藝疑惑,自己的“潔癖距離”是不是又變短了。
文藝的示好的效果,可謂立竿見影。
樓尚好久都沒有說出一句話,直到文學、文藝、第五夏一一入座。
但竹竿沒有影子,也有可能是因爲太陽的直射。
隨着地球的公轉,影子很快就被重新照了出來。
“我……還想要問一個問題,你……記不記得這條項鍊?”樓尚彷彿完全沒有聽到文藝另類的“警告”,他現在的目光所及,就只有第五夏一人。
就那麼死死地盯着,反覆要把第五夏直接看穿。
第五夏看了看樓尚,又看了看項鍊,再認真看了看文藝的表情,發現撒嬌妖姬並沒有癡迷於這個不可理喻的男人的跡象。
第五夏不太善於從文藝的語氣裡面,分辨真情還是假意,但文藝臉上的微表情,從來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文藝現在略顯尷尬的樣子,意味着,之前的那通需要說自己喜歡上一個匠心獨具、卓爾不羣的男生的電話,就僅僅只是爲了把她騙回國,或者,更有甚者,僅僅只是爲了想要一瓶威士忌。
無論是騙回國,還是騙威士忌,都遠遠好於文藝真的喜歡上,一個拿着鈕釦當項鍊的男人。
第五夏很是放心,放心到她覺得自己壓根就沒有必要留在現場。
第五夏拿出四十年前裝瓶的威士忌,轉手交給文藝,面無表情的留下兩個字:“走了。”
然後她就真的走了。
留下雷厲風行的颯爽背影。
第五夏曾經非常在乎別人對她的看法,也曾經非常希望能夠得到很多人的認可。
她不是沒有努力過,但是她沒有成功。
現如今,她只想要用最自我的方式活着。
她不介意被這個世界誤解。
一個都還沒有來的及和自己和解,又爲什麼要和這個世界和解。
第五夏沒有撒嬌妖姬那種肆意撒嬌卻人見人愛的天賦,也沒有國民紳士那種無差別的紳士,讓每個人都如沐春風的修養。
她不介意全世界都覺得她沒有家教。
一個原本就不曾擁有過的東西,又並不是你介意一下,就能憑空出現的。
第五夏給自己的人設,就只有兩個字——壞人。
一個從不曾被溫柔以待的人,爲什麼要溫柔地對待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難道是她溫柔一點,就能得到迴應的嗎?
國民紳士可以用紳士的溫柔,化解十八歲遭遇的家庭鉅變,可他首先,得要有做國民紳士的資本啊。
壞人第五夏有什麼?
她什麼都沒有。
也不盡然。
她在一個月前,有了十萬瓶釀造方式已經失傳的威士忌。
壞人第五夏,只對極少數自己認定的朋友有求必應。
而這個極少數,從她有記憶開始到現在,不會超過三個人,文藝就是其中之一。
文藝像是一個熾熱的太陽。
她可能會任性,可能會有無差別灼傷周遭一切的時候。
但太陽,可以照亮一切,包括第五夏那顆自認爲是壞人的心。
就像現在,撒嬌妖姬一把勾住了第五夏的胳膊,火力全開:“啊夏夏,你不要走嘛,藝藝最近手有點頭緊,沒有捨得給你訂酒店。接機的時候就已經想着,等下委屈夏夏一下下,帶着夏夏回家家。”
文藝把第五夏,拉回了座位:“藝藝爲了去機場接你,可是到現在都還沒有吃飯飯呢,你捨得讓這麼閃閃惹人愛的藝藝餓肚肚嗎?”
第五夏對蘿魔女孩的撒嬌功底,已經有了長達五年的免疫。
使得她在這樣的情況下,仍然保留了一次堅持要走的決心。
“啊夏夏,你要是就這麼走了,小藝藝可是會餓着肚肚,陪着你回家家的哦。”文藝對待第五夏的“殺手鐗”是自虐。
“吃什麼?給你做。”六個字的回答,對於惜字如金的第五夏,不可謂不冗長。
文學有心想要幫文藝一起勸,可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第五夏,他不知道在這種情況像,適合用什麼樣的方式幫忙,就索性選擇了不添亂。
這個世界上,能扛得住撒嬌妖姬“魔爪”的人,文學還真的是沒有見過。
見慣了自家妹妹嬌滴滴的樣子,文學倒是忽然覺得,第五夏霸道而又直接的“給你做”彷彿有一種魔力。
國民紳士開始回憶,自己和蘿魔女孩相處的時候,是不是也有說過這樣的話?
說過,是肯定的。
但絕對不是這樣的一種語氣。
又或者,在十八歲之前,他也有過這樣說話的時候?
國民紳士陷入了思考。
最擅長救場的蘿魔女孩,也開始思考要怎麼進一步挽回這個無解的局面。
很快,所有的難題,都隨着樓尚大師一頭暈倒在桌上的聲響,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