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芷雖然說不着急,可徐管家惦記得不行,當下回屋自去琢磨了。
花芷示意拂冬到面前來,“你也留意一下看附近有沒有,我馬上要北上,如果在我走之前鋪子還沒有着落也不要停下,大概在八月中旬……”
花芷突然想到皓月說八月襄陽會決堤,和晏惜的半信半疑不同,她是信的,這是皓月出現在衆人視線中的第一次預言,若是不準那是砸自己的招牌。
“可能會晚一點,九月左右食材就會從南方送來,我們的時間並不寬裕,若是有合適的鋪面最好是能買下來,這事你們幾個商量着來,從念秋那裡走帳便是,另外海鮮送來時應該會有一部分是活的,我讓他們備了海水,鋪子需得有一個較大的後院,並且部分地方要控空。”
想了想,花芷道:“我抽時間畫個圖紙,你們到時靈活變通,看如何好就如何拾掇。”
拂冬牢牢記好了,點頭應是。
顧晏惜出現在門口,花芷看他一眼,又和拂冬囑咐了幾句才讓她出去。
幾個大丫鬟包括蘇嬤嬤在內對顧晏惜都抱着不多聽不多言的態度,每每兩人見面她們會不遠不近的看着,爲小姐避嫌。
蘇嬤嬤上了茶後就站在門外。
“也沒有那火燒眉毛的事需要馬上就處理,怎不先好好休息。”
“不處理就一直在那裡,總掛心着更難受。”花芷從書案後繞出來坐到晏惜旁邊,“還說我,你也沒比我輕鬆,這會不也還在這。”
對望一眼,兩人都笑了,還真是,兩個勞碌命。
“和皇上說了凌縣之事,他很贊成你的提議。”
“留芳百世之事他自然同意,只要別急着成事,做那勞民又傷財的決定就好。”
顧晏惜笑意漸漸斂起,若非他用朝麗族之事說服了皇上,他那個皇伯父確實是想現在就動工,國庫充盈,又是一副盛世太平之象,他缺的,也就是這麼一件留芳百世的功德。
可朝麗族不除,此事絕動不得。
“皓月之事我沒有上稟。”
花芷挑眉,“想留爲己用?”
顧晏惜輕撫她眉頭,“她必須留在大慶,卻不能落在有心人手裡,若是皇上知曉皓月的存在必會掀起一番腥風血雨,要是皓月是自己人也就算了,可她不是,我信不過她。”
花芷明白他的顧忌,也沒了調侃的心思,皓月就是個定時炸彈,可以不用她,卻必須把她掌控在手裡。
“若是皇上從其他人那裡知曉……”
“目前還不會。”
也就是說以後還是有機會,這樣的人其實最好是永遠閉上嘴,可花芷也明白晏惜要留着她的原因,等到八月,如果她預言成真,晏惜定是要從她嘴裡挖出更多東西來,而且她既然敢佈局將七宿司引去,定也有自己的底牌,沒有摸清楚之前動她不得。
是個厲害角色,不好對付,花芷心道。
“凌縣之事你的功勞我讓七宿司記錄在案,在皇上那暫時隻字未提,如今,時機不對。”
花芷看向神情凝重的晏惜,“出了何事?”
顧晏惜要如何說這次回來他發現皇伯父疑心更重了,連對皇祖母都……若在此時提起花家只怕非但不會有好處,還會讓皇上重新盯上花家,這絕非好事。
他乾脆轉開了話題,“我見到了沈棋。”
花芷眨眼,“然後?”
顧晏惜就看着她,也不說話,神情間竟能看出些委屈來,這麼一張男人味十足的臉露出這個表情真是……讓人一言難盡。
花芷捂住眼睛不忍再看,老實交待道,“他正好在白世叔那,就一道過來了,本就是爲了聽他們說北上之事,他來也說得過去。”
顧晏惜也知道阿芷是什麼性子,就是一輩子獨身都絕不會再和沈棋有牽扯,可他在見到沈棋的那一刻心裡就是酸得不行,恨不得將人暴揍一頓。
就是這會他都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泛着股酸味,和拂冬醃的那些酸菜有得一拼。
花芷打擊人在行,安慰人卻不擅長,湊他面前看他還是不高興的樣子便主動扯了扯他衣袖,勾住他的小手指拉了拉,察覺到手指立刻被勾緊後她就笑了,說起和白銘夏的買賣來。
“那個價錢給他我有一半的賺頭,若是量起來了利潤會很可觀,不過他若是麻煩纏身我寧願不賺這份錢。”
顧晏惜被哄得像泡在了蜜裡,哪裡還有半分脾氣,想了下白家的情況,道:“白銘夏的打算應該是分家。”
“白老爺子會同意?”
“他不同意會有人讓他同意,而且他壓了白銘夏多年心裡對他多有愧疚,若是分家能從此讓小兒子天高海闊的去逍遙他未必會不同意,說不得還會對白銘夏多有補償。”
想來也是,將心比心,一個給了前程,另一個不得在銀錢上多給一些?白家老大有意見都會被拍回去。
這麼一想花芷也就放心了,這買賣八成能成。
花芷動了動勾着的手指,被勾得更緊了些,“這次北上……”
“同去。”
“其實我一個人可以,做男裝打扮再謹言慎行一些便沒了那些個是非。”
顧晏惜搖頭,“同去。”
“可如今多事之秋,你不在能行?”
“七宿司不同於暗衛禁衛軍這些,裡面的每個人都有獨當一面的能力,我不在他們也亂不了。”顧晏惜手動了動,勾着的動作變成了大手握小手,“朝麗族再是大患一時半會也解決不了,比起朝麗族我更不放心你。”
“說得我好像是個惹事精。”
顧晏惜眼裡浮起笑意,“你不惹事,但事會來惹你,我跟着安心些。”
花芷確實沒什麼底氣,跟就跟吧,她都快被跟習慣了,“暫定五天後出發,安排得過來嗎?”
“可以。”
蘇嬤嬤在外邊咳了一聲,顧晏惜看了漏壺一眼,“明兒可要出門?”
“明日堂妹出嫁,這是花家出事後頭一樁喜事,且是僅剩下的一樁,我若不在家也就罷了,既然在家就必須得去。”
顧晏惜記在心裡,想着回頭須得讓人去隨份禮,站起來的同時把花芷也給拉了起來,“別忙了,去歇着。”
“知道知道,就去。”
PS:三更沒寫完,立flag就是打臉的,明天上午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