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晏惜的狠辣刺激了黑衣人,所有人都舍了之前的攻擊對象朝着這邊涌過來,將顧晏惜團團圍住。
護衛追過來,顧晏惜輕飄飄一眼過去他們便止了腳步,兩人對望一眼,一人在前一人去了後方,皆拿弓箭在手準備抓捕漏網之魚。
他們都知道,首領這次有多怒!
顧晏惜一鞭揮出,黑衣人下意識的退開,沒想到目標卻根本不是他們,鞭子卷着一把匕首回來,正是之前花芷用的那把。
扔了長鞭,顧晏惜執匕首在手,起手就是阿芷常用的招式,左腿後退一步,身體前傾微微彎腰,匕首橫於胸前,然後他動了,速度之快讓場上好似多出來好幾個顧晏惜。
黑衣人不敢小看他,默契的齊齊出手,然而還是遲了,處於包圍圈中的顧晏惜已經不知道何時脫身到了黑衣人身後,匕首在脖間劃過,隨着砰一聲響,黑衣人轉身再次發出攻擊,可又遲了,人已經不見,在他們身後另一人倒下,如此周而復始。
這就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這也是幾個護衛從不曾見過的首領!他們從來不知道全力出手時的首領這麼強!
這種輕而易舉的收割讓黑衣人心裡有了怯意,對看一眼,剩下的七人朝着各個方向跑去,兩個護衛彎弓正欲射出,卻見他們的首領不知何時執了長鞭在手,長鞭橫掃之下,幾人沒跑幾步被通通掃落在地再爬不起來。
如同看一堆爛肉一般看着那幾人,顧晏惜閉了閉眼,終是收了煞氣轉身走到阿芷身邊小心的把人抱起來往裡走去。
直到此時,在熟悉的懷抱裡花芷才放任自己沉入黑暗。
不用吩咐,兩個護衛自去善後。
屋內,伶俐的下人已經把最好的房間收拾出來,顧晏惜把人抱到牀上,接過帕子給她擦拭臉上手上的血漬,邊吩咐道:“去個人到客棧把我和阿芷的行李拿過來,裡面有些藥可用。”
“我去。”花平陽用力搓了把臉,推開其他人跑出門去。
花平宇被人扶着進來,因爲疼痛連嘴皮都是白的,看着牀上奄奄一息的女兒聲音都發着抖,“芷兒怎麼樣?”
“不會有性命之危。”他連續命的藥都給用上了,再嚴重的傷也要不了阿芷的命,可其中的痛苦卻沒法減輕分毫,顧晏惜後悔了,他該讓芍藥跟在身邊的,就算是少些時間和阿芷獨處,可阿芷的安全能多一分保障。
花屹正扶着椅子扶手坐下,回頭看了一眼,“屋裡不用這麼多人。”
雖然不願意,可大家也都知道留在這裡沒用,還會吵着大姑娘,除了長房幾人和老一輩的留下了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卻也沒走遠,就在外邊守着。
沒人說話,偶爾的水聲是顧晏惜擰帕子的聲音,花家人就這麼看着他仔細的照顧着花家的閨女,但這一刻,沒人覺得這有何不對。
他們當時就看明白了,芷兒拼死也要擋在門前爲的就是等這人趕來,她那麼肯定只要這人到了他們就有救了,她那麼的信任着這個男人。
花屹正此時腦子裡全是芷兒那兇狠的模樣,他的孫女明明只喜歡琢磨些吃的,這麼些年不曾見她發落過下人,就是收拾柏林時都不曾起過一句高聲,儀態規矩堪稱世家小姐範本。
可就是這樣一個好像沒有一點攻擊性的人卻拿着刀,硬生生將欲傷害他們的人拒之門外,他不知道她哪來的力氣,不知道她哪來的膽氣,憑着那股兇性她扛住了。
代價卻是她滿身的傷幾近喪命!
這半年他總忍不住想,花家世代行善,所以出了一個花芷來庇護花家,而芷兒大概是上輩子欠了花家的,這輩子纔會被花家拖累至此。
花平陽的回來打破了沉默,他把所有包裹都背到顧晏惜面前讓他選,顧晏惜從中挑出一個打開,從裡拿出幾個盒子和瓶子。
“大夫來了!”
隨着大夫前來的還有吳永。
“世……兄。”吳永險險改了口,朝着站起來的花家衆人點點頭,走到顧晏惜身邊看着衣服都染得通紅的花芷,世子這挑人的眼光可有點刁鑽,不過這樣的姑娘確實難得,那樣的情況下,他簡直無法想像那麼個姑娘家是怎麼做到的!
顧晏惜把阿芷的手放到牀沿,邊關的大夫也沒那些人顧忌,在衆人的盯視下直接就捏住手腕,片刻後道:“氣血大虧,但是身體內卻生機勃勃,老夫敢問一聲,可是給這位姑娘用了什麼藥?”
顧晏惜點了下頭。
“這藥可能給老夫一觀?”
“沒有了。”於老一共也只做出來兩顆,一顆給了芍藥,芍藥則將之掛到了顧晏惜脖子上,這藥一輩子只能用一次,沒有活死人肉白骨那麼神奇,它的作用是激發人本身的生機,不論身體情況如何,有生機了治癒的機率就高了。
當然它也並不萬能,像皇帝之前中的丹毒卻是解不了的。
大夫頗爲遺憾,卻也知道這藥非等閒,再次號脈後埋頭開了張方子交給吳永,“姑娘年紀輕輕已經是數度受傷,如今看着沒有問題臨老卻是要吃苦頭的,好在平日裡也調養得精心,要是有條件這樣的調養還是得繼續着纔好。”
數度受傷?花屹正瞳孔緊縮,之前不是一次嗎?難道這半年時間竟又……
顧晏惜起身微微傾身,那樣子竟是比花家人更像主家,“家裡還有幾個傷員,請大夫一併看看。”
大夫提着他的藥箱過去了。
吳永上前一步,“世兄,這些人……”
“明天再說。”顧晏惜重又坐了回去,“派一隊精銳來此守着防人捲土重來。”
“已經帶過來了,張開了網等着他們來!”
顧晏惜看向花屹正,“老爺子不如也先去歇了,有什麼事明兒再說。”
這已經是逐客令了,明明他自己纔是客人,花屹正點點頭站起身來,還沒完全站定眼前就是一黑,重又重重的坐了下去。
“爹!”
花屹正搖搖手,忍過這一陣暈眩才擡起頭來,“沒事,都散了吧,晏惜,芷兒需得上藥,我去叫個人來幫忙。”
顧晏惜起身彎了彎腰,並不反對。
花屹正深深看他一眼,轉頭看向吳永,“吳將軍,明兒下官一家子怕是都得請假。”
“理所應當的事,老大人只管好生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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