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黑火藥也不是源源不盡的,倉促間能做出來的數量有限,自不能在這裡一把扔盡。
將敵人壓制住後七宿司衆就衝了上去,符剛令一半的人留下幫忙,一半的人去各處宮殿查探可還藏有敵人。
直至此時花芷才站了起來,低頭看着自己狼狽的一身也懶得理會了,“敢問殿下,暗衛可在?”
太子點點頭,“在。”
“請殿下從他們中派人進福壽宮,以打探消息爲主,不要打草驚蛇。”
太子背過雙手,“聽到了?去兩個人。”
暗衛的身影一閃而逝。
“還有京城防務,虎符殿下可有帶在身上?”
太子點頭,“有隨身攜帶。”
“他們在皇宮鬧出如此大動靜,京城不會毫無部署,請殿下將虎符交給信得過的人立刻調中營周將軍護衛京師,另調北營接應,無論如何,京城得看住了,不然就算我們守住了皇宮也沒用。”
太子將虎符取出遞到花芷手裡,“我最信的是太傅,太傅信誰我就信誰。”
“是,臣必不讓殿下失望。”這份信任太過沉重,花芷卻毫不猶豫的接了過來,她希望以後太子還能對人交付這樣的信任,這是隻有心中仍有光明的人才能做到的。
眼見着禁衛軍已往這邊來,花芷將太子往裡推了推,“連玉香嬤嬤都能是朝麗族人,眼下臣也不敢禁衛軍裡就沒有他們的人,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殿下可比他們要金貴,所以還請殿下藏好了。”
太子被太傅這平常話逗笑,主動往後退了些好讓太傅放心。
趕在禁衛軍來推門之前花芷率先走了出去,符剛在不遠處一眼看到她立刻跑了過來抱拳一禮,“太傅大人,太子殿下可在?”
“眼下危機仍在,殿下暫時就無需露面了,符統領覺得呢?”
眼前的太傅大人比他矮一頭,明明是文臣氣勢卻不比他弱半分,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在全心全意的替太子着想,不願他以身犯險,於是符剛很是爽快的點頭,“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凌王家的小公子可到了?”
“是,末將先讓人看住了,太傅大人可是要用他?”
花芷眼神落在對戰的一羣人身上,聲音低了些,“他是唯一能認出智者的人,把人保護好了。”
符剛心下頓時敞亮起來,可不就是,那可是他的外祖父,其他人不認得智者他該是認得的,“不愧是太傅大人,想得就是周全。”
花芷收下這聲稱讚,說話的時間她也找到了要找的人,“請符統領將屈七請來。”
符剛回頭看了一眼,揮手示意下邊的人去請,待到屈七過來他識趣的走開了去。
“大人有何吩咐。”
“調中營和北營護衛京師,隨時準備接應宮中,要快,之後再去趟世子府,調用世子府所有人手協防,若遇到可疑之人不論是何身份都先拿下再說,一應後果我擔着。”
花芷擡起手,手心向下,屈七伸手放到花芷手掌下,衣袖輕輕一遮,再露出手來時兩人都已空空如也,不露絲毫痕跡將虎符交替過去。
“屬下立刻前去。”
花芷到底沒有提花家,不是不擔心,只是眼下的情況她只能顧大家,顧不上小家,她也不相信朝麗族還有多餘的人手去對付花家那些起不了多少作用的人。
眼前黑影一閃,花芷下意識的拿了匕首在手。
“大人。”黑影露出身形,是一身緊身黑衣的暗衛。
花芷心下一鬆,“如何?”
“屬下沒能進去,福壽宮中至少還有二十人。”
花芷示意他進去向太子稟報,拾階而下看着那邊呈白熱化的戰況。
“太傅大人。”
花芷回頭,是符剛帶着顧晏澤過來了。
花芷有點同情這小公子,前十年得盡寵愛,可他擁有的這一切卻在傾刻間崩塌,他沒有一個皇伯父護着,有了這一遭凌王以後還不知會如何待他,比起來竟是比晏惜當年還要慘烈一些。
“若我要你指認誰是智者,你可願?”
“願。”顧晏澤聲音淡淡的沒有絲毫猶豫,因爲常年生病,便是在夜晚也能看出他氣色極差,花芷突然就有些心軟,認真算起來他尚未滿十歲,正是皮得上天的年紀,可他眼下正在面對人生中最殘忍的事。
她轉開頭去,沒有將這份心軟表現出來,這點心軟還不足以改變她的決定。
這時太師等人俱都過來了,“殿下可安全?”
“尚安全。”
衆人皆是長長的呼了口氣,只要殿下安全再大的事都不算事。
太師也沒問太子此時在何處,又問,“太后娘娘呢?可安全?”
“尚不曾探到。”
太師正欲再問清楚些,就見花芷匆匆行了一禮往前走去,原來那邊所有敵人都已經放倒了。
衆人也不敢耽誤,連忙跟了上去。
“已經探明,福壽宮中還有二十人左右,智者應在其中。”花芷看向薛良,“眼下太后情況不明,要怎麼做你等可有章程?”
薛良眉頭微攢,“大人可有辦法?”
花芷搖頭,“太后在他們手中,我們投鼠忌器,不過……總要一試。”
他們是急,可對方只會更急,太子無事,他們的人手已經摺得差不多,眼下他們要想的是退路,除非他們眼下就想魚死網破,不然不會對太后下手。
“本官前去。”太師突的道,“如今皇室已不剩幾個人了,太后不能有事。”
花芷想阻止,可張了張嘴她又閉上了,她沒有資格攔阻。
太師轉過身來看向花芷,朝着她鄭重一禮,“先皇慧眼識人,太子有太傅大人教導將來定能成盛世明君,之後要累太傅多多受累了。”
聽着這交待遺言一般的話花芷心下難受得不行,她強笑了下,道:“您瞧瞧我這身體哪裡擔得起那麼大個擔子,還是需得太師坐鎮方行,薛良,你陪着大人前去,務必保護好了。”
“是。”
太師似是笑了笑,抖了抖衣襬大步朝着福壽宮走去。
薛良邊走邊迅速打了幾套手勢,七宿司越過太師在福壽宮各處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