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密密麻麻全站滿狐狸,那隻瘸腳的老狐狸看到我第一眼輕叫了一聲便俯下身去,頃刻間所有的狐狸也跟着附身跪倒。眼前一幕實在是太過詭異,我根本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只覺得頭皮發麻呼吸加速,靠在牀邊呆呆的盯着它們......
我想要吼幾聲打破僵局讓它們散去,可剛一張嘴卻傳來一陣狐狸發出的尖銳叫聲,我嚇了一跳,這聲音就在我耳邊環繞,怎麼好像是從我嘴裡發出的?
那隻老狐狸從地上托起一面鏡子用身體做支撐,頂到窗前。我用手電筒照着,亮光打在鏡子上反射回來,我清楚的看見一隻長着狐狸腦袋手裡拿着手電筒的怪物出現在鏡中。
他的軀體還是正常人,只是這狐狸腦袋偏偏長在了脖子上,詭異妖媚的雙眼冒着綠光,脖子上還帶着爺爺送給我的項鍊,我急忙關掉手電一把將手電筒扔了出去。這而怪物分明就是我自己!
一種前所未有的窒息感迫使我渾身無力癱軟的躺下,睜大雙眼緊盯着頭頂的天花板開始急促呼吸。窗外漸漸沒了動靜,突然那張狐狸大臉整個出現在頭頂,他齜牙咧嘴對我張開了血盆大口,我一股腦坐了身板,心臟還在飛快的跳動,我趕忙摸了摸自己腦袋,還好一切正常,眼睛鼻子耳朵都還在,指間依舊傳來皮膚冰冷光滑的感覺,難道我又做噩夢了?
“你在幹嘛?有蟲子嗎?”
劉姐坐起身來抱着被子丟給我一支菸,我接過急忙轉頭等她把衣服穿好。
“老實說,你這兒屋裡睡着可真踏實”牀腳發出咯咯響聲劉姐一邊穿褲子一邊還點起了煙。
“還好吧,每個人的感覺不一樣”我擦拭額頭的汗珠,享受着香菸的麻痹。
換好衣服劉姐坐到窗口的凳子上開始曬太陽。我穿好衣服匆匆的走到劉姐屋裡,剛開門我就望向窗口。那鏡子果然還立在哪裡,鏡子邊角稍有破碎,前面還躺着一隻黑貓。就是昨晚發現的那隻夜貓,它已經死了,屍體正被太陽暴曬發出一股腐爛噁心的味道。
心中跌宕起伏意猶未盡,我不敢多想。只要這鏡子還在這裡,那這其中一定是有古怪,而這一切的源頭到底是因爲我自己救了狐狸從巫山下來,還是因爲我去見了那個叫瘋子的男人......
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依舊瀟灑英俊我的心裡卻越發不安。要是從今往後每個夜晚我都會變成一隻長着狐狸腦袋的怪物可怎麼辦,這比見鬼遇鬼要可怕一萬倍還不止,拿出手機我給瘋子發了一條短信,今天無論如何我必須見他。
本想着一路無阻直接走上巫山,卻沒曾想剛一出門就我碰上了王球小黑和花子,他們三人都站在家外抽菸閒聊,好像剛準備進來。見我抽了三人愣了一會兒,三人表情尤爲複雜就這樣一直看着我走到面前沒有說話。
“你這傢伙,昨晚跑哪兒去了!”
王球一把將我攔住,我看他眼裡全是血絲應該是一宿沒睡。
“沒去哪兒,別管我,我要去巫山!”沒有遮遮掩掩,也不知道爲何一大早我脾氣有些火爆,話音剛落便一把將王球推開。
王球有些懵,他好歹也找了我一晚上在門口也等了這麼久,沒想到熱心腸換來的卻是冷目光。心中頓時不爽。他拉着要我解釋不讓我走,我這心中頓時就起了一股無名火,一把掐住王球的脖子,惡狠狠的盯着他。
王球被掐的說不出話來,小黑花子急忙上前勸阻,好說歹說終於倆人一起把我的的手從王球脖子上掰了下來。
我看着王球靠在一邊不斷咳嗽心裡滿是愧疚,我也不想這樣的,平日裡我對王球再煩也只是假裝打罵那會真的動手,今天怎麼會如此魯莽不顧情面。這難道就是我恢復正常第一天本性的暴露?
我將王球扶起給他點了支菸笑到:“對不起兄弟,我可能出了一點兒問題,等我回來了再告訴你,就別跟着我了”
試圖撫慰王球的內心,轉身依舊對小黑花子微笑。我該走了......
在三人的目光下我快步離開。小黑遞又給王球一支菸默默蹲了下去。
“這傢伙又吃了火藥了,今天還想掐死我”王球揉着脖子,依舊是火辣辣的痛。
“可能張寂今天有急事心情不好吧,你也別多想,他沒惡意”小黑看着王球深惡痛絕的樣子,又開始安慰起來。
王球白了小黑一眼:“老弟,到底是你和他熟悉還是我?我們從小光屁股長大怎麼你這話感覺我是第一天認識他還會記恨他似的”
小花打着圓場走了過來:“哎呀,好啦好啦,黑哥怕你多慮嘛,你可別把心裡怨言對着我們發泄喲”
“幼稚!”王球走上前去就與小黑來了個擁抱,要不是小花攔着他差點兒就要公主抱了。
“你想什麼呢?我們要不要跟上?”花子見小黑始終面色不悅。想必心裡還在爲張寂的事情擔憂。
小黑把頭轉向一邊抽菸,想了好一會兒纔對王球問到:”你有沒有感覺張寂自己和往常大不一樣,有些怪怪的?“
”怪?有啥不一樣?那小子從小就怪,不瞞你說我早知道了適應了。那小子稀奇事還少了嗎?”
王球一句反問,小黑花子心裡咯噔了一下,趁着這個機會或許就能問出結在心裡的迷惑。
小黑看着花子,花子會心一笑。走上前去站到王球身邊話語悠閒卻開門見山的問到:“張寂兄弟有些地方很不正常吧?他好像不會呼吸?”
王球愣了一會兒,眯着眼睛看着花子小黑,心中盤算了許久突然想起結拜的事情這纔開口說到:“張寂好像從小太笨沒把呼吸學會,所以他有時候不說話就特別安靜,安靜到讓人有些害怕”
“她可真是個笨蛋!山裡的小兔野狗都能呼吸呢他怎麼學不會呢?”
花子本想學王球語氣,活躍活躍氣氛套話,話音剛落卻見王球冷冰冰的盯着自己,一時語塞又看向小黑,她忘了自己與張寂身份地位的懸殊差距,當下說的玩笑話顯得唐突無禮格外刺耳。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有意拿張寂和動物比的......”花子一臉尷尬自顧自點上支菸退到一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黑蹲在王球邊上,用一種看似和藹但卻讓人無法拒絕的語氣對王球質問。
王球摸了摸腦袋,這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既然說了一點兒就得說周全,扭扭捏捏不是自己風格。看着小黑一臉誠懇焦急模樣奪過他手裡的打火機王球先是提醒:“今天告訴你倆是因爲大家的感情關係,這事兒一直都只有我們幾個人知道,我希望從今往後也是隻有我們幾個人心裡明白,沒毛病吧?”
“沒毛病沒毛病!”小黑花子異口同聲的答覆。心中的謎底馬上就要揭開。
王球先是朝屋裡看了兩眼,又四下張望確定無人後繼續說到:“其實小時候吧,很早的時候他就這樣了,我也想問他但是一直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這種事情要是換做是誰多多少少都有些自卑難以啓齒......你們別看張寂有時候冷冰冰的好像什麼也不過問不在乎,其實這小子比誰都敏感,比誰都要想得多。他背地裡獨自承受的東西肯定比我們要多太多了......”
說到這兒,王球抽菸嘆了口氣。這種憂愁的表情小黑是第一次從王球臉中看到,這與他擔心自己擔心小花時的表情完全不一樣,他的雙眼夾雜了太多感情羈絆,不是三言兩語就能道清說明。
小黑突然有了一種想往,一種迫切的想往。要是有朝一日自己也發生了什麼可怕變故,還能從王球張寂眼裡看出這種深情感覺那該是有多滿足啊......
“張寂雖然有這些毛病,不像個正常人或者說他不像個人,但也無妨嘛,依舊是我大哥,做大哥的畢竟就是是要獨特一些嘛,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王球說完看着小黑,又把煙搶了過來繼續點上。
小黑點了點頭,王球雖然說的雲淡風輕但他心裡仍舊是明白那個重要的點,張寂可能不像個正常人或許他根本不像人!
“其實相處這麼久我們也是慢慢發現的,說張寂不像個正常人或許說他像個活死人更貼切一點兒吧?”小黑皺着眉頭想要糾正王球的說法更準確。
花子一聽不禁汗顏,剛纔自己說錯話小黑都沒吸取經驗,他可倒好爲了心中疑惑一點兒情面也不留啊!
果真!王球一聽頓時就怒了,皺着眉頭大罵:“你他媽什麼意思啊?還活死人?虧你想的出來,他是有些毛病但你給他貼標籤幹嘛?帶有色眼鏡看人啊?虧我們還和你結拜了,你要是嫌棄就滾,我們三兄弟不高攀你,我王球認的大哥我管他是人是鬼!”
小黑反應過來自己說着無心聽着有意,要是張寂在這兒聽見話指不定才升溫的關係就又跌落谷底了,急忙拉住王球解釋:”我不是這意思,我不是這個意思王哥!我這不也是爲張寂擔心嘛,說不定他沒問題就是得了什麼怪病而已,但這樣下去也不是個法子啊”
王球瞟了一眼小黑,盯着他手裡的半包煙。小黑心領神會急忙掏出一包新的遞給王球。
“我們就在這兒等他回來吧,張寂說過他回來了會告訴我們,大家就相信張寂吧”花子說完進裡屋搬起了凳子。
王球點了點頭站起身來h活動筋骨,小黑因爲剛纔說話的事情不敢多話,跑去買了瓜子花生。就給張寂一些時間,等到天黑要是還沒回來三人再想辦法,免得又發生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