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一臉愜意的抽着煙滿帶笑意,看得出他很是享受這種說教的感覺忍不住了開始愉悅。而他這教科書一般的話語完全讓我的情緒無法平息,四下遙看之餘我只能拿起酒瓶將心中對他的敬意全都化進這酒裡。
我舉起酒瓶意氣風發的模樣剛喝下兩口,小黑便一把拉住了我的雙手製止。
“夠了夠了......下午還得上課,不要喝多了。我接着剛纔的話再多說兩句吧,以我的分析你目前這種情緒長期下去將來只會讓你自己更加自負不敢向前,久而久之你就會失去了動力,說不定還會莫名對別人沒了興趣還得安慰自己微不足惜......”
“我去......小黑你簡直就像是個感情專家啊!快再給我提點提點分析分析!”
雖然我還是選擇臉着皮厚的一問到底,但內心可是無比的歡喜雀躍。說不定小黑今天一番話語後我就能找到突破口去維持這段親密,要說比起別人私下裡對我說閒話的感覺我還是更樂意與桂綸相處一起。
“很簡單啊,你就直一點兒勇敢一點兒嘛!喜歡就爭取不是嗎?窗戶紙這東西一直都會在的,你不去捅破難道等別人來捅破啊?女孩子不一般都是比較靦腆被動嗎?你就信我一次大膽一點兒,說不定這愛情早就藏在眼底了呢?”
小黑簡直就是我生活中的老師!要是下午不上課我真要與他好好擺攤暢飲一番。無奈這條件不許場地也有限制,不然我一定得站起身來正對小黑老師深鞠一躬!
王球熊子一直聽着我倆對對話話,他倆的表情好像多少都有些古怪憋屈。熊子面無表情轉身去往牀頭翻出了一包香菸而王球卻是早就按耐不住心中憤慨,搶過小黑嘴裡叼的半支菸便陰陽怪氣的說到:“你倆真是一天紙上談兵不切實際!都談過戀愛嗎?沒有吧!這方面是不是我最有發言權?真是......我都不想戳穿你們。一天天還爲着那些道理沾沾自喜!真是糊塗人辦糊塗事兒!一羣單身傻狗討論個愛情還全用成語!真是粗鄙!粗鄙!”
小黑被王球這話給逗樂了,他頭顱微低好似一臉無知的對王球恭敬到:“敢問王兄有何見解呢?小弟稍愚若能糾正誤解必當無勝感激!”
“媽的......一天說的都是些什麼鬼話!張寂你聽我的。幹就完了!等哪天天夜裡你找個機會把把桂綸約來喝酒便是,酒壯慫人膽酒後吐真言!喝醉了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說不定你還能當晚辦事兒一展雄風,直接就把生米煮成稀飯第二天就定親,畢業了就結婚!”
“哈哈哈哈......你就鬼扯吧你!”
心裡情緒越發喜悅,我不禁沒有責怪王球無禮,還接過熊子遞來的香菸一口沒抽恭恭敬敬的遞給了王球。
“這倒也不失一個好辦法啊哈哈哈!”小黑搖着頭也和我一樣控制不住情緒又是一陣歡喜。王球見我倆一陣嬉笑心中自歡愉,他情不自禁也跟着笑了起來。
宿舍裡一陣歡聲笑語頃刻間響起,卻唯獨熊子一人眉頭緊鎖雙眼無力,他一直對着我們發呆愣了好半天也沒有說話來。
小黑是最後一個接過熊子香菸的人,他看着熊子一臉不悅,急忙收回笑容一本正經的對熊子問到:“熊哥,怎麼了?是有什麼心事嗎?”
熊子的嘴角分裂擠出了一絲笑容,他看着小黑笑過卻又隨即把頭轉向了我的身旁。
我看着熊子滿眼的愁容突然就意識到了他一直不悅的根本問題,我還記得那次我們三劍客一起喝酒發過的誓言,說的要是誰在讀書期間談了戀愛便會免去畢業聚會後的一陣酗酒,而沒有脫單的可憐人就必須在那天喝個酩酊大醉以此發泄。那時候我與熊子早就料到王球會是我們三劍客中第一個脫單的傢伙所以便暗地裡拋開王球私下結盟,我們早就商量好了,在學校裡一定統一戰線好好學習等到畢業那天再一起喝個爛醉以後一起解決脫單事情。
熊子今天突然如此不悅應該就是因爲當初的那些誓言所及,這傢伙我可是比誰都瞭解。他把我們三兄弟發過的誓看的遠比命都還重。他之前肯定一直無比相信我會做到有始有終與他毫不脫離擰成一股繩。而如今我卻因爲小黑的三言兩語便突然有了反水之勢,他肯定就覺得我完全沒有把當初誓言放在眼裡。所以心裡纔會這般憋屈。
我總覺得熊子對於發誓這些東西看的太過認真,這些規矩話語不一直都是死人,人是活的嘛,人活着總要學會變動靈活嘛,不然怎麼會過的舒心在呢?
我突然想模仿小黑語氣用教科書的方式對熊子進行勸解,可轉念一想要是我這單身真的結束了。等到畢業喝酒聚會時熊子身邊依舊還是孤單一人可能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甚至還要被無情撒上一嘴狗糧,這會不會有些殘忍呢?要換是誰都不會樂意吧......
一番猶豫過後我立即對着熊子表態,義正言辭的看着熊子雙眼我拍着胸口說到:“熊哥你放心!就算我真違背了誓言完成脫單,我也不會委屈你一人喝酒無力的。我和王球對不會讓你一人感到尷尬的,我給你保證,我們當時發誓說的那些毒誓都不會發生的,你相信我!那些什麼不得好死永世不得翻身的鬼話都不會靈驗的,就是咱們喝醉了胡說而已,你別太較真了,老天會放我們一碼的!”
熊子聽我說完表情逐漸有了鬆懈,我十分理解熊子內心的擔憂和顧忌,他所經歷的一些事情從小便導致了他對老天爺無比的敬意。說起來那還真是一段無比憂傷詭異的經歷啊......
那時候他還是我們三個之中膽子最大的一個,性格也遠沒有現在這般的內向懦弱。可能就是因爲那個時候發生了那些事情導致了年幼的熊子見多了生活無比的詭異又遇上了世間太多的因果報應這才慢慢一步一步徹底顛覆改變了熊子。我和王球原來每次想起都會無比嘆息,好好的一個熱血少年怎麼說變就給變了呢,我們除了適應和默許自然也都毫無辦法無從觸及,隨着時間的長久下去自然而然也就懶得再翻這些陳年舊事老黃曆了,反正只要大家都堅持一個觀點就對了,每天過的開開心心忘掉從前,只要健康的活着那麼一切都將富有意義,往事也就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臥槽!你倆還揹着我宣誓結盟啊!不過熊子你這傢伙這麼多年了尿性怎麼還是一點兒沒改啊?你還以爲欺騙了老天爺就會遭天譴啊?怪不得你今天如此不悅!我他媽談戀愛的時候天天發誓怎麼也不見得突然暴斃啊!你完全就是自己給自己心裡暗示以及負擔!老天爺那麼忙根本不會有時間搭理你的!”
小黑聽完了王球言語又聽我補充了幾句這纔算是嗅到了熊子一直不悅的契機,他這完全就是因爲害怕賭咒發誓欺騙老天會慘遭報應的多慮嘛!其實也就是內心沒有安全套缺乏自我的緣由而已。明確了這一點兒後小黑便對號入座又化成了一名老師,對熊子說起了安慰開導的話語,他結合古今依據現代科學道理僅僅幾支煙的功夫就說的熊子啞口無言愣在原地。
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熊子眼裡的猶豫瓦解然後完全消失,他的雙眼好像突然就被抹去了混濁變得清澈透明甚至還有些開始發亮起來,整個人好像都被灌滿了熱血活力。
我其實心裡十分激動,這可是熊子從小到大一直帶在身上的心病啊!他的沉默內斂不善言語起碼與這顧忌有着大半的關係,如今僅憑小黑的幾句勸解就好像全然卸下實在是不可思議,我已經沒有心情再去判斷熊子內心的真實想法了,至少他現在眼裡有光看似發亮。我又將對於熊子一切的哀愁顧及化作酒中,但願他能一直這樣保持下去......
熊子長嘆一口氣喝下一口酒然後又飛快的抽起了一支菸,就連抽菸的模樣都是如此的從容簡單沒有顧忌,我確信熊子心底對於那些賭咒誓言的顧忌一瞬間已經全都消失隨着嘴裡煙霧一起瀰漫透進了空氣裡。正當我們大家爲此感到輕鬆愉悅的時候,沒想熊子卻一本正經對着我們突然說了一句話。
他這句話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剛解決完了他的心病沒想到便又引來了更爲強烈的問題,我們三人聽完全都呆在原地,直等到王球被手裡的香菸屁股燙到,他一聲輕叫這纔打破了沉寂僵局。
"你......我沒有聽錯吧?”
看着熊子許久王球還是不敢確信剛纔聽見的話語,他還是瞪大了雙眼看着熊子與我們一起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