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動的熬過了最後一節課,大家終於盼來了第一週的放假,小黑再次提醒我們,這周家裡有個宴會會請到山裡的獵戶吃飯,不妨一同前去,一來去家裡做客玩兒,說不定還能打聽到一些關於舅舅的消息。
“不急,這周放假咱們得先到小花家去一趟,怎麼說我王球也是她未來的丈夫,去老丈人家坐坐是有必要的”王球梳着頭髮換上了幫會的新衣服,怪不得之前一直不見這小子穿,原來是留着要去小花家。
“你可拉倒吧你,半夜偷窺女生的時候你有想過小花?真是禽獸流氓一個”熊子是最見不得王球這虛僞裝做老實的樣子,還好意思說出這種話,真是臭不要臉。
“你懂什麼你懂,我那是風流又不是下流,我出軌了嗎?我們都還沒住一起,而且你要想清楚下流的人是小黑,他纔是亂搞好吧”王球也不管小黑的感受了,直接拿他當了擋箭牌。
“怎麼又扯到我了?”小黑有些不悅,瞟了兩人一眼,乾脆煙都不給王球了,只給我和熊子拿了一支。
“小黑你到時候啊也跟着去,看我這個未來女婿有多棒”
我接過煙問到:“是明天宴請獵戶嗎?”
“對的,明天晚上,大家一起來吧”
“好的,我們明晚一起過來,今天就和我們一起去小花家看看吧”我話說的很誠懇,眼神一直看着小黑的眼睛。小黑有些意外,隨即很高興的點了點頭,在他看來可能這是我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和他交談,小黑知道我不擅於表達自己,但現在看來他會覺得我至少是把他當成好朋友了。
王球慫恿小黑又請了大家在校門口的餐館吃飯,這纔有力氣去爬那段山路,一路上氣氛很活躍,王球不斷的找着話題大家相談甚歡。
很快就來到了小花家附近,王球沒有像上次一樣沒腦子的大聲高喊,而是快步的跑進院內敲門。
”該不會是沒在家吧?“熊子湊了過來。
”怎麼可能,天都要黑了,不在家在哪兒啊?“王球說着加重了敲門的聲音,
屋裡斷斷續續的傳來腳步聲。本以爲開門的會是小花,結果卻是小花的父親。
他揚起笑容招呼我們,麻木的嘴角卻沒有吐出一個字,他看上去很累。
我注意到小花父親的臉色有些慘白,眼角還有些發黑。
“小花呢?”一坐下王球就迫不及待的問到。
“吃過飯就睡了,現在應該睡着了吧”小花父親說着,點燃了屋裡的蠟燭,順便點起了嘴角的香菸。
小黑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特別的味道,只是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被這煙味蠟味所佔據,完全沒了頭緒。
不同與往日,小花的父親好像真的很累,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坐在一旁靜靜的抽着煙發呆。
王球四下張望突然發現了角落裝有衣服的盆子,跑了過去揮起袖子就要大幹一場。
”別動!“小黑的父親被王球的舉動驚的立刻戰起,渾身哆嗦。
”怎麼這水裡那麼多血啊?“王球說着被推到一邊,
熊子嚇了一跳,王球這樣子就像是個殺人兇手一般雙手沾滿了鮮血。
小花的父親一邊小聲的唸叨,一邊倒水洗着裡面的衣服,上面染滿了鮮血,好一會兒他才說這是殺豬的豬血,王球不是屠夫不能洗,這會沾染動物的怨氣,不吉利,他平時也很少清洗。看着小花父親複雜的眼神,我覺得很奇怪,一個屠夫難道還會怕怨氣,不都是神鬼怕惡人嗎,屠夫是最能辟邪的人了。這道理誰都知道。難道小花的父親還會在意這豬血?
”好大的腥味兒啊“熊子說着捂住了鼻子。
”今天我實在是累壞了殺了很多豬,不能陪你們了,要不你們明天再來,讓小花給你們做飯好好款待你們“小花的父親溫柔的下了逐客令,小黑衝大家點了點頭,對於這種婉言拒絕的話他很能理解,隨即說到:”那就不打擾了,我們下次再來,叔叔你注意休息,以後別這麼累了“說完就起身走出了房門。
王球雖然很不情願,這纔剛來幾分鐘啊,況且連小花的面都沒見着,真是掃興。
我們一行人與小花父親道別,走着下山路抽着悶煙,王球雖然一陣不悅,但還是很快就恢復本性,找着不同的話題,東一句西一句的說着。就像是個復讀機一樣,永不停息。
我想把上次在山上迷路發現手電筒的事情告訴大家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起,現在手電筒也不知道丟哪兒去了,說來也沒什麼可信度,意義也不大,還是以後有機會再講。
”你們有沒有覺得很奇怪?“小黑點起一支菸走在人羣最後面突然開口說到。
”怎麼奇怪了?“我急忙轉頭就問,上次校外探險後我就知道小黑比我們大家要冷靜沉穩許多,對於小黑突然的發問我很在意。
”感覺吧,我之前進門的瞬間聞到了一股很特別的味道,雖然很淡但是我確實聞到了那種味道,但後來小花爸爸點了蠟燭和煙我也就想不出什麼味道了,還有就是小花爸爸的臉色太難看了“
”難看啥了,他不歡迎我們啊?“王球一聽這話又不高興了。
小黑連忙解釋到:”不是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他的臉色很難看,有些不健康“
”那多正常啊?老丈人大病初癒臉色自然好不到哪兒去“王球解釋。
我想了想問王球:“上次我們一起喝酒的時候你看出小花父親是剛痊癒嗎?”
“沒......沒啊,感覺挺健康的”
小黑聽完我和王球的對話眉頭緊鎖:”他得了什麼病?“
”得了......我哪兒知道啊?我說你這小子那麼上心幹嘛,是不是想打我家小花的注意啊?“王球回答不出來,又扯起了歪理。
我聽小黑這樣說,確實覺得有些古怪。示意他不要理王球繼續說就是。
”剛纔小花父親說的話大家也聽見了,一個屠夫居然還會在意畜生的怨氣,這簡直就是笑話,而且你們可能沒注意那個盆子的下面有着一張符咒,他用身體擋住了,但是我看見了“
”符咒?什麼符咒?“我有些吃驚。
”不知道,我也不懂,但是這已經夠奇怪的了“小黑說完這句話突然把聲音壓低:”我坐在他旁邊,完全沒有感受到他的呼吸,但他卻在抽菸“
”什麼......“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小黑堅定的眼神心裡早已打翻了五味瓶。
王球看了我一眼,那種眼神我心領神會,走上前去沒再說話,接過王球的煙開始抽。
“這一點是最詭異的,但現在我還不能確定,可能是大病初癒呼吸微弱吧,他確實很疲憊。但你們之前來過這裡仔細想想還有什麼古怪的地方嗎?”
細想,其實要說小花家奇怪的地方大家也說不出什麼,之前我們根本沒有過,只是被小黑今天這麼一說,多多少少是覺得有些奇怪。而且這種感覺還越來越強烈,
我們都放慢了腳步,小黑把菸頭踩滅:“我覺得這個地方不是給人住的”我並沒有像王球熊子那些發出感嘆,而是突然對小黑產生了更爲濃烈的興趣,小黑是我目前爲止見過最爲仔細也是最鎮定的同齡人,他給了我一種像是什麼都知道卻又什麼都想隱藏一些的奇怪感覺。短暫的幾天相處我早就已經對他產生了顛覆的看法,這小子不可能只是個富家子弟那麼簡單。
王球不想談論他老丈人家的事情,一路嘰嘰喳喳說着空話,走到路口才算是短暫的閉上了嘴,看樣子應該也是說累了。最後還死皮賴臉讓小黑給大家買了水喝這才消停下來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