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腿就跑,一口氣衝到樓下,嘈雜的聲音讓我多了一份安全感,三樓的廁所居然早就封閉了,我記得清清楚楚,昨晚偷窺的位置就是三樓。三樓也只有那一個廁所。不會有一絲的差錯,
加快了腳步,這件事情一定得告訴王球小黑子,人羣散去,沒走出幾步,我就看見了桂綸,男同學還在他身邊洋溢着歡快的笑容,他在和桂綸說着什麼,興許是剛纔舞蹈的趣事,還是兩人曖昧的情話?
我放慢了腳步,收回眼神,一陣風吹打在臉上,並沒有多大的感覺。踏進宿舍的時候大家都在,我坐到熊子牀邊,點起了一支菸。
“昨天哪事兒可真邪乎啊,咱們要不要選個時間再去探險啊?”王球拿着望遠鏡從上鋪跳了下來。
“我覺得還是打住吧,再說了那可是女生宿舍不是咱們想去就去的”小黑先給王球潑了盆冷水。給我遞了支菸。
“我剛纔去過那裡”我淡淡的說完。
我這話一出大傢伙都來了興趣,王球驚的下巴都快掉了。
“老實交代,說!你是怎麼溜進去的?”王球滿臉的妒忌,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
我用很平淡的語氣告訴了大家剛纔發生的事情。
“嗨,我還以爲你多大本事呢,原來是當狗腿子去了”說完王球沒當回事兒拿着望遠鏡剛要走,我反手就將他拉了回來。
“你傻嗎?袁老師的宿舍在三樓,就是我們昨天偷看的三樓,那間廁所兩年前就封閉了,門被鎖死,周圍也成了堆垃圾的地方”
王球一時沒聽明白,叫嚷着:”那關我什麼事兒啊,封閉了就封閉了唄,多大點兒事兒啊......“剛往陽臺走了兩步,王球果斷轉身又走了回來。
”小黑,給支菸抽抽“
縱觀小黑的表情一直很平靜,沒有一點兒波瀾。
“我們昨晚看見的可能不是人!”我又提醒了王球一句,怕他腦子不夠用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
”那可咋整啊?“王球有些慌了,這件事情的起源怎麼說也是他自己,偷看也是他先偷看的要倒黴肯定也是他自己先倒黴。
”沒事兒,昨晚我們也看見了,現在確認了也沒什麼大不了,這種事情發生了就得去查,你不理她她只會纏着你,先不急我們放假再決定吧“小黑像是暗自有了想法,我也不再多問。
”你們說的到底是什麼事情啊?我怎麼一句話也聽不懂?“熊子試着自己理解了好半天,腦洞不夠大的他是怎麼也想不到的。
”你就別過問了,自始至終你都沒參加,就等我們的消息就行,沒什麼大不了的“我說着,給熊子一支菸,熊子學習託了太多需要時間彌補,而這件事情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說出來大家也難爲情。
”黑哥,那我可靠你了啊,你要是把事兒給辦了,我就原諒你了,去你家捱打的事情一筆勾銷“王球拿出小黑在自己手裡的把柄,管他有沒有用也先說出來,感覺這樣會顯得自己更真誠一些。
小黑一如既往的謙虛,聽王球又提起這件事情,又一個勁的給我們解釋給我們道歉。這本來就不是他的錯。
“算了算了,不說這些不愉快的事情,咱們繼續講故事吧,一來二去的也耽擱很久了,早就該我講了”我其實根本沒想到自己要講什麼故事,只是想把當下的氣氛改變一下而已。
小黑拿出一袋子花生米和花生,擺好了小桌子。
”你倒是講啊。光抽菸幹嘛啊又沒人跟你搶“王球見我說完好半天都吐不出一個字兒來,有些焦急
”好啦好啦,其實也不算是故事啦,就說一個我突然想到的經歷吧“我被王球怎麼一催還真想起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啥經歷?是豔遇還是揹着我們亂搞啊?”
”放屁,閉嘴!“我給了王球一拳,抓住腦子裡的思緒開始講故事。
“那是在冬天夜裡的一件事情,那時候我還沒住在地下室,還在樓上住在母親的隔壁,我睡眠不好經常會有起夜的習慣,雖然頻繁但都集中在三點前或是凌晨,我一直以來的原則就是三點絕對不會輕易下牀,就算再尿急自己也得憋着,實在不行在牀上尿到瓶子裡也行,我絕對不會在半夜三點亂跑這大家都知道。我開門到廁所會經過客廳,父親早些年就在客廳掛了一面碩大的鏡子,幾乎覆蓋了整個牆壁。那時反正我起夜也習慣了,還是那句話只要不是三點我什麼都不會怕,只要不是三點發生的事情那就都不算是大事。每次起來尿完我還會對着鏡子瞧上幾眼,摸摸頭髮看看身材自戀一番,並不覺得這樣做會有什麼忌諱。
那天夜裡,我半夜被尿憋醒,看了看時間還沒到三點,尿意實在太濃,又沒有瓶子,我抱着僥倖的心理想趁着這幾分鐘,用最快的速度衝到廁所,迅速解決戰鬥,就像甩掉了壓在肚子上的巨石,我如釋重負的走出廁所,一路上心情不錯,還哼起了小曲兒,對着鏡子梳了梳頭髮,看了看臉色這才轉身回到房間。
剛準備關門,我卻停住了,我突然意識到有個地方出來問題有些古怪,我的腦子就像卡殼了一般,就是想不起剛纔自己剛纔忽略的事情。
我找了個菸屁股抽着就在門口站着一直想,終於在一瞬間想了起來。
我快步的跑到鏡子前,整個人呆住了,問題就出在這裡,我看着碩大的鏡子,根本看不見自己的影子,只有菸頭在一陣一陣的閃爍,我往後退了兩步,心提到了嗓子眼,感覺眼前一陣發黑,腳底發軟,就像是要被人拉入地獄一般。
“後來呢?沒出什麼事兒吧”熊子突然打破我的敘述,關切的問候了一句。
我點頭示意沒事,繼續講:“當我要被拉人深淵的時候我發現了我的救命稻草,你們猜怎麼着?
看着衆人疑惑的目光我嘿嘿一笑:“我發現了玻璃的角落有皺紋,玻璃怎麼會有皺紋,我忍着恐懼用力的拉扯有皺紋的地方,果不其然是玻璃上貼了一塊玻璃膜,是那種用來清潔玻璃的東西,你們不知道那時候都快三點了,差點兒沒把我給嚇死啊,我都快在家裡面喊救命了!”我說到這兒笑了起來,看大家的表情一定都猜不到這結局。
“啥膜啊?你爸殺豬用的保鮮膜嗎?你這講的什麼玩意兒啊?意思就是你和鏡子幹起來了?還是你先動手?”王球一陣無語白眼自己滿心期待的就是這樣一個故事?一點兒都不刺激,真是失望至極。
”張寂的意思就是半夜照鏡子發現自己沒了影子,然後發現是鏡子貼了膜導致的,自己嚇了自己一跳,可真是不同尋常的經歷呢”小黑解釋完不禁感嘆。
王球眉頭緊閉,抽了幾支煙沒說話,也不知道他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
”不過你一直在提三點,不管你是有心還是無意想必這半夜三點對你來說非同尋常,是爲什麼呢?”小黑突然看着我發問,那種表情完全沒有剛纔那般輕鬆。
“三點個屁三點,那是他封建迷信說半夜三點陰氣重對他不好,在哪兒故弄玄虛!”王球整理着被子解釋,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王球一眼。
我心領神會的點頭微笑迴應小黑,小黑也只是笑笑沒再追問收拾起來桌子。
熊子過來拍了怕我的肩膀示意我該睡覺了,我與王球交換了下眼神轉念說到:“好啦,我的故事算是講完了,時間不早了,大家抓緊時間吧,你今晚可千萬不要再去偷看了,被嚇死我們可救不了你”
王球衝我揮手,看着手裡的望遠鏡心裡很不是滋味,這麼長時間難道自己都是在偷窺一個女鬼?
這一夜很安靜,王球睡的很香甜,望遠鏡依舊死死的握在手裡,他終於如願以償的做了一個夢,一個青春期的特有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