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尷尬笑笑低頭不語,對於劉姐的玩笑我不會再多想,這只是她的善意表達。既然她不想回答,我也無需多問。
“新衣服好看嗎?”劉姐在我面前轉了一圈,恨不得將一切都放進我的眼裡。
我頭也不擡的回了句好看,然後陷入了沉默,我開始思考,自己敲門的原因到底是因爲什麼?
“你們男人啊,都是視覺動物,要是再不趁着年輕多打扮打扮我就真的沒人要了”劉姐笑着坐了下來,微微震動的牀板讓我回到了現實。
“是嗎?還好吧......”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是不是太過於敷衍,這也只是出於我看見劉姐微妙表情做出的回答而已。
“你給我說說,你們這個年齡階段的孩子都喜歡什麼樣的女生呢?”說到女生二字,劉姐爽朗的笑了幾聲,她心裡知道這個詞語早就不適用於自己了,一把年紀再加上自己在村裡的身份和口碑,寡婦已經算是好聽的了,她的稱呼自己心裡還是有數。
“可能......可能大都喜歡善解人意美麗的姑娘吧”我勉強回答,對劉姐笑了笑
“那年紀大的姑娘你們喜不喜歡呢?比如我這樣的”劉姐說着不經意間挺直了腰板,衣服上的天鵝表情顯得有些猙獰,被撐的失去了美感。
我自然是不敢多看,眼神虛無很快的回答:“喜歡......會喜歡吧“
那天鵝終於恢復原樣,劉姐往後靠在牀邊,點起一支菸說到:”我喜歡喝酒,要不咱倆再喝點兒?還能有助睡眠。”
想喝酒就直說嘛,何必藏着掖着。這是我內心對劉姐也是對自己說的話,點頭同意後我立刻拿起了面前的酒瓶,劉姐則俯下身去從牀下拖出了一個大箱子,裡面裝的全是酒,我看的目瞪口呆,她這那是喜歡喝酒啊,分明就是必須喝酒是有酒癮啊。
劉姐像喝水一樣直接幹了一瓶,我不甘示弱的跟上,打了一個漫長的飽嗝。先前的憂傷疼痛全都隨着這噁心的聲音煙消雲散。終於覺得有些輕鬆自在了。
“其實吧,我就是喜歡喝醉的感覺,多好啊,無憂無慮的,什麼都不用想,什麼也不用做”
“十八歲時我就死了,還不知道多久才能下葬呢”劉姐笑着說完整個人縮成了一團,靠在牀邊。
“你說,我要是哪天死了,你會幫我挖個墳坑嗎?哈哈哈哈.......我死了連送行的人都不會有吧”劉姐的笑聲突然變得悲涼像是在哭泣,這哭聲一下就觸動了我的心絃。
我二十多歲的年紀又怎麼會懂三十多歲的淒涼,我沒有安慰只是生硬的說了一句:“別哭了”
“哈哈哈......我這麼窮,哪兒找得到地方哭啊,你放心吧,我不會哭的,哭了多難看啊,妝會花的”劉姐笑着擠出一絲憂愁的面容,顯得有些憔悴。像是隨時都會枯萎的花蕊。
“說說高興的事情吧,你總會有一些我所不知道的快樂生活,”我安慰到,想讓劉姐換個話題試着回憶起真正的快樂。
“快樂?我覺得每個男人偷看我的時候都很快樂啊,你不快樂嗎?”劉姐這一陣嬌媚的笑容盯得我渾身不自在,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背,我趕忙喝了口酒搖了搖頭。
“不是......我是說真的快樂啦,你在想什麼呢”劉姐還在用那種笑容看我,說完我只好把臉轉到了一邊。
“哈哈.我還能想什麼呢?想一些快樂的事情唄,你想快樂一下嗎?”
”哎呀,大姐,你別一天不正經啊!我說的是快樂!快樂啊!“這嬌媚的聲音無聊的暗示對我來說簡直是一種煎熬。
劉姐像是看個怪物一樣看了我幾秒,拋頭換面換上了一副正經的表情說到:“我男人要是沒死,我能生小孩,有個小家庭,這就是我的快樂”
“很簡單啊.....”我突然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劉姐死了愛人,自己因爲喝酒也要不了孩子,不可能再有完整的家庭。這種快樂對她來說或許只是妄想,一種天真美好的幻想。
無話只有喝酒,我記不起自己跑了多少次廁所。酒瓶在我面前堆積如山,這劉姐難道千杯不醉?我覺得有些頭暈,天花板好像都在漂浮。就靠在牀邊咪一會兒吧......
清晨的陽光在與房間內的昏暗私會,不巧,正好被我發現。
我一身的酒味,當我把目光移到自己身旁的時候,驚出了一身冷汗。劉姐正靠在我的懷裡壓着我的手臂。
“臥槽!”我還是忍不住,坐起身來急忙整理衣着,不忘摸了摸褲子。
“怎麼了......”劉姐眯着眼轉過身來,嚇的我一步跳下牀。
劉姐的小肚兜花花綠綠我看的一覽無餘,要是再往下傾斜個兩三釐米自己可就成流氓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羞紅了臉,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劉姐緩了一會兒遞給我一支菸,看着自己的衣衫不整也覺得有些尷尬,面帶嬌紅轉身整理好了衣物說到:”你別擔心,我可沒有趁着酒勁佔你便宜,昨晚只是看你睡着了,渾身發熱想安頓好你讓你睡好一些,沒想到我也睡着了,真不好意思......“劉姐的笑容很真誠,沒有昨晚挑逗的味道,這倒讓我多了幾分安心。
“不是......劉姐我......”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放心啦,我這個人又不是好色之徒啊,不會老牛吃嫩草的。雖然你年輕帥氣我也沒那麼飢渴好吧,你放心吧要是我有壞想法,我一定會在你清醒的時候說的”劉姐那表情又開始變得邪魅,微眯着眼看的我心裡一陣發虛。
“我......出去了,還有事兒要辦,你再睡一會兒吧......”面紅耳刺我低頭逃離了是非之地。
找到小黑詢問了昨晚的同學父親並無大礙後我終於緩了口氣,小黑告訴我,退休的男老師住在巫山的某處山腳,安全第一大家應該立馬行動,趕在天黑之前要離開巫山。
王球聽着不屑一顧:“你說的另找時間就是今天啊,我都還沒去找小花呢!再說了那病怏怏的傢伙都敢住在巫山下,我們幾個火氣方剛的男人怕啥?”
“聽黑哥的,立刻就走”我贊同小黑的說法,這或許是最後的希望早點解決了這破事兒免得夜長夢多。
“你還是叫我小黑吧,叫黑哥怪怪的”小黑笑了笑看着我,想比之下他還是更願意聽我叫他小黑,顯得親切許多。
一路上王球一言不發只顧着埋頭走路抽菸,這讓熊子很不習慣,總覺得王球不說廢話有些不對勁,實在是憋不住就主動對王球開口問到:“你這莽夫有些奇怪啊,怎麼今天一句話都沒有?“本想問問王球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熊子轉念一想還是說了句:“吃錯藥了嗎?”
“你放屁,你才吃藥,你天天都吃藥!爺我只是答應小花下午要去她家裡坐坐,這下倒好,回了學校還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難不成說我去找鬼啊?”
熊子算是知道這傢伙不說話的緣故了,搖了搖頭轉身與我說起了閒話。
道路逐漸陌生,從先前的寬敞大道變成了羊腸小路。多虧小黑對這裡熟悉,大家走的也還順暢。
“過了這條河,不遠就是他的小木屋了”小黑指了指面前更爲密集的樹林示意我們就快到了。
“臥槽,還有人能住在這地方?你確定那老師不是獵戶?”王球不敢相信,一個病怏怏的老師居然會在巫山腳下還是如此陌生偏遠的山腳住着。
走過木橋彷彿就是誇過了一條無形的分界線,迎面而來的微風都帶着陰冷吹到我臉上,我掏出手機看了看,還好手機還有信號。
我們不在嬉戲打鬧,也算是走進了巫山的一處腳下,小木屋在茂密的樹林裡顯得很彆扭,木屋的出現破壞了景色,與周圍格格不入,簡直就是壞了這份景色,但如果是一位對殘缺美有着特殊癖好的人來說,這木屋就好似神來之筆,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