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啦,大叔你可真講究!”看着屋裡的野豬肉王球無法控制情緒,欣喜若狂。
這野豬肉被大叔整齊劃分。烤豬蹄、炒豬尾、燉排骨樣樣都有。每個部位都有不同的做法,尤其是這豬頭湯,燉的滿屋飄香四溢勾人心魂,我們聞着味兒心裡癢也趕忙跟了進來。
熊子看着這一桌野豬宴不禁讚歎:“您真的太客氣了,這是要把野豬一晚上全給解決啊!”
男子笑着,拿出幾個精緻的飯碗走到桌前:“來者是客,我不招待好怎麼行?當天的肉就得當天吃完,隔了夜就變味了,大家就喝湯吃肉,家裡沒有米飯,將就將就吧”
讚歎他廚藝的同時小黑很謹慎的問了一句:“大叔,你這吃法和山裡的獵戶差不多吧?”
“哦?是嗎?這位小兄弟見多識廣,這吃法確實和獵戶們的習慣差不多,但也無妨,只要大家高興就好”他邊說邊夾起一塊排骨遞到了小黑碗中。
“我去把酒拿來,吃肉不喝酒這是大不敬”
見他離桌,小黑的手微微一抖,那塊排骨掉在地上,搖着頭撿起小黑尷尬的笑了笑把肉丟到了一旁的角落。
“敢問大叔姓什麼呢?”男人一屁股坐下小黑又開口問到。
“哦,看我這腦子,我都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王素,你們也都介紹介紹吧”語氣瀟灑,說話間王素已經把酒倒滿。
“巧了!我叫王球,這是我大哥張寂小弟熊子和財主小黑”王球站起身來學着王素那般瀟灑,直接把我們所有人都介紹了一遍。
“看幾位小兄弟面容,都是學生吧,我之前也有在學校呆過,後來因爲自己的事情也就離開了,現在在這荒山野嶺生活”
王素說話真是一點兒不拖沓,提出了自己的問題又很自然的告訴了我們他的一些簡單情況。
我和小黑對視一眼,也跟着簡單回答了王素的問題,粗略了說了一下各自的情況,但唯獨沒有提來這裡的真相。
平日裡沉默寡言的熊子今天很是豁達,主動替代王球成了話嘮,與王素說了很多關於房屋花草的見解,我們也正好抓住空擋謹慎的吃着桌上的美食。老實說王素的手藝可真不一般,沒吃幾口我就不管不顧了,這麼好吃的野豬肉就算有毒也值了。
氣氛正好,王素站起身來說到:“那大家就乾一杯,村裡的規矩,碰了杯可就不許留啊”他說完挨個碰杯,隨即一飲而盡。
把杯子往桌前這麼一放,半天沒說話的王球開口了,這第一句話直接就改變了當下酒桌的氛圍。
王球打了個飽嗝不緊不慢的說到:“明人不說暗話,大叔也是痛快人,我們也不藏着掖着,這次我們是有備而來,剛纔說的那些也都是屁話,你就直說吧,你是不是早些年殺了一名女同學”
我差點兒沒一口唾沫吐到王球這傢伙的臉上,他非但沒有覺得尷尬唐突,臉上反而還寫滿了驕傲自豪。我算是明白王球剛纔胸有成竹的底氣所在了,這開門見山的速度還真是無人能敵。
熊子尷尬的笑着,想緩和氣氛卻又不知道說啥,只好掏出煙來,叫王素點上,還爲王球陪了個不是。
抽過三口,王素一臉嚴肅的回答:“我能把各位留下來是出於我的好意,可沒想到大家對我是抱有敵意的,我很意外,但是我也很欣賞這位兄弟的果斷,有什麼就說什麼,是個男人”他說完,拿起酒杯要與王球再喝上一杯,王球是聽不得有人誇自己的,一聽這話就飄了,稱兄道弟的迴應着王素,一口氣喝掉了杯中酒。
王素接着又說:“對於大家的問題,我很陌生,也很驚訝,我之前是有在學校工作過,但我是教美術的,因爲自己的原因不幹了,早就沒了學校的消息,現在一直在這巫山腳下居住。我知道你們會覺得很奇怪,爲什麼我會住在這裡,荒無人煙的地方。其實這很正常,我們每個人都不同,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理想的生活就是有這樣一間小屋與山水爲伴,身處最美的景色之中我自己就是一幅畫,在這山水畫中吃着豬肉排骨他不香嗎?”
王素意氣風發的說完,走到牀前拿出一把蠟燭點上,他告訴我們,到了夜裡這山腳供電不穩,電力大多都遷到了獵戶的住所,自己也只是耍個小聰明偷個電做飯而已,晚上這附近就自己一戶人家,燈火通明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還是點上蠟燭爲好。
燈光熄滅,微弱的蠟燭積少成多,雖然多了幾分情調意境,但卻有着幾分說不出的怪異感覺。
熊子很是激動,藉着王素拋出的理想一詞開始了長篇大論,他像是找到了知己一般與王素你一言我一句的說着,心底的閘門已經被打開,滔滔江水氾濫,兩人就這樣無視了我們沉醉在人生與理想的探討中。
王球從來沒有見過熊子如此話多,對兩人的話題又插不進去,只好吃着肉,喝着悶酒,表情不悅像是位失寵的王妃。
小黑撞了撞我的胳膊,一個眼神示意我到門外說話,藉着撒尿的理由我們出了門。王素終於肯捨得把目光從熊子身上移開,目送我們出了房間。
“說的都是屁話,答非所問”
嘲諷完王素小黑帶着我走到一棵樹前,遞了支菸給我繼續說到:“他很聰明,說話也清晰,他一直避重就輕沒說重點,我們要想從他的嘴裡套話看來是不太容易”
我抽了口煙嘆氣:“是啊......而且他完全不是我們想的那樣子”
伸手摸了摸手機我想看看時間,手指觸碰到了兜裡的戒指,怕待會喝了酒不小心會遺失在這裡,索性把戒指戴進了進去。
突然眼前一黑我差點兒就要暈厥,好在小黑一把拉住我,這纔沒倒下去。
“你怎麼了?”小黑驚慌失措的看着我又回頭看着小木屋。
我搖頭說沒事,不小心腳滑了一下。其實我自己都不知道這是怎麼了。總不會是因爲酒喝多了......
小黑看着時間,擔心王球熊子在屋裡被算計,滅了煙自己就先走了回去。
我靠在樹上把煙抽完確認自己沒多大問題後轉身回去,剛一轉頭,我看着小木屋又迷糊了。
這雙眼和上次在家裡一樣又變成了夜貓子眼睛,漆黑的壞境下依舊看的一清二楚。這木屋不知何時多出了許多紙片,零零散散的貼在門前窗邊。
“剛纔怎麼沒看見呢?”我走進細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些紙片上面全都面畫着血紅的符號和文字,像是一種符咒看着就讓人慎得慌。
回到屋裡我低頭問小黑,小黑卻說什麼也沒看見,特意又出去了確認了一次,確實沒什麼差別。
我低頭不語,小黑因爲我的問題又多了幾分顧慮,不吃肉也不喝酒和我一樣默默的抽菸。
“大叔,說說你在學校教書的事情吧,我很好奇”我嚴肅的發問逼停了王素與熊子王球的交流。他還是那樣笑着和藹的模樣,點起了一支菸又喝了一口酒。
”你可真是掃興啊,一點兒禮貌也不懂”揚起嘴角的王素突然轉換表情,目光不再友善,面色開始變得陰沉。
熊子沒有察覺,還以爲是我說錯了話引他不悅,笑着幫我打着圓場:“沒事兒王哥,我兄弟說話耿直,都是性情中人你會喜歡他的”
“閉嘴!滾一邊去!你不覺得你很可悲嗎?別人只要對你稍稍在意,你就直抒胸臆,你以爲這是禮貌嗎?你這是懦弱的孤獨而已,沒用的廢物!”話語突變,王素突然指向熊子說話毫不留情,方纔與熊子談論的的理想抱負其實早就已經讓他心生厭惡,不厭其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