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玲瓏沒由來地打了一個寒噤,只覺得一道直勾勾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掃來掃去。她順着目光看去,正好迎上了肥熊靈老的目光。
但見,肥熊靈老的目光中透露出了赤裸裸地貪婪之色,彷彿看到了一件絕世奇珍。
“拙!”一直沒做聲的癡僧,突然舌綻春雷,內力自喉嚨綻出一道靈波直衝肥熊靈老而去。
一旁的人雖然不是靈波的主要攻擊對象,但是也被那道靈波激盪的大風吹得左搖右擺,而處在靈波正中心的肥熊靈老頓覺得周身壓力巨大,心神一陣搖曳,驚恐地看了癡僧一眼。
瘋道人見到瘦猿肥熊二人這般驚駭的模樣,大笑了一聲,轉頭衝木幻柏,笑道:“小子,當年碰到你父親和你的時候,你不過是個小娃娃,沒想如今連姑娘都這麼大了。”
說着,他一臉曖昧笑容的眼光在木玲瓏和姬墨白的身邊。此刻,姬墨白和木玲瓏正一左一右地扶着木幻柏,好一對金童玉女。
木幻柏瞥了姬墨白一眼,心中暗道:這小子也還不錯,現在瓏兒和他都已經……
他一臉感激之色地看着瘋道人,道:“道長,四十年前救了我父子,今日讓我父女免於受辱於惡人之手,大恩大德,木幻柏何以爲報?”
“哼。你這小子說得是甚麼鬼話,靈老我哪裡像是惡人了?”瘦猿靈老先前被癡僧的着實拙聲駭到了,但一聽到木幻柏拐彎抹角地罵自己,當下就不樂意了,衝着他嚷嚷,卻不敢再動手動腳了。
“哈哈,你這瘦猴子罵你惡人怎麼了,你本來就不算什麼好東西?”儒生大笑了一聲,見到靈山二老吃癟,他心裡大爲暢快。
“靈老我只是爲了撮合一對姻緣,哪裡有錯?”瘦猿靈老忌憚癡僧的實力,眼珠一轉,不在和大荒谷三怪頂嘴,解釋道。
他心中暗道:靈老我先不和你們計較,待我得空就帶走這小姑娘,不出十年,這小姑娘就能上門挑了你們大荒谷,讓你們三個還敢囂張,等着抱靈老我大腿吧。
“哈哈,”瘦猿靈老想到高興之處,忍不住笑出聲來,引得四周的人紛紛側目。
他趕忙捂住嘴,小心地看着四周,生怕被人察覺到他心中所想。
瘋道人一聽,心中暗道:先前我們和這小子有些矛盾,現在如果能撮合那小子和這姓木的小丫頭在一起,不但能借助木家勢力,順道藉助這小子那幫烏合之衆,幫我們搜查那逆徒的下落,不然道爺我三人畢竟人力有限。
想到這裡,他開口笑道:“你別說,這瘦猴子說到現在,就這一句話說對了。木小子,你這閨女……”
木幻柏臉色微微尷尬,在場中明眼人都看出了木玲瓏和姬墨白的關係,畢竟大早上自己待字閨中的姑娘從聚
樂舫中走了出來,怎麼也圓不了慌。
當下順着瘋道人的話,說道:“全憑恩公的安排,瓏兒能得到恩公的牽線,必定是畢生大幸。”
木幻柏心中想到如果因此和大荒谷搭上關係,那以後木家可以說高枕無憂了。
而這時姬墨白一愣神,就發現自己的終身大事就被旁人定下來了,當下吱吱嗚嗚道:“我……我”
說話間,他眼睛一瞥之下,正好看到木玲瓏眼中閃過一抹哀怨之色,心中猛地抽動了一下,心道:我和她都已經這樣了,如果不負責任的話,那……可是含煙……
“不行不行,含煙至今生死未卜,我不能和木姑娘成親。”他心中暗道。
“小子,這樣的美嬌娘你還要拒絕?”瘦猿靈老見到這小子猶豫,心裡當下就不樂意了,在他潛意識中已經不自主把木玲瓏當做了自己的徒兒了。
姬墨白陡然覺得一道狠厲的眼神射向自己,還有一道幽怨的眼神的,立馬說道:“不……不,不是這樣的。”
他心中又道:如果這樣大庭廣衆之下,就拒絕了木姑娘,那以後讓這個姑娘家還怎麼在人前立足,我不如先答應下來,以後再和含煙解釋,她那麼善解人意,一定會理解我的。
“這纔像話嘛。”瘦猿靈老大笑一聲道。
……
此時,建鄴城五十里之外。樹影婆娑,搖曳地枝葉間微微有人聲傳來。
“你究竟是什麼人?”孔令義放下易含煙,眼睛緊張地看着她,小心地問道。
易含煙看到孔令義緊張兮兮的模樣,水靈的眼珠一轉,試探地問道:“你真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不知道我是誰了?”
她有些確定孔令義是真的失憶了,因爲一早上的情形實在太詭異了,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她腦海中突然又浮現了早上的那幕,眼中閃過一抹悲痛,怎麼姬哥哥會這樣……
孔令義見到易含煙沒有回答自己,當下暴躁異常,一掌劈向了一根兩人合抱的松樹,怒聲道:“我真的忘了!你……你怎麼會是是我主人?”
他雙手攥得緊緊的,眼睛直直得盯着易含煙,身體不由得輕顫起來,一片空白的人生,實在是太恐怖了!
“是,是。”易含煙突然大聲喊道,素手朝腰間一抹,陡然翻出了一條花花綠綠的毒蛇扔向了孔令義。
孔令義見到迎面而來的毒蛇,左手一揮,一道內力透體而出,吧嗒一聲,毒蛇斷成了兩截落在地上了,掙扎了片刻,便死去了。
易含煙見狀,腦子猛地清醒,孔令義雖然失憶了,但是他的實力還在,容不得自己小覷,想着,她素手一翻,只聽“呼哧呼哧”聲響起,那條燭九陰握在手上了。
她心中暗道:姬哥哥,待會會來救我的,我要保護好自己,待會等他的解釋。
孔令義看到這條紅信輕吐,心如針線的燭九陰,頓覺得通體生寒,似乎自己被它咬過,當下語氣一柔,說道:“姑娘,姑娘,我……我無心之失,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誰?求求你告訴我,好嗎?”
易含煙正待答話,突然聽到孔令義一聲大喝,“何方鼠輩。”
他猛地一道掌力貼着易含煙的脖頸劈出,驚得易含煙手上的燭九陰脫手而出,直奔孔令義而來。
燭九陰剛出手,就聽到身後嘎吱一聲,一根樹枝斷了,傳來一聲痛呼聲。
而孔令義一見燭九陰如同閃電一般奔向自己,心中驚駭之下,竟如同普通人一般,撿起一根樹枝,往燭九陰身上胡亂打去。
易含煙見到他這般慌張舉動,心裡暗道:看來他是真的失憶了。
當下,她口中一聲輕嘯,“呼哧”一聲,那道黑線又飛回了她手上。
這時,卻聽得身後傳來一聲:“師傅,你老人家沒事?正是太好了!”
那樹上的人正是谷清。原來昨天他被孔令義一掌劈昏過去,直到半夜才醒,迷糊之間,聽到了外面的打鬥聲。
隨即聽到了孔令義的驚呼聲,當下心裡更是驚駭了,哪裡敢動彈分毫,索性一掌劈昏了自己,再次裝死過去。等到快近寅時,他纔再次慢慢醒來,察覺到外面聲響間歇,忙奔跑出去,看到孔令義橫屍在階梯上,血流不止,哪裡還敢在聚樂舫中停留啊。
他慌慌張張地看了孔令義一眼,奪路而出,臨走的時候,還不忘狠狠地照孔令義額頭踹了一腳,罵了一聲:“叫你這樣欺負小爺,死得活該。”
說罷,從聚樂舫翻牆而出,一路慌張地跑到了這裡,累苦了,就在樹枝上小睡了片刻,沒想到迷糊間聽到了孔令義和易含煙的聲音。
心中驚駭之下,不小心踢斷了一個枯枝,被孔令義發現了,一掌劈斷樹枝,從樹上掉下來。
“師傅?”孔令義眉頭一皺,看着眼前這邋遢的青年叫自己師傅,不由地一愣,“你是我徒弟?”
谷清心中暗自竊喜,這混蛋真的失憶了,心中不禁笑開了花,連忙說道:“對啊,對啊,師傅,我是你徒弟谷清啊。”
他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湊到了孔令義身邊。
孔令義身前多了一張臉,下意識地一掌將谷清又揮了出去,詢問的眼光看向了易含煙。
見到易含煙輕輕點頭,這才皺眉地看了谷清一眼,算是認可了。
而此時,突然他們身後傳來的一聲巨響了,大地也跟着搖晃了幾下,三人立即循聲望去,正好看到一座山頭斷裂開來,飛沙走石,煙霧漫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