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裡,倒映着御謙卸妝的模樣,她起身去到他身後,拿起梳子給他梳理略凌‘亂’的頭髮,輕輕問:“師哥,你餓不餓,不如我們出去吃點東西?”
“外面天寒地凍的,還是不要去了。”他放下手裡的溼巾,望着鏡中人。
“那到我家吧,我煮給你吃。”她喜歡他的頭髮,每一根都那麼細緻而黑亮、柔軟,還有着淡淡的香味。
“我還有朋友在,今晚讓程六送你回去。走吧。”拿過她手裡的梳,御謙才站起來,發現莫離仍愣在原地,便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莫離知道御謙所說的朋友就是沈斌,便順了他意。
出了化裝間,莫離停下腳步說:“既然你有朋友在,不用送了,外面冷。”
“那好,你自己小心點。”叮囑過莫離後,御謙又回頭喊:“程六,送莫小姐回家,記得要送到家裡。”
“知道了,御先生。”程六嘟噥着,每次都是這一句,他背都能背熟了。
……
戲看完了,飛飛仍久久地坐在那裡,呆呆地望着那大紅幔布,好像在等待着它再次拉開。
華倫只是溫柔地望着她,並沒有想要上去打擾她。
人都散去了,只剩下空‘蕩’‘蕩’的大劇院,歪歪‘亂’‘亂’的木椅,地上碎碎點點的瓜子殼,一下子變得靜極了。
沈斌遠遠地走過來說:“人都‘走’光了,你倆還捨不得走?”
飛飛回頭一笑說:“你不也沒走嗎,六哥。”
“我在等御謙。”
這時,樓下突然有人喊道:“沈斌,下來吧,我在這裡。”
“哎,來了。”沈斌跑到欄杆前,朝樓下猛招手。
“快點,我有好東西給你看。”
“來了,來了,來了。”沈斌一連應了三句,也顧不得跟飛飛和華倫打招呼,朝樓下飛奔去。
飛飛拉起華倫的手,一邊快步走一邊說:“華倫,我們也跟着去看看。”
御謙靜靜地坐在最後排的位置上,望着戲臺,若有所思,沈斌從後面拍了一下他的肩笑道:“剛纔那場戲,你演得太好了,你沒看到那些觀衆的表情,都是一愣一愣的。”
“觀衆能買票進來,我當然要做得最‘精’彩給他們看。我要讓他們知道,我御謙出品的,就是品質的保證。”驕傲的御謙,眉頭微微上揚。
突然一個人緩緩地道:“御先生唱得是不錯,但對手還嫩了點,其中最後一句‘萬望你樑兄早點來’唱得過於喜感,完全表‘露’不出英臺當時的心情。”
聞言,御謙心裡暗想,好一個知音人,一點小細節都聽出來了,不禁佩服。
他回頭一看,見到一男一‘女’迎面而來,其中那個‘女’的臉上掛着得意的笑容,頗有找茬的意味。
“我怎麼就沒聽出來呢?”沈斌也回過頭,思緒仍陷在飛飛的一句話中。
“筒子小姐,幸會幸會。”御謙抱拳說。
飛飛別過臉笑了出來,然後又回過頭正視着御謙說:“詐糊先生,久違了。”
華倫先是一愣,後問道:“飛飛,這‘筒子’‘詐糊’是怎麼回事?”